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糙的手放開了她的肩膀,開始愛撫她的頸部。
「優希。」他喃著,閉上雙眼。
她的肌膚像絲緞般柔軟而溫暖,灼熱的情慾貫穿了他的身體,使他的身體起了明顯的反應。
像是燙著手般,他遽然放開了她。
「好吧,我先出去。」他的語音飽含了無法壓抑的狂亂。
優希在他的大手突然離開後,一股強烈的挫折感於瞬間襲來。
她迅速地轉身,看著濕了半邊衣衫的他,她紅著臉迷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應該不會很久吧?」沖島龍之露出扭曲的微笑,他指了指她。「我是說穿衣服的時間。」
優希怔了怔,才羞紅地拉高衣衫擋住光裸的肌膚。
「不會。」她應諾。
沖島龍之清了清喉嚨,快步邁去帳外。
優希又怔怔地站了許久。
或許她該感到慶幸,她又保住了貞潔的身子,但為何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懷念他接近的感覺,甚至不想要他停下來……優希雙手摀住臉,她為自己的感覺而羞愧不已。
沖島龍之步出帳外後,體內的激流並未馬上離開。他全身疲憊不堪地靠在一顆樹下,視線仍停留在帳篷處。
他想要她,非常迫切地想佔有她,她應該屬於他,而她也一定會屬於他。事實上,他剛剛就差點那麼做了。
不,早在營救她時,在轎子上他就必須那麼做了,但為什麼他不做呢?
他到底想證明什麼?
證明在她心中,他遠比寬部澤也來得重要?
他突然狂笑起來。
這根本就不可能,他到底在妄想什麼?
優希對寬部的感情是那麼堅定,他到底憑什麼以為他會戰贏?
老天,他簡直是癡人做夢!
* * *
次日,優希一覺醒來,身旁的床位又如預期般空蕩蕩的。
她歎了一口氣,原以為經過了昨天的事情,他們之間的僵持應該結束了,但看來,她又錯了,他依舊在迴避著她。
優希端起臉盆,準備到溪邊去梳洗,她才走到帳門口,就聽到帳外男人說話的聲音,她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好像正在談論著她。
「真不明白沖島留著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用途?」篷外有人低聲說著。
優希豎起了耳朵,她也一直想知道龍之想如何處置她。
「男人留著一個女人在身邊,還能為哪回事?」另一個人嗤道。
優希立即漲紅了臉,她真想開口斥罵他們,龍之才不是他們想像的那般下流。
「這就不公平了,咱們出生入死的,為的不就是要一舉反幕府嗎?瞧,現下有了這顆棋子,咱們卻動也不能動,好處淨叫他給佔了,這讓咱們弟兄哪能服氣?」
棋子?
原來她的用處,是要來與幕府談判用的?
她頹喪地低下了頭,原來龍之不碰她的原因在此?
「對、對,說得對!」有人附和道。
優希嘲弄地撇嘴,她似乎走到哪兒,都擺脫不了命運的捉弄。
「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
沖島龍之的聲音如洪鐘般從他們後方傳來,男人們驚嚇地彈跳起來,帳內的優希也同樣驚嚇住。
沖島龍之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搜尋,對於他們太過緊張的反應,他陰沉的表情顯得更加冷硬。
「我不是交代過了,這個地方不准任何人靠近的嗎?」
其中一名町人壯了壯膽說道:「你是說過這個地方我們不得靠近,但兄弟們覺得這樣做實在很不公平。」
「不公平?」沖島龍之挑起了眉。
優希屏息凝神靜聽,她雖看不見沖島此刻的表情,但他渾身散發出的怒氣,卻讓她全身毛骨悚然,她不明白帳篷外的那些男人怎麼會感覺不到?
