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沒人照顧,她就什麼都不會做……
不對,情況不對。這情況看起來是沒人住,而不是不會整理。
隨處可見的灰塵、沒有人走動的痕跡、地上沒有腳印、傢俱沒有移動的痕跡,連門把上也覆著灰塵……如果像班導所說的,在這禮拜之前茉影還有去上課,那就不可能是這種情況。
不,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不住在這裡!
她不住這裡,會住在哪裡?該死的,誰准她隨便外宿?而且還外宿這麼久!
他怒氣衝天的打手機給特助阿新。
「茉影到哪裡去了?我叫你看著她的!」他對著手機咆哮。
「爵爺請息怒。」少爺最近的情緒很不穩定,阿新一直提心吊膽。
「我問你茉影到哪裡去了?」怒吼。
「呃……江小姐……江小姐……」照這情況來看,誠實回答恐怕只會人頭落地,但,不誠實回答,小命也有危險……
「我問你她去哪裡!」該死的阿新,再不吐出她的下落,他就讓他去見閻王。
「小的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江小姐。」阿新的膽子簡直快嚇破了。
「你不知道她在哪裡?我明明叫你看著她的!」該死、該死,阿新這個飯桶,連個小女孩都看不好!
「呃……您曾交代江小姐的事不用再知會您。」阿新期期艾艾的說。
「我什麼時候說過?」他說的?見鬼了,他幾時說過這種話?
「辭退威爾斯太太那天。」幸好阿新記得很清楚。
「該死的,我只叫你辭退威爾斯太太,並沒有叫你忽略她!」克羅哲怒氣沖」/。
連聽話都不會,這個飯桶!搞出這種紕漏,他最好能夠補救,否則……
「對……對不起,爵爺。」阿新嚇得雙膝發軟。他解讀錯誤了嗎?
「以最快的速度把她給我找出來!」飯桶、飯桶、飯桶!
「是……是。」
該死的阿新、該死的江茉影!該死,全都該死!掛斷電話,克羅哲氣得想把房子拆了。
阿新說從辭退威爾斯太太那天開始忽略榮影,也就是她離家出走的時候……不,那時阿新的說法是「她不見了」……
克羅哲渾身一顫。
她是不見了,而不是離家出走,是他先人為主地咬定她在耍脾氣?萬一她遭遇不測……
光只是這樣猜,就令他惶惶不可終日。
怎麼回事?她是他的誰,為什麼他會這麼不安、焦慮?為什麼他的心會這麼痛?靈魂會這麼空?
該死的,阿新到底找到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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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羅哲非常暴躁。只有阿新知道,一天沒找到江榮影,爵爺就一天比一天暴躁。
「該死的,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他把一堆文件摔在阿新面前,「在完成之前,不准在我面前出現!」
「是……」阿新極力忍耐克羅哲的咆哮,也用盡一切方法尋找茉影,但怎樣都找不到,他幾乎把所有辦法用盡了。
皇家警衛隊再次出動,還發動了部分軍隊、警察,甚至地下組織,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人生地不熟,她不可能離開倫敦,可能是她故意躲起來……去大學找就學資料,她一定會讀大學的。」這是他唯一關注的事。
「但是,江小姐把所有資料都遷走了。」說來汗顏,查了這麼久,才查到這麼點結果。
「那就查她遷去哪裡,就算把整個英格蘭翻過來,也要找到她!」克羅哲氣呼呼的吼。
該死的,她哪來本事去做這些事,還躲得不見人影?她應該保持原來的樣子——乖巧、柔頃、嬌弱、不懂世事!
「是。」
第兩百六十七天了。
之前的五百多天,他知道她會好好的在那裡,所以心裡很鎮靜踏實,現在的煩悶暴躁,全是因為知道她不在那裡。
她才失蹤兩百六十七天,就讓他坐立難安!
見鬼了,克羅哲,你不是恨不得她離你愈遠愈好?現在又在搞什麼?
