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圓舞曲內衣專賣店內播放著旋律優雅美妙的圓舞曲,室內飄散著淡雅香氛,讓人一進入便心情舒暢,自然地瀏覽架上最新款的內衣、睡衣。
美麗如同從古畫中走出的少女噘著唇,坐在高腳椅上來回轉啊轉的。
在剛開門沒客人上門時,身材嬌小玲瓏,有著圓圓大眼、挑染的俏麗短髮,像是少女漫畫中的美少女葉未央,忙著整理架上的內衣、內褲,補齊所有尺寸。
「未央,妳先別忙嘛,陪我聊個天。」女孩的聲音清透有如水晶,她無聊的轉著高腳椅轉了好幾圈,都快成了瘋狂旋轉咖啡杯,也不見葉未央來跟她哈啦,真是有夠無聊。
「不行,我沒時間跟妳聊天。」補完所有貨號尺寸後,葉未央拿著一瓶魔術靈和一條干抹布,開始擦玻璃櫥窗。
「厚!跟我啦咧又花不了妳多少時間。」女孩翻翻白眼。
「小玥,妳怎麼不回去找敏敏聊天?我想敏敏一個人看店也很無聊。」葉未央建議著,急著打發無聊小姐。
「不要,敏敏現在防我像在防賊一樣,只要我一踏進古董店,她就嚇得如臨大敵,連廁所都不敢去上。真是的,我又不是鬼,怕什麼?」說到這個,小玥就一肚子火,她雙手交叉在胸前,不滿的抱怨,最好是能引起葉未央的共鳴。
妳比鬼還可怕!這句話葉未央倒是沒壞心的說出來。
「誰教妳不斷的闖禍連累了可憐的敏敏。」葉未央很同情隔壁「雅玥齋」的小小工讀生敏敏,每當小玥闖了禍,敏敏連帶的會被老闆訓示一番,難怪敏敏見到小玥出現,如同撞鬼,嚇得不敢讓小玥離開視線一步。
「我又不是故意的。叔叔也真是的,他罵我就算了,何必罵敏敏?害得敏敏現在都跟我保持距離。」不過是開個小玩笑嘛!誰知道每個人都那麼認真。
「海削客人十萬塊不是故意的?!」葉未央壓根兒都不信任她,挑了挑眉。
「未央,妳真壞,故意翻我舊帳。」為了這件事,叔叔可是對她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還把帳算到她頭上,要她付款買單咧!
「真正壞的人是妳。」葉未央毫不留情地指正,若非小玥的惡作劇皆不帶傷人意圖,只是跟人開玩笑,她早讓「雅玥齋」的老闆掐死了。
小玥噘著唇不說話,臉上倒是沒半點不好意思。
「好吧,我承認我不是個好女孩,不過未央妳知道嗎?那個宮小姐買了手鐲之後,真的得到幸福了耶!敏敏說宮小姐一臉幸福洋溢地到『雅玥齋』來感謝我,可惜當時我不在場,不然非得好好接受她的感激不可。」
一說起這件事,小玥就驕傲得不得了,她的謊話是誤打誤撞成就了一樁好事,說到底,叔叔該稱讚她奇準的第六感,而非指著她的鼻子訓話。
「妳是剛好運氣好,人家宮小姐極有可能已經幸福在握,又正好到『雅玥齋』買了手鐲,才會誤以為那隻手鐲能帶來幸福,其實並不然,妳還敢大言不慚。」葉未央又好氣又好笑的直搖頭,面對水靈靈的小玥,實在是很難發脾氣,她可以瞭解小玥的叔叔為何老是一臉無奈。
「嘖!妳別潑我冷水嘛。」讓她自我滿足一下,有啥關係?
「除了這件事圓滿解決外,我聽敏敏說,妳上次又隨便指了個銅鏡要騙客人買下不是嗎?」要翻小玥的爛帳,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我的天!未央,妳被敏敏給洗腦啦!那筆交易最後被敏敏衝出阻攔,根本就沒成功,那就不算是我做了壞事嘛。」小玥硬拗,錯的也要說成對的。
「妳呀,老是說謊,以後還得了?該要好好反省改進了。」葉未央白了她一眼,當她是自己的妹妹勸著。
「好啦,我知道了。」小玥隨意擺擺手,並未將葉未央的話放在心上。
「妳別又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太瞭解小玥的個性,葉未央提醒道。
「未央,妳年紀輕輕就這麼愛嘮叨、快變得和我叔叔那個老頭子一樣了。」怎麼每個人都愛叨念她?難道叨念她可以從中獲得前所未有的樂趣嗎?
