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問?她也想知道啊!
她怎麼會哭?真是莫名其妙……
然後,更莫名其妙的事發生了──
她帶著鹹濕淚水的兩片唇瓣在下一秒突然被一股霸氣的男性氣息給攫獲,然後是一陣令人暈眩無力的索吻。
這吻,讓星空與地面交換了位置,讓人分不清哪個是天、哪個是地……
柔軟的身子癱軟在一雙強而有力的健臂之中,夏黎虛弱無力地承受著這股太過霸氣的掠奪。從來不曾覺得自己竟是這麼的脆弱而易碎,彷彿只要這個男人再多使點力,她就會整個融進他的身體裡。
這樣的感覺……太可怕。
可怕到讓她可能連最後一絲絲殘存的理智都要棄守了……
不可以!不可以再這樣讓他吻下去了!理智的鬧鐘在響,一直響,直到這個男人的大掌輕撫上她柔軟的渾圓時,她的呼吸一窒,身子一僵,手槍隨即上手,在片刻之間抵住了這個男人的胯下!
「你最好乖一點,不要再輕舉妄動了!」她冷著嗓音,但嬌艷動人的粉紅雙頰、紛亂的吐息、起伏不定的酥胸,卻洩漏了她激情未平的紊亂情緒。
秦冀天輕勾起唇,失笑地望著她此刻的舉動,乖乖地舉起雙手。
「對不起,你的眼淚讓我有點兒……情不自禁。」
好一個情不自禁!這話讓夏黎冒了火。
「是不是只要女人哭,你就會像這樣吻對方?」
「基本上……沒錯。」他乖乖地、無辜地招認。
「你──」拿槍的手氣得直顫抖。
「當然,前提是──對方必須稱得上是美人。」他趕緊補了一句,免得她一氣之下失控射壞了他的命根子。
「秦冀天!」
「在。」
「我警告你,不准你再動我一根寒毛!如果你再靠近我,做出類似今晚這樣的事來,我一定會……」
「怎麼樣?」他嘲弄似地瞅著她。她害羞的樣子真的好可愛,而且與眾不同。憶起方纔她因為一個吻而癱軟在他懷中的柔弱模樣,他的心又微微地動了一下,下腹也更加的緊繃。
他不想否認,此時此刻的自己有多麼的渴望著她。
如果他此時的身份不是「泛天」總裁秦冀天,他鐵定會不顧一切地把她抱進車內狠狠地吻住她,撫遍她身上那美妙的曲線,品嚐她平日所有難以見到的一面,包括她的脆弱、無助與潛藏在她體內那源源不絕的熱情。
「我不會饒你!」她說不出狠話,因為威脅像他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是她夏警官的長項,對付壞蛋才是。
何況,她方才是那麼地享受著他的吻……
「我知道了,夏警官,下回我會注意的。」
她瞪他。「還有下回?」
「我希望沒有。」秦冀天無辜地笑著。「只要你不要在我面前哭的話,我想應該不會再有了吧。」
「我沒有哭!」睜著眼睛說瞎話。「剛剛是沙子突然跑到我的眼睛裡,我的眼睛很痛才會這樣的……」越說越無力,越說越心虛,看他乖乖的沒應聲,夏黎收起了槍。
秦冀天舉高的雙手緩緩放下,沒有怪她的無理取鬧,還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包包給我!」她伸手跟他要回自己的東西,他二話不說地把她的包包遞給她。
「我送你。」他又說了一次。
「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去!」她堅持。
他咬牙,想打她一頓屁股,臉上卻依然掛起了溫柔的笑。「那好吧。一路小心,香港的治安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好。」
她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你別忘了我是警察。」
揚手,招車。
夏黎在計程車內跟他揮揮手。「謝謝你的晚餐,再見。」
計程車揚長而去,秦冀天看著車子在山路的轉角處消失了好一會兒後,正想離開去取車,小柯卻已經把車子開到他身邊停下了。
「那邊怎麼樣了?」一上車,秦冀天便問起美國那邊的交易狀況。
「搞定了。」
「沒被條子跟上吧?」
「風平浪靜。」
微微頷首,秦冀天微笑地閉上眼,不再說話。
腦海中盤旋著的,是剛剛吻著夏黎的美妙滋味,以及她抱起來的柔軟觸感……
第四章
在放自己大假整整放了一個多禮拜後的星期三下午,夏黎接到孟加的一封秘密郵件,而後緊急在香港警局召開了一個秘密會議。這個會議足足開到晚上八點,眾人才鳥獸散的離去,一直到凌晨一點,這些參與秘密會議的警員紛紛到達澳門外海事先說好的集合地點,預備進行一場極機密的攻堅行動。
