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那種灑狗血、三廳的文藝愛情連續劇看太多了,現在還流行付支票叫人走人嗎?那你告訴我,你值多少呢?」靳東傑不客氣的直問,表情忽然正經了起來。
知道自己屈居下風,所以她只是充滿恨意的瞅著他。
「你和我表哥進展到什麼地步了?」他發現自己真正想弄清楚的是這一點。
「怕我帶著小孩上門要錢嗎?」
「才交往一個月,不會這麼快知道吧。」
面對他的挖苦,沈芊雅只能忍住氣,她沒有忘記八年前他那一吻,她以為是自己整到他、打擊到他,但結果卻是她「受害」,他那一吻……一直到她高中畢業了,學校裡都還有人拿來消遣她、嘲弄她,所以她決定還是先不要惹他。
「我和於國棟沒有怎樣啦!」她坦承,因為靳東傑搞不好已先問過他表哥了。
「沒上過床?!」他不知為什麼的鬆了好大一口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你表哥沒你那麼色、那麼急!」
「你好像很瞭解我。」靳東傑損她。
「我當過你的同學啊。」她甜蜜反擊。
「接吻呢?」他又再問。
「沒有。」
「沒有?」他不禁懷疑。「是我表哥客氣,還是你的家教這麼嚴格,交往一個月了還沒有接吻過?沈芊雅,不要要我!」
「沒接吻過不行嗎?」她火力超猛的,炮口對著靳東傑。「於國棟不是一個隨便、不尊重女性的男人,他不像你!」
「原來你沒有忘記八年前的那一吻。」他笑到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誰記得啊!」大聲的反駁。
「那是你的初吻吧?」
「靳東傑,你最好不要離題!」她警告·
「在那一吻之後……你多了多少接吻的經驗?」
「干你屁事!」
「淑女……」他搖搖頭,「善意」的提醒她。「淑女通常不會把『干你屁事』掛在嘴邊,更何況我外公、阿姨那邊的人都非常保守、傳統,他們會中意的是溫柔、高貴、母儀天下型的女孩。」
「那麼現在你要趕快叫於國棟去訂做一個,你們最好把她關在一個大型的金絲籠裡,然後從早到晚教,看看會不會教出一個溫柔、高貴、母儀天下型的女孩。」沈芊雅從頭笑到尾的說。
「還是這麼口齒伶俐。」他服了她。
「現在更加犀利了。」
「那你們……總過手吧?」靳東傑再追問。
「沒刻意牽過。」她答。
「那是有……還是沒有?」
「沒牽過!」她叫。
「你們連手都沒有牽過?!」
「過馬路或是下車時,於國棟會禮貌的扶著我的手臂或是托著我的手肘,但是……這應該不算牽手吧?你的牽手指的應該是『十指緊扣』吧?」以為靳東傑故意設下陷阱要套她的話,所以她自己很詳盡的解釋,不想讓他有任何的機會「陷害」她。
「就憑你們目前這種進展,你還想結婚?!」他完全無法相信,表哥到底是和沈芊雅在談戀愛,還是在交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我們的進展哪裡不妥了?」她一哼。「怎麼?要第一次見面就猴急的上床,才表示我們打得火熱,才表示我們有感情嗎?」
「當然不是這樣。」
「那麼細水長流哪裡不對了?」
「你們這算『細水長流』?」他必須控制住自己想要狂笑的衝動。
「不然呢?」
「是『一攤死水』吧?!」
沈芊雅也控制住自己想要撲到他身上狂打他的衝動,她以利刃般的目光看他。「從你的嘴裡不可能吐出任何的好話,靳東傑,我對你也不抱任何的希望,但是現在……我一會還要回去上班,你的目的都達成了嗎?」
「你真的想嫁我表哥?」收拾起了玩笑、嘲弄的姿態,他正色的問。
「想。」
「因為他有錢?」
「對!」
「你真誠實。」
「在你面前唱高調、裝清高或是假聖人,只會被你取笑、打擊,傷害,我為什麼不實話實說,這樣你說不定還會『尊敬』我一些。」沈芊雅不是個笨蛋,以退為進有時反而是個好招數。
果然,靳東傑一下子語塞,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她,他可以應付她的伶牙俐齒,可以對付她的嘲諷、高調,但是一個誠實說出自己心中想法的人,他沒有辦法去苛責或是傷害她。
「你想搞破壞嗎?」她又問,知道這一局拿到分數的人是她。
「我不知道。」他亦誠實的回答。
「你不祝福我們?」
「祝福?!」他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對我表哥而言是麻煩和災難,你要我祝福你們?太勉強我了吧?!」
「靳東傑……」這會她是氣到牙齒打顫。「你形容我是麻煩、災難?!」
「這還算客氣的,想要更真實、貼近些的嗎?」他無辜的問。
「你該回南非。」她只能迸出這一句。
「我會留在台灣。」
「我們形同水火。」她強調。
「勢不兩立。」他同意。
「那你離開。」
「別想!」
「好!開戰!」她丟下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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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芊雅一回到辦公室,歐亞婷馬上迎向了她,一看到好友那垂頭喪氣、被徹底擊潰的表情,她既關心又好奇,是不是她和於國棟出了什麼問題?可是昨晚下班之前一切還好好的,才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事情會有什麼大變化嗎?
