見他少根筋的完全沒留意製作精美的節目簡介,加百列只好提點提點他。「欸,你有沒有看一下鋼琴家的簡介?」
「沒注意。」
「你應該要注意的,人家年輕貌美、才華出眾,出身也很好,母親是台灣望族之後,繼父是法國貴族,她那貴族繼父對她寵愛有加,讓她繼承自己的姓,是個貴族千金耶。」
「又怎樣?」童炘實在懶得理他說的那些無聊事跡,「你可以安靜一點嗎?我想靜一下。」
碰了一鼻子灰的加百列只能摸摸鼻子,低聲埋怨,「別怪我沒提醒你。」
當所有的燈光熄滅,只有一束燈光投向舞台正中央的鋼琴,所有人屏息以待,直到一抹窈窕的身影出現在舞台上,才爆出驚人的掌聲。
童炘不經心地往舞台上一瞟,這一瞟讓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芽衣?!」這個身穿香奈兒低胸禮服,露出三分之二個美胸和整個背部曲線的女人……這麼優雅自信,整個人充滿了古典美的韻致,但是穿起這種需要身材支撐的性感禮服,一點也不顯得暴露!高貴得一如高高在上的女王。
「NONONONO!她叫維多利亞·浩克。」加百列搖搖食指,「我告訴過你了嘛!」
緊接著,一場令人震撼的鋼琴演奏,引領眾人進入聽覺的極致饗宴,要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想不到那氣勢磅礡的命運交響曲競出自這秀致的女孩之手。
以壓倒般的氣勢開場,這位被譽為本世紀最閃亮的古典樂壇新星果然名不虛傳,一開始就給人視覺及聽覺上的震撼。
一連串精采的演奏持續了近一個小時,維多利亞退場,紅色布幕垂下,等待她換下一套衣服準備另一段表演。
接著上場的人竟然是拉斐爾!他一出場就引起觀眾熱情的掌聲,只見他穿著純白西裝,拿著小提琴,貴公子的優雅姿態讓下少女性觀眾愛慕傾心。
童炘差點跳起來,好在加百列和力大無窮的米凱爾阻止了他,否則路西法的失態會成為明天各大報的頭條新聞。
拉斐爾的小提琴聲悠揚響起,是Luna的歌--月光,兩年前出的專輯中童炘最滿意的作品,顛覆了人們以往對搖滾樂既定的印象,整首歌只有輕柔低吟的小提琴音為伴奏,以童炘的歌聲貫穿。
正當童炘懷疑鋼琴怎麼能詮釋出這首歌的味道時,拉斐爾身後的紅色布幕瞬間拉開,維多利亞已換上與拉斐爾搭配的白色小禮服坐在鋼琴前,令人傻眼的,她也能用鋼琴表現搖滾。
她的琴音就像他的歌聲,穿透靈魂深處,狠狠的掐住聽者的心臟,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彷彿真的從琴音裡聽到歌詞的意義。
當月光一曲演奏結束,全場沒有人發出聲音,直到三秒鐘後,有人站起來鼓掌叫好,然後全場一個接一個,最後演變成長達五分鐘的熱烈掌聲。
拉斐爾習慣了舞台,大方的接受觀眾們的掌聲,還耍寶的鞠躬謝禮,在觀眾的歡呼聲中,走到窩在鋼琴椅上的維多利亞,硬是牽著她的小手走出來,接受觀眾們的歡呼。
童炘的反應是長腿就要跨過前面座椅,直接要衝上台去。
米凱爾連忙攔住他,瞪了他一眼。「你想毀了她的演奏會?」
「我要去把米凱爾拖下來海扁一頓!」童炘紅了眼。
「你吃哪門子的醋啊?」加百列好笑地道,「早就告訴過你了,誰教你自己白癡?」
「喂--」童炘氣得說不出話來。
很好,他搞懂了,這一群人都瞞著他,把他耍著玩,看他痛苦很好玩是吧?
這個仇不報,他就不叫童炘!
接著,舞台上出現令他無法克制,想殺夥伴念頭的畫面。
「親愛的--」放下小提琴,拉斐爾輕佻地伸出食指刮過她細緻的臉頰,笑著說:「坐過去一點,我屁股很大。」末一句讓全場大笑。
調整好兩人都滿意的角度,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就讓彼此心意相通,完美的四手聯彈再次呈現,透過現場大螢幕上的特寫鏡頭,才子佳人的畫面深植人心。
童炘痛恨……為什麼坐在她身旁公開露面的男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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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炘根本沒有耐性等到演奏會結束,腦子裡一團漿糊的他要好好想一想,於是離開會場,直接到後台等待,等維多利亞……不,等芽衣,等她卸下音樂家的光環,好好跟他解釋清楚。
她怎麼會變成個法國人?
