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真是轉運了,上班途中撿到一百塊錢,下班買海鮮,老闆還多送她半斤蝦子,嘻嘻,遇上他後,好運擋都擋不住咧∼∼
「太腥!」他搖搖頭。
「啊?!那這個羅末湯呢?」
牛肉鮮嫩,湯頭香甜瀰漫齒間,一股滿足感頓時暖入胃中,但他仍嘴硬地找出一個機車理由。「番茄沒有入味,太淡。」
「嗯……」她的眉頭微微蹙起。「那山蘇炒豆豉怎樣?」
他大啖兩口,再度挑剔。「不夠爽口。」
「肉太硬,海鮮太腥、湯頭熬得不夠久,青菜不夠爽口……」袁雪葵愈念愈垂頭喪氣,一股失落、挫敗、傷心……全湧上心頭。
花費好些時間,嚴選食材精心料理,卻聽不到一句稱讚,她的心口像破了一個洞,好難受,嘴唇不禁微微嘟起。
教人納悶的是,既然她的廚藝不佳,為什麼他老是將飯菜全部掃光,湯鍋見底,一滴也不剩?
「可是……不好吃的話,為什麼你都吃光了呢?」
「那是因為倒掉太浪費!」她無辜的問話和表情,令他為之光火。
只要是有眼睛、有思想的人,應該是猜得出他刻意嫌東嫌西的用心,可偏偏她的眼睛似提前白內障似的,老是看不出來。
到底要怎麼做,她才會懂呢?
用完晚餐後,袁雪葵悶悶地進了洗手間。
叮咚!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葛維德的思緒,他起身前去開門。
「阿德!」一個帥氣瀟灑,笑得白牙燦燦的男人站在門口,正是經常在狂蜂浪蝶中穿梭的好友——季子騫。「你沒出去啊?太好了!」
「什麼風把你吹來?」葛維德略感詫異地挑眉。
「咱們哥兒倆好一段時間沒有聊聊聚聚了,剛剛在朋友開的洋酒店帶了一瓶上等的紅酒,就順路繞過來,讓你品賞品賞。」
一聽此言,葛維德嘴角輕揚。
季於騫雖浪蕩下羈、重色輕友、腦子大多數裝著精蟲,不過心思倒也細膩,有什麼好康的,絕對不忘和哥兒們分享。
他到廚房取來兩隻玻璃杯和冰塊,兩人就在客廳品酒閒聊。
鏗!
兩個大男人舉起酒杯,暢快對飲。
「難得你還願意來找我,沒去把美眉?」葛維德笑道。
「哎呀!愛情像紅酒,只是生活上的一種調劑,友情才是長保安康的維他命啊!」
「哈,」葛維德睨他一眼。「女人就是被你這張天花亂墜的嘴巴給迷得團團轉。」
「這是絕技之一。」季子騫頗有心得地咧嘴一笑。「對了,上次在夜店的那個美眉怎麼樣?」
他不提,葛維德還不火。「上次的帳我沒跟你算,你還敢提,居然丟下我一個人先走。重色輕友的傢伙!」
「冤枉啊!阿德,我提前離開是給你製造和美女相處的機會耶∼∼」
「你明知道我對那種主動黏上來的女人不感興趣。」
季子騫攤攤手。「我也沒看過你對女人感興趣過啊!不替你找個熱情如火的女人,怎麼能融化你這座千年冰山?」
嗟!這傢伙倒是理直氣壯!葛維德瞪他一眼。
「別這樣嘛阿德,」季子騫拍拍他的肩,企圖感化他的王老五人生。「男人除了認真工作,更應該要懂得排遺生活,享受愛情的美好,千萬別蹉跎青春歲月啊!」阿德就是太悶太酷,不懂得解放自己,才會變得孤僻自閉。
「你才應該學學巨柏,試著對感情專一,起碼正常一點。」
「嗟!男人一旦對感情專一,人生就從彩色變成黑白,太無趣了!而且誤人誤己……」
季子騫似看到什麼,說話突然不輪轉,但葛維德低頭倒紅酒,並沒發現異狀。
「像你這樣每個星期一對七,不怕遭天譴?」
季子騫沒回答,直盯著房子另一頭的飯廳,有一團白色不明物體隔著毛玻璃,微微晃動著!
是他眼花了嗎?再仔細一看,影像並不完全是白色的,根據他的目測,那抹身影應該是個長髮披肩,體態纖麗的女孩。
不對!眼中只有車子和房子的阿德,一向拒女人於千里之外,怎麼會有女孩在他家裡閒晃?
