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浩,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何況她未來可能是你二嫂,若不想過苦日子,最好順著她的意。」童震半開玩笑、半認地說道。
「怎麼可能?」先大笑否決的人反倒是芽衣,「我下個星期就得回去了,但目前我還感受不到童炘對我的態度有什麼改變。」一樣冷漠、沒有火花。
「是嗎?」小玉小小聲地道,一臉的不贊同,「我不這麼覺得……」正要開口說話,就被童浩狠狠踢了一腳。「很痛耶!」
「噓!閉嘴。」他朝她偷偷使眼色。
「為什麼?二哥明明就有改啊!」他把芽衣姊做的便當都吃光光了耶,二哥哪有這麼好養?每次演唱會前夕,她都為了低鹽食譜傷透腦筋。只要味道不合胃口,二哥吃一口就不吃了,為了要讓他有足夠的體力應付工作,她可是絞盡腦汁。
芽衣做的菜勉勉強強能吃,但還不到美味的地步,偏偏每次她做的便當,童炘都會很捧場的吃個精光,讓小玉大大震驚!
童浩櫻色的唇揚起一抹美麗的笑靨,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說出來,就不好玩了啊!」
☆☆☆☆☆☆☆☆☆☆ ☆☆☆☆☆☆☆☆☆☆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童炘坐在錄音室裡,不斷思索這個問題,怎樣也想不透。
「她假裝失憶接近我們家,想幹麼?」他喃喃自語著。
因為猜不透,越想就越覺得她是個心機很深的女人,戴著天真無邪的假面具,沒人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
至少他就不知道。
「以前……她不是這個樣子的。」不停把記憶中的簡芽衣和現在的她相提並論,仔細比較後,發現她變了很多。
以前的她動不動就害羞,掉眼淚,一些小事也能讓她哭得柔腸寸斷,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柔弱沒用的千金小姐,但那時候的她最真實、最可愛。
現在的她,眼神中充滿了自信,舉止優雅合宜,談吐有條有理,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千金,她變了,變得世故,也變得懂得算計。
這十幾年來,她到底都在做什麼?去了哪裡?
突然之間,他好奇芽衣這麼多年來的去向。
他知道她的家境很好,雖然父親早逝,但母親是大戶人家千金,加上父親遺留下天文數字的遺產,使她從小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受母親溺愛的獨生女。童炘以為,她一輩子都會在母親的羽翼下長大,永遠都是那個害羞、敏感的小芽衣,她需要一個會疼愛她、保護她的男人照顧她一輩子。
可是她竟然……
「會下廚!」這令他傻眼。那雙手,除了彈琴之外什麼都不能做,打掃工作也只能擦玻璃,讓她做再粗重一點的工作,她母親就會到學校向導師強烈抗議。
「做的菜還是跟以前一樣難吃……」偷偷下廚做菜這種事,她以前也做過,「而我為什麼每次都吃個精光啊?」童炘瘋狂捶自己的頭,為自己反常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
她對他的影響力,比他想像中還要深……
「炘,你在做什麼?」芽衣一如前兩個星期一般,每天送便當給童炘。「大頭呢?」一放下便當就四下張望,找起這陣子陪養出感情和默契的Luna鍵盤手拉斐爾,他們還熟得互叫對方的綽號。
「去約會了。」一聽到她在找拉斐爾,童炘就一肚子火,隨口亂講同伴的去向。其實拉斐爾是因為車子拋錨了,去修車所以今天不來。
「是哦。」她有一絲失望,但很快便打起精神。「今天的便當是小玉特地做的。」
「謝天謝地!」童炘誇張的感謝上蒼。
「什麼態度?」她鼓起腮幫子,睨眼瞪他,「人家下廚做菜給你吃,你還嫌棄!」
「妳的廚藝若有小玉的十分之一,我就阿彌陀佛了!」他惡劣地取笑。
「難吃你還不是每次都吃光。」
「那是因為浪費食物會遭天譴,我不得已才冒著食物中毒的危險全部吞下肚。」童炘面無表情的說著謊。
「你……跟童浩絕對是親兄弟!」講話一樣苛薄不留情面,「其他人呢?今天怎麼只有你?」整個錄音室只有他,Luna其他成員都沒出現,場面太冷讓她覺得困窘,拚命的找話題聊。
「接了別的工作,暫時不會來錄音室。」他淡淡地回答。