不知道!他現在的情緒、作為都有違初衷,他卻一點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在身邊嫌她煩,不在身邊,他卻這般牽腸掛肚。
「爵爺,爵爺。」門外傳來芙卡的敲門聲。
她的表現很好,他給了她一個業務秘書的職位,言明假若她的表現令他滿意,他會給她更高的職位,同時也會開始籌備婚期。
但芙卡·裘柏的野心比天高,她想要貴族身份,也想掌控品鑽集團,這其中包括克羅哲公爵。
總之,只要是她想要的,就要全面掌控。
「進來。」克羅哲使個眼色要阿新下去,並要他更加把勁去找茉影。
「爵爺,我在會計處找到一件有趣的東西,不知您有沒有興趣?」幹練的芙卡自信滿滿地走進來。
爵爺最近情緒很不穩,誰也不敢來惹,她卻一點都不在乎,因為她對自己所掌握的訊息相當有信心。
「是什麼?」克羅哲板著臉問。
情緒不好,他端不起好臉色,即使這人極有可能成為他的妻子。
打從知道茉影失去聯絡後,他就沒心情和芙卡約會,更沒興致對她甜言蜜語了。
事實是——這世上的一切都不那麼令他感興趣了。
「我敢打賭你會在意。」關卡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你知道江茉影這個名字嗎?」
克羅哲的綠眸瞬間不好惹的瞇起。
「你從哪裡得到這個名字?」他冷冷的問。最好她不是對她做出什麼不利的事。
「這個名字的主人,是不是慈善募款活動中那個女孩?」克羅哲從沒對任何女人有那天那種反應,她在意至今。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克羅哲惡狠狠的瞪著芙卡,要她把東西交出來。
現在茉影是導火線,任何蛛絲馬跡都可能使他失控。
「答案呢?」芙卡以克羅哲夫人和晶鑽集團未來繼承人之一自居,平日氣焰高張,現在更因自己握有克羅哲的弱點而不可一世。
「該死的,把東西交出來,然後滾出去!」克羅哲大吼。
「如果我不呢?」芙卡執意挑戰他的權威。
這段時日下來,她自問已經掌握克羅哲的行事風格和個性,也覺得有把握將他操控於手掌心。
「很好,你該死的夠膽。」克羅哲按下桌上一個鍵,門外馬上進來兩名黑衣人。
「爵爺。」黑衣人恭敬地向克羅哲行禮。
黑衣人平常像雕像般立在總部的幾個主要處室,是晶鑽集團最危險也最穩固的力量,平常很少動用,但一經動用,即有大事。
看到黑衣人,芙卡·裘柏開始害怕起來。不會吧?他要用地下力量對付她?
「我……我是你的妻子人選……難道她比我重要……」芙卡渾身打顫,但仍不忘替自己爭取地位。
克羅哲怒瞪她。
芙卡跟江茉影到底誰比較重要?
以實際狀況面言,他理應重視聰明幹練、能為他解勞的芙卡,但此時此刻,他卻視只會給他找麻煩的茉影為第一。
見鬼了,克羅哲,你又搞混了,一個會讓你閒閒好命,一個會讓你苦苦勞碌,你頭殼壞去才選擇後者。
沒錯,閒閒好命才是他要的下半輩子。
他要自己完全忽略對茉影的牽掛,但他完全做不到,只要一刻沒知道她好好的,他的心就一刻不安寧,別的事就一刻進不了他的腦。
啊,原來她是一切的起點,只有知道她好好的,他才有能力去做別的事!
芙卡暗中觀察克羅哲的神色,見他沒有更不悅,她的膽子就大了。
「你未來的妻子是我,並不是她,你花了大把精神去找她,未免太多餘,甚至為了她而吼我,豈不是本末倒置?」身為女人,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打敗情敵,她不願錯過享受成就感的機會。
「閉嘴。」克羅哲低語。
他眼神迸出的冷冽令芙卡膽寒。難道她剛才判斷錯誤?
「大……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人選,如……如果我有個不測,媒體會開始猜測……」尋找保住小命的方法要緊。
克羅哲渾身散發出一種冷峻嚴厲的氣勢,不用開口說半句,就能讓她嚇破膽,而只要他綠眸一閃,任何人都有可能從地球表面消失。
哇,他一點也沒認同她的話!芙卡見他的臉色更差,簡直想跪地求饒。
「呃……這是醫院的帳單……」芙卡顫抖著把手中兩張紙放在克羅哲的桌上。
上帝,仁慈的上帝,現在她可以走了吧?她不該挑戰他的權威的,上帝,她知錯了。
克羅哲拿起桌上的帳單,使眼色讓黑衣人把芙卡攆出去。
醫院帳單?
克羅哲仔細地看著那兩張帳單,一張住院三天,另一張住院十七天……
在他以為她要脾氣離家出走時,她其實是生病住院?
她怎麼了?生了什麼病?後來呢?治好了嗎?
腦海中浮現她在慈善大會穿著天使裝,好像真的要飛上天的模樣……他早就知道她那時多麼贏弱,卻視若無睹……
該死的,早在她第一次離家,他就知道她有任何閃失,都會帶給自己莫大的衝擊,他不該輕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