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膽,令葉未央驚得倒抽一口氣。
看來他是沒搞清楚狀況,她是這裡的老闆,他沒有權利請她離開,她才是有資格的那一個。
不管他是不是變態怪叔叔,光衝著他趕她走這一點,就足以教葉未央氣得將他一腳踹到美國,省得留下來礙她的眼。
「先生,您真的確定不需要我的幫忙嗎?」她恨恨的一字字鏗鏘有力問道。
「對。」申玄浚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
他在瞪她!一定是在瞪她!第六感告訴她,這男人覺得她很煩、很囉嗦,所以瞪了她一眼,簡直是混帳!
既然他是個混蛋,她也不用太客氣。「先生,我想您是不瞭解我的意思。」
「又有什麼事了?」男人皺著眉,口氣更加的不耐煩,當她是煩人的蒼蠅。
「這裡是我的店,而您這幾日的出現已經造成我的困擾了。」她板起晚娘的臉孔下逐客令。
「什麼困擾?」申玄浚臉部表情緊繃,一副要是她膽敢說出不中聽的話,他並不介意勒死她的模樣。
她沒好氣地說:「您的出現,讓許多客人嚇得不敢上門,這樣不是造成我的困擾是什麼?」要知道,自從他出現以後,她的業績是一落千丈,就快要喝西北風去了。
「是他們自己不想上門,關我什麼事?難道妳的內衣店有明文規定男客止步嗎?」申玄浚認為她在推托,客人不上門是她太遜,守不住主客戶,與他何干?
「難道你不曾仔細照過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嗎?」男人的死不認錯,讓她火了,說話自然就不客氣。
「有照過又如何?」怪了,這和他照不照鏡子又扯得上什麼關係?
「那你就該明白問題所在。」她不好意思直言他長得就是變態樣,試問膽小的女客哪敢再上門消費?
「莫名其妙。」偏偏申玄浚遲鈍得很,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覺自個兒的長相有哪不對。
「你才莫名其妙!假如你是前來消費參觀,我歡迎得很,但你並不是,而且還像個色狼一樣死命盯著架上的內衣看,你這樣算是很正常的消費者嗎?」葉未央不曉得自己是哪來的勇氣,居然敢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說他是色狼。
話說得太沖、太快,等葉未央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要將話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色狼」兩個字具有巨大的攻擊效果,申玄浚宛如被雷劈中,慢動作轉頭盯著她看。
「妳說我是色狼?」他的聲音極輕,卻也極為駭人,像是要把她抓來生吞活剝。
「呃……」
「妳竟然敢說我是色狼?!」申玄浚發出怒吼。長到這麼大,他還是頭一回被女人指著鼻子叫罵是色狼。
葉未央被他吼得縮著肩頭,大氣不敢吭一聲,自覺理虧。不管怎樣,她都不該指著他的鼻子叫罵,就算他真的是色狼,她這麼做也太沒禮貌了。
「妳好大的膽子,先是指責我造成妳店內的虧損,接著又說我是色狼,妳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色來著?」申玄浚氣沖斗牛,火速逼近到她身前,雙臂青筋浮跳,恨不得掐著她的脖子問,看她還有沒有那個膽說他是色狼。
「呃,請你冷靜點。」葉未央嚇得直往後退,直到背部抵到內衣架,無路可退。
「冷靜?妳認為我怎麼冷靜得了?!還是妳要說妳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申玄浚炙熱的氣息噴吐在葉未央的嫩頰,令她短暫的失神了下。
葉未央沒膽說她是隨口說說,更沒膽說她早就認定他是變態怪叔叔,只差沒當場撞見他犯案;不論她怎麼說,都消弭不了男人的怒火,所以明哲保身之道即是乖乖閉嘴,免得害男人一時衝動犯下殺人罪,而她就成了那個無辜的受害者。
「說啊!妳不是對我有很多意見?趁現在全部說出來啊!」申玄浚逼著,快被她給氣瘋了。
葉未央試著擠出笑臉來。「沒有,我對您怎麼會有意見。」他這麼凶,她哪敢有意見。
真不知剛才她是發了什麼瘋,居然敢跟他槓?!早知道就乖乖當她的「俗仔」就什麼事都沒了。
「幹麼這麼客氣?不用跟我客氣,全部說出來呀。」申玄浚不理會她的畏懼,口氣凶狠無比,跟道上的兄弟可相比擬。
