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唐婕羽本能地大聲囔囔,事後才察覺青觀的存在,不由得紅了臉。她對青觀尷尬的笑了笑,「她在裡面,請進。」
「謝謝。」青觀不以為意。看來對杜筠筠而言,離開豪宴似乎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影響,他開始有一點為豪宴擔心了。
「筠筠,有人找你。」唐婕羽對著癱在沙發椅上的筠筠說道。
「咦?」聽說有人找她,筠筠趕忙坐起身,不會是豪宴吧?
「杜小姐。」青觀走向前。
「青先生!」雖然失望,卻也不免感到錯愕,筠筠沒有想到青觀會來找她。
「你們慢慢聊吧,我回房休息了。」儘管心裡對他們的談話內容好奇得要死,唐婕羽還是體貼的留給他們談話的空間。反正等這個人走了,有的是時間對筠筠嚴刑逼問,不急於一時。
「謝謝。」青觀投以讚賞的眼光,對唐婕羽的識太體留有一份好印象。
唐婕羽擺擺手,便進房去了。
「青先生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筠筠對他的來意感到疑惑。
「我想,以貴族世家的實力,要找一個人並不難。」青觀微微一笑。
說得也是,筠筠覺得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青先生專程來找我有事嗎?」
「我和豪宴是好哥兒們,如果不嫌棄,你也把我當朋友看待,叫我青觀就行了,這樣可好?」見筠筠點頭了,他又接著說:「坦白說,今天我來找你完全是為了豪宴。」
一聽見是為了豪宴,如青觀所料的,筠筠急了。「他怎麼了?」
青觀露出一個笑容。「放心,他很好,不過憔悴了點而已。」
他含糊的話讓筠筠更急了,她扯住青觀的衣服。「怎麼會呢?他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倒是沒有,不過你再這麼拉扯下去,我的衣服就要破了。」青觀揶揄的說。
發現自己的反應過度,筠筠連忙放開青觀,她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我太心急了。」
「沒關係。」他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色。「看你的樣子,應該滿關心他的,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答應留下呢?」
「你知道?「筠筠有點錯愕。
「當然,我們之間沒有秘密。」青觀笑道。
是嗎?筠筠有些失落,如果豪宴對她有對朋友的一半信任就好了。「我不想成為他的地下情人,事實上他根本不可能看上我,更何況我們兩個是屬於不同世界的人,貴族世家的人對我們這些平凡的老百姓而言是遙不可及的,我羨慕你們,但並不奢望能加入你們,再說……「她停下來。
「再說?」
再說豪宴心裡根本沒有她,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他只是想要有個女人在他的身邊而已。「算了,反正我已經和他沒有瓜葛了。」
「你對自己很沒有自信。」
「不是沒有自信,而是我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有幾兩重,該認清本分的。
「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青觀的笑容更加莫測高深了。
「咦?」筠筠錯愕,不明白他的意思。
看了她一眼,青觀收起笑容,歎了口氣。「也許應該讓你知道豪宴的過去。」
「豪宴的過去?」對啊,像豪宴那樣的人,他的過去應該是十分精采吧!她好奇極了。
「是啊,他有提起過嗎?」
筠筠搖了搖頭。
青觀閉了閉眼,才又繼續道:「貴族世家的人雖然表面光鮮,但箇中滋味沒有嘗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人人都想成為『貴族』一員,但卻從沒有想這,要成為『貴族』,背後該有多少犧牲,承受多少壓力,尤其是貴族世家的領袖們。」
「成為『貴族』不好嗎?」她還以為這個位子是人人都想爭著坐的。
「假如可以選擇,我情願自己是個平凡人。頂著『貴族』的頭銜,不知要失去多少東西,承受爹少傷害。」
筠筠聽得有點糊塗了。
「不懂是吧?」青觀苦笑道。
「對不起,我沒辦法體會。」筠筠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只要知道,豪宴也是處在這種環境之下,而他所承受的壓力不小。」
心兒莫名的揪疼了。「能告訴我嗎?」她想知道豪宴的一切。
「當然。」這本來就是他今天來找她的目的。「相信你也清楚,貴族世家的經濟是由豪門主控。」