今兒個的風浪大,海風呼呼地吹上面頰,吹得讓人幾要睜不開眼。海上的捕魚船隻三三兩兩的,在偌大的藍色海洋裡劇烈晃動著,看得人心驚肉跳。眾人埋伏在四處,屏息以待著,等那些漁船靠岸。據說,這裡將是今天晚上的交易地點。
消息來源出自美國警方長期派駐在美國「黑鷹幫」裡的臥底,準確度高達百分之百,時間、地點、出席的人員全都有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出席的人員裡還打上一行字──「雅爾」。
這兩個字在警界刮起一陣旋風,香港警方從上到下都對這兩個字的出現感到錯愕不解外加氣悶,連帶著也對美國臥底人員的專業度感到質疑。但,夏黎在會議裡力排眾議,用自己的名譽擔保這個消息的可信度。
「如果今天晚上是場烏龍,如果今天我看不到『雅爾』,我可不可以要求夏警官一件事?」成泰恩嚴重睡眠不足,再加上海風吹得他頭疼欲裂,此刻在他的嘴裡能蹦出好話就是奇跡了。
「說。」
「馬上滾回美國去,不要再管『黑鷹幫』的案子了!」媽的!因為這個臭娘們的擔保,他帶的這組人馬今天晚上都可能做白工了!「那個牢裡的『雅爾』你也見過了,我幾乎可以用我的膝蓋判斷,今天的這樁交易根本不會有『雅爾』這號人物在場!」
夏黎冷冷地看著他,很想告訴他──她比他更希望今天晚上的交易是消息錯誤所導致的大烏龍。
「雅爾」這兩個字出現在秘密郵件的線報上時,讓她一直心驚肉跳、惴惴不安。如果那個被關在牢裡的「雅爾」是假的,那麼,那個她一直鎖定的秦冀天就很有可能是真的「雅爾」……而這樣的認知讓她煩悶不安,像一顆大石頭重壓在她的胸口上般,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該死的!她告訴過自己絕不能再想起那個秦冀天的!
別想了……
他的吻、他的擁抱、他溫柔的笑容……全都不可以再想了!
夏黎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打起精神,淡道:「就算沒有『雅爾』,只要我們今天可以抓到任何一個罪犯,也不算做白工了。」
「重點是──這可能只是一場大烏龍,而我們卻因為你動員了將近一百名的警力!」成泰恩低頭瞄了一眼表。「瞧,快兩點了,那三艘船根本沒有靠岸的意思。他們可能打算在海上捕魚到天亮,而我們卻像傻子一樣,以為他們是毒品交易商!那間木屋裡甚至連隻貓都沒有!」
成泰恩話語方落,海上的某艘漁船突然閃起了燈。接著,木屋那頭也回應了一閃一閃的燈光。
「看到沒有?」夏黎努努嘴。「來了。」
成泰恩抿唇不語,終是打起精神來,專心地查探兩方的動靜。
「我得更靠近那木屋一點,我過去倒數過來第三個窗戶邊,你等我的暗號。」夏黎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
「你行吧你?」成泰恩不放心地問。一個女人堅持要在前方打頭陣,不知以後哪個男人敢娶這樣不要命的女人?
沒想到這個成泰恩竟然也會擔心她,夏黎愣了一下,舉起手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夏黎壓低著身子,迅速地往木屋移動。幸而今天風浪大,可以很輕易地便掩蓋住她的腳步聲,讓她得以快速地靠近木屋窗邊的位置。會選這扇窗,是因為她事先勘察過地形,這扇窗在木屋的角落,不易引起人的注意。再者,它破了一個小洞,讓她可以看見屋內的人。
此刻,屋內沒人,陳舊的長方形木桌上卻擺滿著一堆堆的白粉。半個鐘頭後,木屋的門被推開,一群人進入屋內,夏黎忙不迭地壓低身子,把耳朵緊緊貼著木屋壁面。
「貨都在這裡。」有一個低沉的嗓音率先開口。
「阿米,驗貨。」現在說話的顯然是另一方人馬的頭子。
一陣窸窣聲之後,叫阿米的朝自己的主子點點頭。
「錢都在這裡。」
夏黎把身子抬高些,透過窗戶的破洞往內望,但卻看不見屋內人的面孔,因為他們全都背向著她,不過她清楚地看見一箱箱的行李被提進屋,打開的行李箱內滿滿的都是錢。
確認交易!
夏黎隨即揚手,打算用隨身帶著的精密小手電筒向不遠處的成泰恩打一個攻堅的暗號。
突然,不知打哪兒來的一隻貓卻從木屋後方的土堆上往她這頭跳了下來,爪子在她雪白的手腕上劃傷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