「沒,我真的什麼意見都沒。」葉未央嚇死了,就算對他有再多的意見,這時也不敢放肆發表。
嗚∼∼她好笨!怎麼會挑沒人的時候惹他?如果他想對她不利,就算她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最好事實真如妳所言。」
「呵,呵,那是一定的。」她幹幹陪笑著,就差沒叫他一聲大哥。
申玄浚不悅的瞪了她一眼,無聲的警告她,往後最好別亂說話。
葉未央為保小命,竭盡所能展現出最燦爛的笑容來,她笑到嘴角發酸,笑到雙腿發軟,幾乎要虛軟的跪倒在地,還是拚命的對著他笑,希望能化解他的怒火。
「妳知道嗎?妳的笑容只會讓我更火。」他最討厭那種做錯了事還拚命笑的傢伙,一副不懂反省為何物的模樣。
此言一出,葉未央馬上收起笑容,不敢再笑。
「哼!」她收起笑容,贏得男人冷哼一聲,不爽的移動步伐,離開圓舞曲。
他的轉身離去,讓葉未央鬆了口氣,並在親眼見到他開門離開後,急喘著氣,軟坐在地,右手直拍著心口,慶幸小命還在。
「嗚∼∼我好倒楣,真的好倒楣啊──」
圓舞曲內衣店內發出可憐的哀嚎聲,久久不絕於耳,不知情的人路過還以為裡頭發生什麼慘案,腳底抹油快速溜走,以免遭受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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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整,燈火通明的圓舞曲內衣店正式打烊,明亮的燈光一盞接一盞熄滅,葉未央用遙控器將鐵門拉下,確定鐵門關妥,她這才拖著虛軟的步伐回家。
「有夠倒楣的。」背著皮包,喃喃自語。
一定是那個男人帶賽,下午跟他吵完,就再也沒有客人上門,今天的進帳只賣出一套內衣,不到一千元。
「唉∼∼」幽幽的長歎了口氣,已經很久沒出現這麼教她震撼的營業額了。
在等不到客人上門時,她甚至開始疑神疑鬼,懷疑那個男人就守在附近嚇跑客人,結果別說是變態怪叔叔,外頭連隻狗經過都沒有,他人老早就走遠了,根本影響不了店裡的營業,全是她多心。
她無奈的踢著小石子,一路踢往回家的方向。
不過店裡的生意不好,還是跟他脫不了關係!原本圓舞曲的營業頗佳,全都是因為他出現後,營業額才一落千丈,教她煩得快抓破頭了。
「他真是世紀無敵超級大瘟神。」她不悅的說著。
她租的公寓離店裡有一小段距離,每天她都將這一小段路程當作是散步,所以從未興起買車代步的念頭,反正走路才五分鐘,快得很咧。
只是最近回家這條路的路燈壞了好幾盞,一路上只能憑借月光與其他住家隱約透出的光線幫忙照明,還是顯得太幽暗了點。
這條路已經走了很多年,她從來不曾感到害怕過,最近可能是被變態怪叔叔亂得太過火,以至於再走這條路時,心裡不免會感到些許的害怕,擔心隨時會有人從路邊陰暗的角落跳出來傷害她。
光是想就讓她的心吊在半空中,她立刻抓緊皮包,快步疾走。
不好的想法方轉過腦際,路旁馬上跳出一名持刀男子,當場嚇得她不敢再往前走。
變態怪叔叔出現了!
這是頭一個晃進她腦際的念頭。
他果然記恨下午她罵他是色狼的事,所以特地來報仇了。
她隨即想到下午與變態怪叔叔爭執的場面,更是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葉未央眼神慌亂的拚命往後退,接著轉身就跑,企圖跑到大馬路上求救。
躲在暗處等候已久的持刀男子可不許她輕易逃離,早一個箭步衝上,以手上的水果刀將她攔下。
葉未央被攔個正著,驚駭的看著男子手中揮舞的水果刀,她瞪大了雙眼,深怕他一個失控,就拿刀砍她。
只是有件很奇怪的事……他怎麼變矮了?
明明記得他很高,有著結實健美、令人垂涎欲滴的肌肉,怎麼現在一看卻發現他的身高不到一七○,而且全身鬆鬆垮垮的,只有一堆肥油,根本沒半點肌肉?
月光下,她清楚的看見持刀男子的長相,這才發現他根本不是天天到店裡報到的那位變態怪叔叔!
「嘿!嘿!我勸妳最好乖乖就範,別跟我耍花招。」變態舔了舔嘴唇,警告她,他留意她很久了,今天總算讓他逮著機會得以一親芳澤。
她的長相實在是太萌了!(萌:流行語,意指可愛。)圓圓的大眼睛,玲瓏有致的身材,不管他怎麼看都像是電玩美少女,每次皆讓他看得心癢癢的。
「你想做什麼?」她慌得問了個笨問題,皮包緊緊護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