「妳以為我們願意呀。」擦完了一片櫥窗,葉未央改擦另一片。
「不談這個了,未央,我來幫妳好不好?」無聊得快發慌,不如幫葉未央擦擦玻璃打發時間。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來。」葉未央及時想起小玥還是個學生,疑惑問:「對了,妳今天怎麼沒去上課?」
「沒課。」小玥蹲在葉未央身邊聳聳肩。
葉未央停下手邊的動作,定定看著小玥問:「是真的沒課,還是妳蹺課?」小玥這女孩老是教人擔心,該上課時常見她在外頭閒晃,甚少見到小玥有認真的時候。
「這又不重要。」小玥嘟囔。
「妳叔叔人呢?」
「他看古董去了。」
「妳常常蹺課,遲早會被二一的。」
「哎,未央,妳不用擔心啦,我跟同學感情好得很,到時他們會罩我的。」小玥一點都不擔心會被二一。
「妳哦!」葉未央搖頭歎氣,也是拿小玥沒辦法。小玥是個大女孩了,她的個性不是打罵就會聽的,總要讓她自己想通才成得了事。
「別管那麼多啦!未央,妳閉上眼,我給妳一樣東西。」小玥隨即將葉未央的煩惱拋諸腦後,興致勃勃要求。
「什麼東西?」不會是惡作劇吧?
「妳儘管閉上眼睛就是了。」小玥硬是不肯洩漏。
葉未央看了小玥一會兒,猜測小玥不是要惡作劇,這才閉上眼。
小玥拉起她的右掌攤開,在她的右掌上放置了一個冰冷的物體,笑咪咪道:「可以張開眼睛了。」
葉未央張開雙眼,意外看見躺在右掌心上的鑿花銀手鐲。「妳怎麼把這個拿給我?」
「很漂亮對吧?」
「是滿漂亮的。」古色古香,雕工精細,很難讓人不去喜歡。
「送妳。」
葉未央一愣,沒想到小玥要送她鑿花銀手鐲。
「這不是宮小姐又送還給妳的手鐲嗎?妳怎麼不戴?」葉未央感到納悶。
「我不喜歡戴這種東西嘛!然後我又想到妳平常對我挺好的,不如送給妳。」小玥蹲踞在地,漾開一抹甜美笑花。
「妳還是自己留著吧。」葉未央曉得這隻手鐲的價值,不敢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
「不要,未央,我是認真的,妳一定要收下啦!不然就是不當我是朋友。」小玥拒絕收回,她耍賴非要葉未央收下不可。
「妳為什麼堅持要送我?妳可以送給敏敏呀,妳和敏敏的感情不是也很好嗎?」
「不一樣啦。」小玥含糊說著。
「哪裡不一樣?」她和敏敏同樣都是小玥的朋友不是嗎?
「哎,妳不懂。」小玥堅持不說。事實上,她一直懷疑著這隻手鐲,先前她是胡謅這隻手鐲能為人帶來幸福,可宮小姐確實得到了幸福,雖然大家都說是她誤打誤撞,可她就是想實驗看看,這隻手鐲是否真能給人帶來幸福?
依她看,敏敏有個愛她愛到不行的男友,家庭生活又美滿快樂,根本就不是實驗的對象,所以她把歪腦筋動到葉未央身上;目前葉未央孤家寡人一個,正好可以從葉未央身上證實這隻手鐲是不是真能為人帶來幸福。
當然,她打的主意說什麼都不能讓葉未央知道,不然葉未央理都不會理她,會直接將手鐲塞回她懷裡。
「搞不懂妳在想什麼。」葉未央總覺得小玥怪怪的,偏又說不出哪裡怪,直覺告訴她,小玥正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得小心提防才行。
「妳放心啦,我不會害妳的。」
「是嗎?」小玥這麼說,更教人懷疑了。
「哎喲!未央,妳這樣懷疑我,真教我傷心。」小玥扮可憐相,可惜她嘴角的笑容讓她當場破功。
「算了,這手鐲就先放在我這兒,妳想拿回時,再來跟我拿。」葉未央懶得跟她扯太多,隨意將手鐲塞進圍裙的大口袋。
「好滴。」見她收下,目標達成的小玥笑得像只黃鼠狼。
光看小玥的笑容就曉得她在打鬼主意,但葉未央懶得揭穿,由著小玥去。
目的達成,小玥晃到一旁,無聊的翻看內衣。
「哇!這一套會不會太可愛了?」她拿起架上一套有著荷葉邊的粉藍小花內衣驚道。
葉未央擦著玻璃窗,沒搭腔。
「小褲褲也可愛到不行,竟然還有做丁字褲!真妙。」看著荷葉邊的小褲褲,小玥發表感想。
葉未央努力將玻璃擦到光可鑒人。
「未央,妳有沒有辦法幫我調貨?」小玥隨口問。
葉未央站在玻璃窗不遠處,欣賞努力後光潔亮麗的成果,敷衍問:「調什麼貨?」
「嗯……調一套性感女僕內衣好了,要有漂亮的蕾絲滾邊哦,最好還有腿套。」小玥提出要求。
葉未央轉頭看了小玥一眼,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我是認真的啦,未央,妳別以為我在和妳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