「嗯。」
「其實貴族世家之所以有能力影響全球的經濟,全是豪宴的父親豪通的功勞,當時,豪通為了穩固貴族世家的經濟,幾乎投下了所有的心力,在付出心力的同時也犧鞋了家庭,而豪宴的母親就是頭一個受害者,豪通為了事業而忽略了妻子,而他的妻子由於丈夫的冷落精神日漸恍傯,終至性情大變,原本對丈夫的愛遂轉為滿腔的怨恨,她甚至懷疑丈夫在外面有女人,所以才故意冷落她。就這樣,積怨愈來愈深,最後她競將所有對丈夫的怨恨轉移到兒子的身上。因為豪宴與豪通長得實在太像了,只要看到豪宴,她便想起丈夫對她的無情,漸漸的,她便把所有的不滿加諸在豪宴身上,動不動就用皮鞭抽打他,甚至想盡各種辦法虐侍他。十二歲以前的豪宴幾乎每天都活在母親施虐怒罵的恐俱中,唯恐性情陰晴不定的母親一個不高興,便拿他出氣,」說到這裡,青觀突然停了下來,看向筠筠,問道:「你能想像十二歲以前的豪宴,是怎麼樣活下來的嗎?」
筠筠搖頭,早已淚眼迷濛、她好心疼,想不到就在她與同伴快樂的跳繩、玩捉迷藏的同時,豪宴的童年竟過得這麼辛苦,她還以為每個人都該和她一樣.有一個快樂的童年。
青觀眼中亦閃著淚光,感性的說道:「從那一刻起,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並且開始學會偽裝。為了保護自己,他變得像刺蝟一般多刺,讓人難以接近。」
「你的意思是,豪宴對人的防備是因為他沒有安全感?」筠筠大膽假設。
「算是吧!」青觀輕笑。「他只是不想讓人看透,表面上他不關心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關心,實際上他的內心比誰都寂寞,比誰都需要別人的關懷。」
「對不起,我一點都不知道……」她好心疼豪宴的遭遇,好心疼他承受傷害。
當真是像青觀說得這樣,那豪宴的霸道行為就可以解釋了。
筠筠好難過、好自責,她為什麼不能多去瞭解他、體諒他一點?僅是一味責怪他。
「你只要能有幾分體貼他的心意就夠了。我想你也應該注意到了,豪宴對黑色情有獨鍾。」
「嗯。」
「想知道原因嗎?」
她點頭。
「因為黑夜讓豪宴的母親感覺孤獨寂寞,所以他母親怕黑,但黑夜卻是唯一讓豪宴感到安全的時刻,因為只有在夜深後,他母親才不會來干擾他,黑色因此成了他的保護色。身為豪宴的朋友,我有個不情之請。」青觀凝色道。
「不情之請?」筠筠不解。
「是的,希望你能答應我。」
「我能做些什麼呢?」
「你當然能。」青觀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不管你是不是能夠感受得到,其實豪宴是非常在乎你的,而且非常希望你能留在他的身邊。」
「這怎麼可能?」筠筠不可思議的驚叫出聲。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否則以豪宴驕傲的個性,怎麼肯委屈自己低聲下氣的求龍拓救你?事實證明,他的確在乎你。」
在乎她?這怎麼可能?筠筠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看著筠筠輕易的上了鉤,青觀不禁歌頌起自己的聰明睿智,將來若有任何喜訊傳出時,不知豪宴會怎麼感謝他,屆時應該可以抵掉他將幼稚園小朋友帶到豪門會館遊玩的舊帳了吧?
「這麼多年來,豪宴一直將自己鎖在象牙塔中,好不容易他肯敞拜心扉,嘗試著去相信別人,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能拉他一把。」
「可是……」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有影響力。
見她仍有幾分猶豫,青觀不得不下一帖猛藥。「當然,假如你覺得這並不關你的事,你不願……」
「我當然願意!」筠筠飛快的捂佳自己的嘴,一時情急她競說溜嘴了。
」哦?青觀眼睛直盯著她。
「呃……我的意思是,好歹他也救過我,現在他既然有困難……怎麼說……我也得幫他……你說是不是?」她支吾其詞,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說得也是,既然這樣,那就跟我一起回去吧,青觀建議道。
「現在?」太快了吧!
「當然是現在,愈快愈好。」青觀強忍著笑意,正經的說。
「可是我還沒跟婕羽商量。」不知怎地,她突然有點怕見到豪宴,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我想她應該不會反對吧。」青觀忽然看向唐婕羽的房門,笑道:「是不不這樣?唐小姐。」
嘖!被發現了。貴族世家的男大都像神一樣是不是?連她躲在裡面偷聽,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