演奏會圓滿結束,維多利亞被工作人員從後台帶走了,童炘連喊她一聲都來不及,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壯碩的外籍保鏢護送離開。
「芽衣!」他想也沒想,直接衝了過去。
「抱歉,請保持距離。」還沒靠近就被保鏢擋了下來,童炘憤怒不已。
「我是她朋友。」他以流利的英文道。
保鏢對他露出白牙一笑,「先生,很多想追我們家小姐的男人,用的借口都跟你一樣爛!」擺明了拒絕之意。
童炘氣不過,正要與他理論,卻看見他們的保母車駛離,他立刻放棄跟保鏢的爭執去追芽衣。
再去開自己的車太慢了,直接攔計程車比較快!
「跟著前面那輛車子!」童炘根本就不顧形象,隨手攔了計程車展開追蹤。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芽衣的保母車才剛停在飯店門口,計程車也到了,他隨手丟了一張千元大鈔,不等找錢就往飯店裡沖,結果還是慢了一步,只來得及在電梯門關上前看見裡頭的她。
看見他,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也夠她震驚了。
「怎麼了?」鏤空的美背出現一雙佈滿厚繭的大手,身高高過她兩個頭的外藉男人至少年長她十歲,可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對她的疼愛和重視。
看著身旁的男人,芽衣搖頭。「沒什麼,我看錯了。」雖然小玉說童炘心裡是有她的,只是不承認罷了,他遲早會來找她的,但……這怎麼可能呢?
她甩甩頭,那一定是她的幻覺。
然而,那位「她的幻覺」卻遇到了倒楣事--
芽衣搭的電梯闔上門,童炘就趕搭下一班,反正他已經問出了她住的房號,當然--靠的是他這張臉。
結果電梯才升上五樓,突然晃了一下就不動了,然後燈「啪滋」一聲熄滅,童炘忍不住仰頭對老天爺咆哮,「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這樣惡搞我!」然後狂掰電梯門板,讓坐同部電梯的其他乘客嚇得躲到角落。
可能是因為老天爺聽見他的哀嚎,同情他、可憐他,電梯被他踢開了,他立刻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然後爬樓梯爬到十五樓。
到芽衣所住的房間時,他已經氣喘吁吁了。
死命的按著電鈴,待有人來應門,是一個穿著白色浴袍,近四十歲的中年白人,一開口就是充滿歐洲腔的英文。
「請問您找誰?」
男人什麼時候會穿浴袍?童炘瞇起眼,不悅地瞪著他。
「亞頓,是什麼人?」穿著同款浴袍的芽衣趿著拖鞋走過來,以流利的法文問,一看就知道她剛剛才洗完澡,頭髮還濕淋淋的,看起來好性感、好可口……
「童炘?!」芽衣眼睛瞪得好大,不敢相信他會找到她的飯店來,「你真的來了?」
「他是誰?」童炘瞪著他倆完全不合宜的穿著,指著那個一頭霧水、明顯聽不懂中文的外國男人。
「他是亞頓,我的繼兄。」芽衣以英語介紹,至少這是亞頓除了法語以外會的語言。
「他就是妳繼兄?」童炘眼一瞇,想起兩個月前趕她走時她不願走,提起繼兄就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用她明說,他就知道是什麼了,這個人面獸心的禽獸!
「你這個禽獸,我今天打死你!」童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揍了眼前男人一拳,亞頓反應不及被擊倒,一旁的芽衣被他野蠻的舉動嚇到失聲尖叫。
「童炘!你幹麼打我哥啊?」她連忙蹲下關心被打得流鼻血的繼兄。
「妳幹麼管他死活?他是個禽獸不是嗎?妳不願回家就是因為他侵犯妳!」指著那一臉莫名其妙的外國人數落,他邊說還邊掄起拳頭。
他這一說,芽衣才想起自己當初為了要留在他身邊而誤導了他們什麼,可憐的亞頓,完全被她給連累了。
「我?侵犯?」亞頓瞪眼,對著疼愛的繼妹搖頭歎息,「妳就是這樣破壞我名譽的嗎?」
「啊……我什麼都沒有說啊!」她無辜地道,「是你們自己亂想的,我可沒說我繼兄對我怎樣哦。」
「簡芽衣,妳少敷衍我。」童炘警告道。
「我不叫簡芽衣已經很久了,我叫維多利亞。」她回頭朝他吐舌頭、扮鬼臉,把繼兄扶起來。
「寶貝,妳就是為了這個傢伙才失蹤這麼久?」親密的攬著她肩膀,亞頓對童炘品頭論足起來,「搖滾樂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