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不要侮辱我的工作!」她不過就是不小心燙到了手,他幹麼無緣無故的扯到了記者這份職業上。
「你若聰明的話,最好就別做了。」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為了跑新聞,騎著一輛破舊機車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這種行為看在他的眼裡,簡直跟自殺沒什麼兩樣。
「你太大驚小怪了。」她硬是想要把自己的手給扯回來,「放手啦!我都快痛死了,你還握得那麼緊,你是真的想要我的手斷掉是嗎?」
「我送你去醫院。」他放輕了自己的力道,但是還是沒把她給放開。
「醫院?!」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為什麼要去醫院?」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易仲飛冷著一張臉說。
他瘋了不代表她也跟著不正常,這樣的小燙傷需要勞師動眾到醫院去,那真的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我不要!」她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已經不會痛了。」
「都紅了一塊還說不會痛。」
「只是紅又不是腫……」
看到他的眼神,她忍不住噤口,若說他剛才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給吃了,現在的眼神則想把她給殺了。
但她實在覺得為了這麼一丁點的小傷,跑到醫院去掛急診真的很像是白癡,但他那副樣子實在不像是開玩笑,於是她苦著一張臉被拖出了火鍋店。
「我要跟仙女——」
「她哥哥會負責送她回家。」他頭也不回的打斷了她的話,鐵青著一張臉拉開了車門,硬是把她給塞進了車子裡。
他小題大作的舉動實在令人傻眼,但偏偏他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令她就算有千百句話想講也得吞回肚子裡。
隨他吧!反正若是被當白癡也有他一份。
翻了翻白眼,將鴨舌帽壓得低低的,她認了。
第六章
他的臉色實在不是很好看,所以從他帶著她看完醫生,送她回家之後,她都不發一言。
任尹萱一臉難掩疲累,為了一個小小的燙傷,弄到現在進家門都已經過了午夜。
車子停靠在她租賃的公寓樓下,易仲飛轉過身,意外看見她就像個孩子似的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他的嘴角忍不住微揚,輕撫了下她的臉頰,然後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將她攔腰抱起來。
任尹萱迷迷糊糊的微瞇著眼。「怎麼?到了嗎?」
「到了。」他安撫的拍了拍她,「累了就繼續睡吧,」
好溫暖。任尹萱在他懷裡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睛繼續睡。
對他而言,嬌小的她輕得就跟羽毛一樣。
正當他想辦法不要吵醒她,又可以從她包包裡找出鑰匙順利將公寓大門打開時,門突然被由內拉了開來。
「進來吧!」等了大半夜,終於看到他們回來,戚仙女替易仲飛開了大門,還順便替他拿了任尹萱的背包。
易仲飛有些意外看到她,但他沒有多問,只是將任尹萱抱進門。
「她的——」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她立刻降低自己的音量,「手沒事吧?」
易仲飛搖頭。
「她倒好,睡得跟個孩子似的,我卻替她擔心了大半夜。」她在背包裡找到了鑰匙打開了任尹萱住處的門。
她讓抱著任尹萱的易仲飛先進門,自己隨後跟上,但他卻擋住她的去路。
「謝謝你的幫忙,把鑰匙放下,你可以走了。」他冷淡的開口,「離開時,請順便幫我把門帶上。」
戚仙女抬頭看著擋在前頭的他,覺得有點難以置信,他擺明了在趕她,但他根本就不是這家的主人!
「你有沒有搞錯……」
易仲飛瞪了她一眼,這個銳利的眼神令她噤口,只能在心裡詛咒。她只不過是聲音大了一點而已,幹麼一副要殺人似的表情看著她。
這樣的表現,若說他對任尹萱沒有感情,她戚仙女的頭可以剁下來,讓人當椅子坐,
「要我走可以,」她驕傲的揚起下巴,「但醜話說在前,你可別趁機占尹萱便宜。」
他給了她一個不置可否的眼神,然後看著她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離去。
易仲飛搖了搖頭,抱著任尹萱走進她的房間。
打開燈發現床上有一團東西,他定眼一看,那一團圓滾滾的肉球有著雪白的身軀,像極了一隻豬仔,但實際上這是一條狗——那只叫Happy的鬥牛犬。
它就大搖大擺的縮在床上,連他抱著任尹萱進門,它都只是懶懶的看了一眼,然後繼續睡它自己的覺。
他真不知道她養一條像豬的狗有何意義?看到陌生人,連叫都懶得叫一聲,真是白養了!