「這樣啊……對了,大哥今天回來了哦!」
「嗯,我知道了。」童炘的回答很冷淡,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欸,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實在受不了偌大空間的冷清,她主動說要彈琴,不等他回答,便逕自走到鋼琴前坐下來,彈奏一連串的古典樂章。
童炘吃著美味的便當,一邊側耳聆聽,任憑她展現超難度的彈奏技巧,兩人之間除了音樂就沒有別的聲音了。
芽衣喪氣地停下指尖的彈奏,歎息道:「這是我做的曲子……」
當熟悉的音符傳進耳中,童炘身形一晃。
這首曲子他在十二年前聽過,當時還只是一小段曲調悠揚的音符,她隨性彈奏,他則坐在她旁邊陶醉地閉上眼,隨著輕快的音符哼哼唱唱了幾句。
那是在他畢業那年的六月,一個放學後的夏日午後,他在校園內做最後的巡視,意外遇見在音樂教室一邊彈琴,一邊掉淚的簡芽衣。
那首曲子對他來說有特別的意義,她今天彈這首曲子的用意是……
「怎麼樣?」她希望童炘能記得這首改變她一生的曲子,他曾用心稱讚過,給了她完成它的力量。
這首屬於他們兩人的曲子。
「還不錯,很輕快的一首歌。」童炘聳聳肩,逼自己不被影響,但腦子裡卻不斷地迴響著那對他意義重大的曲調。
「就只是這樣?」芽衣一楞,不敢相信他們的回憶就這樣被他輕易忘記。
「嗯,再彈幾首來聽聽。」他催促。
「童炘,我問你。」她知道自己不該去試探,那很可能會讓她暴露欺騙他的事實,但是她忍不住想問出個所以然來。
「啥?」童炘放下筷子,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找牙籤剔牙。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不會想念我?」這種問法太刻意,聰明的童炘怎麼會沒察覺?但她就是忍不住!
童炘被這問題給問倒了,他一直懷疑她接近他的目的,但他從來沒想過她會離開,再一次離開他……
一想到她會離開,他就覺得胸口鬱悶。
她要走就走啊!他幹麼為她的去留情緒起伏這麼大?
「無聊。」童炘驚覺她對自己的影響力驚人,下意識的縮進保護殼裡,「妳走了,會有別的女人取代妳,而且我的霉運會少一點。」毫不在意的說出傷人的話。
「呵……說的也是。」芽衣苦笑,「全世界有這麼多女人迷戀你,不差我一個……」她還以為自己對他有多重要,其實只是個任何人都能取代的女人。
偷聽見他當年曾喜歡自己,就讓她這個傻女人燃起了希望,忘了人是會長大的,感情也是會變的。
她「曾經」是他喜歡的那一型,但那畢竟是曾經。
她用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換來的卻是徒勞無功,罷了,至少她曾努力過,努力想完成她的初戀,雖然沒有結果,但至少往後想起來不會那麼遺憾。
「我不吵你了,再見。」她狼狽的逃離,不敢回頭,怕他看見她眼中閃爍的淚光。
然而,看她難過,他的心裡也不好受。
「搞什麼!」他不禁爬了爬頭髮,「我一定是太久沒有找女人了,才會這麼精神異常。」
想想,他從演唱會前兩個月就被勒令禁止緋聞--其實是禁止女人,小卓盯他盯得緊,不准他在緊要關頭鬧出緋聞上影劇版頭條,他難得的停機四個月!
「難怪看到女人就心癢難耐!我又沒瘋,怎麼會對簡芽衣那個衰神有感覺?」他將所有對她的悸動,歸咎於他精蟲上腦,所以才這麼不挑人。
今晚,就讓路西法重出江湖,找個玩得起的女人,讓他忘掉那些煩心的事!
第八章
一回到童家,芽衣便把自己關進客房裡,任小玉怎麼叫她都不肯出來。
從童炘的書房裡拿了寫曲專用的紙和筆,在五線譜上畫出一個又一個的音符。
她邊寫邊掉淚,小手不停的發抖,明明是一首輕快的曲子,她卻用這麼難過的心情記下來。
寫完後,她抱著樂譜坐在陽台,嘴裡哼著那曲調,直到夜幕低垂,直到月亮和星星掛滿天,直到深夜,直到聽見有人從一樓走上來。
童震剛結束拍片回家休息,很早就睡了。
小玉向來習慣在晚上十點上床,也睡了。
童浩日前有個秀,跟小車飛到香港,預定要明早才會回來。
那麼現在回來的人是童炘嘍?
她立刻抹乾眼淚,走進房間,在梳妝台前打理自己,不讓自己哭紅的眼睛被看出來。
打開房門,她看見童炘摟著一個豐滿明艷的女人,他以路西法的打扮、路西法的輕佻,就在樓梯口和那女人熱情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