「芊雅,怎麼了?」歐亞婷扯了扯死黨的手臂。「別告訴我彗星要撞地球了!」
「彗星撞地球算什麼。」她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惡魔回來了。」
「惡魔?!哪個惡魔?」
「靳東傑。」
「靳東傑回來了?!」歐亞婷的語氣卻是開心、興奮的。「芊雅,別那麼惡毒,好歹大家同學一場,也是一種難得的緣份,有點同學愛嘛,你以前不是老把同學愛掛在嘴邊?」
「我掛在嘴邊的話多了。」沈芊雅沒好氣的說:「問題不是他回台灣。」
「那是什麼?」她願聞其詳。
「他是於國棟的表弟。」
「什麼?!」歐亞婷結結巴巴的說:「你說……於國棟是……靳東傑的表哥?!他們是表兄弟?!」
「還要我再說得更清楚?」
「『真正的』表兄弟?!」歐亞婷也有些瞭解事情的嚴重性。「他們倆的媽媽是親姊妹?!」
「歐亞婷,廢話就少說兩句吧!」
「那你和靳東傑見過面了?」
「兩次。」沈芊雅悲哀的承認。
「從昨晚到現在也不過才十七個小時,你和他居然已見過了兩次面?」歐亞婷低呼。「怎麼可能?!」
「可悲吧!」
「芊雅,靳東傑他……」歐亞婷忍不住好奇的想探聽,畢竟那個帥哥曾是每個女孩心目中的「天神」。
「還是那死樣子。」沈芊雅沒有好話。
「死樣子?!還是那麼帥、那麼酷?」
「歐亞婷!」她狠瞪著死黨。
「靳東傑居然是於國棟的表弟,而你的目標是靳東傑的表哥,八年前的那場戰爭……看起來根本沒有結束,而且可能愈打愈慘烈!」歐亞婷做了預告。
「你是在看好戲嗎?」她冷冷的問。
「芊雅,太奇妙了!」
「你……」沈芊雅大歎。「連你都捅我一刀。」
「你和靳東傑真是有緣。」歐亞婷撞了下好友的肩膀。「他結婚了嗎?」
「誰在乎啊!」
「有沒有女朋友?」
「如果你還想維持我們這份友誼——」
「好!」歐亞婷做出投降狀。「但是我還是得說一句,靳東傑回來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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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東傑帶了半打啤酒踱進表哥的辦公室,因為的點頭同意接下公司總裁的位子,所以他的辦公室正在重新裝修,家族裡的人因為他肯承擔下這重責大任,都對他豎起大拇指。
但是他現在一點都不擔心要接下大位或是怎麼再開創新局的問題,他還比較煩惱表哥和沈芊雅的事,表哥好像渾然不覺自己招惹了一個大麻煩,表哥絕不是沈芊雅的對手。
刁鑽、機伶,有點小聰明又帶點邪惡的沈芊雅,絕對會把表哥吃得死死的。
「東傑。」於國棟的語氣聽來熱情又誠懇。
「來罐啤酒。」他丟了罐啤酒給他表哥。
於國棟手接過,露出謝了的表情,然後拉開啤酒拉環猛灌了半罐。
「沒約會?」靳東傑隨口問。
「這幾天芊雅公司有個講習,每晚都要上課。」
「原來如此。」
「她很喜歡她這個工作,好像她有一個同學也成了她的同事。」於國棟對沈芊雅的每一件事都記得很清楚。「叫歐亞婷,你有沒有印象?」
「歐亞婷……」他搖晃著啤酒罐想了下。「也許見到人我會想起來,但是光講名字,實在無法和任何臉孔連在一起。」
「也對,反正以後有得是機會。」於國棟笑著道:「我還建議芊雅說你們可以開個高中同學會。」
「她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