季子騫又聯想到葛維德上回在夜店曾說被冤親債主糾纏,加上窗外陰風慘慘,綿雨淒淒,令人不自覺地毛骨悚然起來……
「有……有……」季子騫頭皮發麻,嘴唇顫抖,
「有遭天譴了嗎?」
「不是!是你家有鬼!」季子騫克制不住地驚叫。
「什麼啊?我看你一定是夜店走多了,常對女人始亂終棄,才會心裡有鬼。」葛維德抬首,順著子騫的視線望去,找到那抹竄動身影,立刻知道他臉色泛白的原因。
「說……說不定是你擁拒過哪個主動告白的女孩,女孩想不開,自殺成功,上門找你索命啦!」季子騫兩排牙齒微微發顫。
「我看你是陪美女看恐怖片,看到中邪了。」
「你過去!她……她住在你家,你和她溝通,她一定聽你的。」季子騫使力推他往飯廳去,自己躲在沙發的角落裡,暗自抽搐。
有色無膽的傢伙!葛維德搖頭一笑,昂首闊步地往廚房方向走去,看見袁雪葵已經從洗手間出來,正背對著他又是切切洗洗。「你在幹什麼?」
「冰箱裡有一些蔬果,我想打些果汁啊!」
「又打果汁?!」
「是啊,你的消化系統不是不好嗎?打點排毒養生的蔬果汁給你喝,還可以幫助排便噢!」失望歸失望,但總不能輕易放棄,她還要靠他介紹真命天子效!
他的臉微微脹紅。「誰跟你提過我便秘了?」
「上次我想煮羊肉爐,你不是說不想吃上火的東西嗎?所以我猜你應該需要一些降火排毒的健康果汁。」
這小妮子倒是挺用心,只要是他不喜歡吃的料理、被嫌過的菜色,她都銘記在心,從中觀察出他的身體狀況,想辦法滿足他挑剔的嘴。
嘿!這是好徵兆。感覺真好∼∼
一想到迷糊粗心的她,為了他心思變得細膩,他喜不自勝地揚唇,一顆心像充飽氣的氣球般,輕飄飄的上揚。
這時,客廳傳來一陣皮皮判的喚聲——
「阿德∼∼你還好吧?」怎麼一去不返?
葛維德陡地收斂心神,這才意識到自己陶醉下已,幾乎忘了子騫的存在!
「你有朋友來噢?」袁雪葵問著。「那我多打一些。」
不行,他下想讓那匹狼看見雪葵純真的笑靨。「不用打他的分,他要走了。」
「什麼時候走?」她拿在半空的蔬果頓了一頓。
「現在。」說完,葛維德速速踅回客廳,準備直接叫季子騫滾蛋回家!
「阿德,你怎麼去那麼久?」他正納悶阿德的異性緣竟如此無遠弗屆,還能令女鬼發出天籟般的銀鈴笑聲,對他已崇拜到orz。
「她有點難纏,說最恨風流花心男!」他乾脆將計就計,嚇定季子騫為上策。
「嗄?!」季子騫眼角抽搐,困難地緩緩起身。「你什麼時候被女鬼纏上的?」
「你快走!要不然她會端奪魂湯給你喝。」非要他嚇得屁滾尿流不可。
「要不要幫你找個能驅鬼除魔的道士?」看葛維德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令季子騫不但眼角抽搐,雙腳抽筋,還感動得想抽泣!
兩個大男人一陣推拖拉扯,季子騫還沒來得及離開,袁雪葵已經端上兩杯暗綠濃稠的蔬果汁來到客廳——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
兩個大男人同時微怔,回過頭看著她,季子騫的下巴已經掉到地上去,葛維德則沉著一張瞼,跟黑白無常沒什麼兩樣。
「要不要喝完排毒果汁再走?」袁雪葵將果汁擱在桌上,揚起甜美笑容招呼著。
「不用,他要走了!」葛維德死命推著季子騫往門口方向走。
「等等!」季於騫及時煞車,回頭再看個仔細。嗯,她腳有著地,完全沒妖氣,笑起來還散發著一股陽光的青春氣息。「原來你是人,不是鬼啊?」
「鬼?!」袁雪葵看向臉色陰沈的葛維德,旋即笑開。「你的朋友真幽默。」
「純屬誤會,失敬!失敬!」季子騫一認明是個皮膚白淨,長相可愛的女孩,三魂七魄全歸位,也立刻向她伸出手。「我叫季子騫,是阿德的好朋友,也是事業上有往來的夥伴,叫我子騫就好了。」
「你好,我叫袁雪葵,雪糕的雪,葵瓜子的葵,很高興認識你。」她一笑起來,星眸燦亮,溫婉可愛如小天使。
「老天,你簡直像仙女下凡一樣,而且還是我看過最可愛的仙女!」
一見俏女郎,季子騫的嘴巴像含了蜂蜜一樣,握住她的柔荑緊緊不放,完全沒察覺到他的身後有一對眼睛,利如銳箭般地射向他的後腦勺。
「謝謝你的讚美,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袁雪葵的嫩頰浮上兩朵紅雲,似乎不太習慣季子騫的稱讚。
不對!他……會不會就是維德打算介紹給她的對象?
思及此,她的眼神一黯,心情突然變得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