他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那只賤狗自動挪了身體,靠向她的懷裡,他一手抓住它,就見它努力睜著不大的眼睛看著他。
「回你自己的床去睡!」他啐了一聲,然後把它丟在一旁。
Happy嗚咽了一聲,但還是搖搖晃晃的走向一旁的軟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著,一下子又睡著了。
易仲飛看著床上熟睡的任尹萱不禁搖了搖頭。這真是天地相反了過來,自己瘦得跟竹竿似的,卻把寵物養得肥嘟嘟!
易仲飛坐在床沿,任尹萱自然而然的往他身上靠去。
他的手無意識的把玩著她的頭髮,身體緩緩躺在她的身旁。
他一躺下,她的床立刻顯得窄小,她更往他的懷裡靠,他也順攔著她的腰。他還真不知道,原來抱著她的感覺挺不錯的,他吻了吻她的頭頂,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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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眼前的男人,任尹萱用力的眨著眼睛,但是沒有——他沒有消失,依然在她的面前!
她緊閉上眼,仔細的回想,隱約記得她累得睡著,然後他抱著她上樓……可是怎麼完全對他與她躺在床上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
他抱著她讓她動彈不得,雖然不想吵醒他,但是她就快要遲到了,沒辦法再繼續窩在床上!
「喂!」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易仲飛咕噥了一聲,將臉更埋向她的頸窩,環在她腰際的手收得更緊了。
他的舉動令她幾乎停止了呼吸,覺得渾身燥熱了起來。
一個避她唯恐不及的男人,現在竟然跟她這麼親密的躺在一起,她對眼前的情況實在有點摸不著頭緒。
「喂!」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加重了些許力道,「放開我!」
「別吵!我要睡覺。」就算是在半夢半醒之間,他還是霸氣十足。
「要睡可以,但先把我放開。」任尹萱沒好氣的說,若再被他這麼攪和下去,她今天上班真的會遲到!
「我要抱著你睡。」簡短的一句話,擺明了不讓她起床。
他是不是認錯人了?她看著賴床的他,不禁懷疑了起來,或許他是把她當成了別的女人 她在心中替他不合理的舉動找了解釋。
「我要上班。」她硬是要將他環在她腰際的手拉開,「放開我。」
「那份工作不要也罷。」
聽他這麼說,她皺起了眉頭。「別侮辱我的工作。」
他張開眼眸,瞄了她一眼,然後隨即又閉上,將她摟得更緊。「我沒有侮辱你的工作,我只覺得你不適合當記者。」
他的話使她楞了一下,他竟然當著她的面,說她不適合當記者——
她的腳一揚,一點都不客氣的往他的肚子踹了過去。
易仲飛悶哼了一聲,抱著肚子感到難以置信。
任尹萱立刻俐落的一個翻身下床,看著蜷縮在床上的他。
「昨天晚上,我們應該什麼都沒有發生吧?」她瞇起眼盯著他。
「如果有發生什麼的話,你現在就算是在謀殺親夫了!」他揉著發疼的肚子不悅的看著她說。
聽到他的話,她的表情不由得一窘。「不要跟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無聊的玩笑?」
「本來就是,別忘了你是個有婚約的男人。」她看了下自己包著繃帶的左手,還好不怎麼疼痛,應該可以上班,「在做任何事之前,最好要三思,別給自己和別人帶來困擾。」
「我給你帶來困擾了嗎?」他坐起身,狀似輕鬆的靠在床頭。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心儀的男人時刻陪伴在身旁,但明知道這個男人不屬於自己,卻還硬是眷戀他的陪伴,這樣的自己未免也太傻了一點。
畢竟再怎麼甜蜜,到最後,他終會屬於另外一個女人。
「我是很困擾,」長痛不如短痛,她索性說道,「其實,我希望以後我們可以不要碰面就盡量少碰面,反正有關你的資料用寄的就可以,我們並不是非接觸不可。」
易仲飛聞言,臉色顯得陰鬱。「我讓你困擾?」他重複了一次,似乎是在玩味著她的話。
「沒錯。」她的語氣斬釘截鐵。
他深吸了口氣,專注的看著她。
她抱起了癱在地上的Happy,愛憐的揉了揉它胖胖的肚子。
「你走吧,」她下了逐客令,「我也要準備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