「是,是不公平。如果閣下是為了拿她跟幕府作交換,那麼我們應該馬上朝幕府出發才對。但閣下若是留住這位小姐的本意不在此,那請恕我說句不客氣的話。」一位地方富豪以曖昧的眼神看了看大家,目光邪惡的接道:「每個男人都喜愛漂亮的臉蛋和身材,我覺得閣下中飽私囊實在很不夠意思!」
「對,對,他說得對極了!」其他人開始鼓噪。
優希困難地吞嚥著口水,她不敢去想像自己成為外面那些男人的禁臠,將是怎樣的情形。
「你們全瘋了嗎?」沖島龍之冷冷地發聲。
這句話沖島龍之說得輕描淡寫,但優希卻聽出他語氣中的危險成分,她再次吸了一口氣。
「我們是瘋了,想女人想瘋了,你每天都可以在裡面快樂逍遙,而咱們兄弟卻連一隻腿也抱不著。」另一個町人怨妒地說著。
「抱她、抱她,讓我們抱她!」其他的人一齊吆喝道。
那有如千軍萬馬般宏亮的聲浪,壓得優希全身顫慄起來。
她好怕啊,真的好怕、好怕,沖島龍之就是再如何英勇,也難以對抗整軍的憤懣氣勢。
「喝!」
巨大的吼聲,喝住了叫嚷的男人們,也將帳內的優希嚇了好大一跳。
大家紛紛抬起頭來盯著沖島龍之。
「除非踩過我的屍體,否則誰也別想動她!」
沖島龍之大聲宣稱著,他雙手高舉著腰間的配劍,氣勢磅礡地挺立在那兒,那種天生尊貴的氣勢,一時間讓所有的男人全噤了聲。
優希指住口,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她沒有想到沖島會這樣護著她,一時感動,淚水不自覺地湧上眼眶。
「這是怎麼回事?」
奇兵隊表面上的領導者高衫晉急急地趕來,他大老這就看見一群人圍在沖島龍之的帳篷外,心想一定是出事了。
其實他不只一次告誡過沖島,留著那個女人在身邊,早晚會出事的,但他不明白沖島為何執意如此?
「我們再也不要聽命於他,我們要求他將裡面那個女人交出來,他不能一個人佔盡所有的便宜,幾天前那一仗,每個人都有功勞,好處不能光他一個人得。」人群中又有人開始叫嚷,所有人的情緒再次翻騰。
沖島龍之的憤怒已瀕臨邊境.表情變得更加陰鬱。
高衫晉見狀,急步向前來到沖島龍之的身邊。
「大家安靜,請聽我說句話。」他朝所有的人大嚷,然後側過頭對沖島龍之使了一個眼色後,繼續大聲說道:
「我能明白各位的想法,但有一件事我想必須讓各位知情的,裡頭那個女人其實是沖島未過門的妻子。」
現場立即一片嘩然。
帳內的優希則困惑地睜大了眼,她怎麼不知道自己何時與龍之訂過親?
高衫晉在沖島龍之的瞪視下,繼續快速說道:「試問,哪個男人不會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妻子?我們又有必要為了一個女人而壞了大事嗎?
我相信大伙會站在這兒的目的是一致的,咱們是為朝廷而奔命,是為打垮幕府而戰的,是不是?」
大家面有難色地相齦著,雖然不再有反駁之辭出現,但看得出來那份怨氣只是暫時隱忍起來罷了,並不是真正地消散了。
「好了,既然事情解釋清楚了,我想大伙也該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吧!」
高衫晉驅散了人群後,正式面對沖島。
「這些人真是麻煩。」高衫晉臉色為難地看著沖島龍之,似有話要說般。
沖島龍之看了高衫晉一眼,表情未變。「有話就直說吧!」
高衫晉遲疑了會後,委婉地說道:「我是您的手下,和所有愛國者一樣愛我們的朝廷,我願意追隨您出生入死,這您是知道的。」
「我知道。」沖島龍之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所以即使您作錯了決定,我還是會對您一樣的敬重,而且在我的心目中,您才是真正的皇室繼承人,我會為了您和任何人拚命。」
沖島龍之看了他一眼。
「你認為我留下她是個錯誤!」他受不了高衫的迂迴說話術。
高衫晉一怔,馬上彎身行禮,「我不敢這麼說。」
他停頓了一下後,又開口:「但您若執意將巖倉小姐留下,內亂勢必會發生,到時只怕是徒增遺憾罷了。」
「況且,她既是巖倉之女,我們何不用她來和巖倉議和,讓她回到巖倉府。這樣除了可擺平弟兄們的不平之氣外,又可多了一股龐大的力量,這不是很好嗎?」衫晉繼續遊說。
優希貼在帳篷上,雙手握緊了裙子,像是等候判刑的囚犯般,全身僵硬。
不,她不想回去,她不要!
回去做什麼呢?那個「家」根本就不稀罕她的存在,她回去一點意義都沒有。
父親從來不曾重視過她,她根本就是個沒有價值的籌碼,說不定,父親會馬上派人再將她送進幕府。
「我不會拿她來作任何談判的籌碼。」沖島龍之注視著高衫晉,表情冷峻。「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你再加以干預。」
優希睜大了眼,再一次感到震驚,原來他從來就沒打算要利用她,是她誤會他了。
「是。」高衫晉又一行禮,腰彎得更低了。
優希不斷地以手擦拭著不斷滾落的淚珠。怎麼搞的,才擦乾的淚水又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