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跟方亞斯狼狽為好,我要告你們綁架!」氣死了,方亞斯竟然出賣她,不但讓花蒲英把她帶走,還解下領帶幫忙綁她,那個見色忘友的傢伙!她總算看出他打什麼如意算盤了!
她雙腳被方亞斯的領帶捆住,雙手也被花蒲英的領帶綁著,他還很惡劣的把她繫在一張四平八穩的紫檀嵌雲石的太師椅上,害她動彈不得,被逐漸移過來的陽光曬得都快暈了!
本來已經動手要解開束縛了,在她「好心」的警告之下,花蒲英停了手,「等你考慮不告了,我再來解開你。」
他一轉身離開,陽光又回到她臉上。
「等等……我說說而已,怎麼可能去告。」她咬著唇,一臉哀怨地看著他回頭,他竟還一臉不滿足的樣子。
「這幾天都在哪裡?」她不肯和他回家,他沒勉強她,但是她卻突然從林綠墨的住處失蹤了,跑去躲了起來不見他,讓他找得火大。
「……我跟方亞斯住。」
「你想我沒去搜過嗎?」這個時候她還膽敢惹火他!
「……住在飯店。」
「哪一問?」他倒要聽聽看他還有哪一間飯店沒去找過。
「我——」一股氣軟了下來,笨蛋才會在這個時候跟他翻臉,「我手很痛耶。蒲英……你先放開我好不好?這椅子好硬,我坐得好痛。」
他懷疑鬆開她以後,她的態度還能這麼配合嗎?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花蒲英瞅著她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正可憐兮兮向他討饒……
他終於好心的把她從太師椅上解開——
「手……還有腳呢?」她把綁住的結伸向他,他卻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蒲英……」
他抱著她坐進沙發裡,卻讓她坐在他腿上。
瞅著她紅通通的一張臉,他伸手撫摸她溫熱的肌膚,「不綁著你,你又跑了。我上哪去找?」
他的手傳來一股冰涼的舒適,讓她差點就依賴過去,在驚覺的同時,她嚇得趕忙把臉撇開去。
「我說嘛,這幾天我都和西美姨在她的別墅玩。」
「……原來如此。」是他疏忽了,他以為他母親是站在他這一線上的,卻忘了她們的關係比他還好。……看樣子以後他有苦頭吃了。
「你快放開我嘛。」她伸長兩手都酸了,他還不肯幫忙鬆開束縛。
他拉下她的手,掌握著她纖細的腰,額頭貼靠著她,「芷芸,我不奢求你馬上就原諒我,但是我無法忍受你躲著我。」
「……我答應,我不再躲你。」人被他綁著,還被他抱在懷中,她想躲也躲不了。
她挺直肩膀和下巴,還把瞼別開了去。……這叫不再躲他?他不是沒發現她疏離的態度和過去完全不同。
花蒲英扯起眉頭。
「跟我回去。」她的若即若離匆然教他難以安心了。
「……不要。」一答應她就完了,一旦跟他回去,她……這兩年來的日子,如跑馬燈匆匆閃過腦海:自食惡果在他的床上賠上了自己;痛哭著交出心的那一夜;決定愛他,無怨無悔為他付出的每一天:在她等待他的時候,他卻忘了她,身邊擁著別的女人……他真的確定他愛她了嗎?她卻無法確定他的愛。
「不要?」他一手掌握著她的腰,另一隻手來到她胸口的鈕扣上。她穿著嫩綠色無袖襯衫,貼身的橘黃格子窄裙,身上有著他熟悉且迷戀的香味。
他的眼神一深閣下來,她就知道他想要什麼了。柳芷芸頓時全身緊繃:心臟狂跳,臉色煞紅煞白。
「你、你要是碰我……我更無法原諒你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最討厭你每次都不尊重我嗎?」她一急,脫口而出。
他一怔,望著她,瞇起了眼,眼裡進出極度不悅的火光——
她立刻就明白他誤會了,在他惱羞成怒之前,她趕緊解釋,「我不是……不是說我討厭你碰我……我喜歡你。只是你太專制了。……我希望你不要逼我,多給我一點時間。」
雖然一張臉看得出來她說得窘迫又困難,但嬌細的聲音有著平時難以察覺的沉穩和堅持。……儘管手段卑劣,他還是想走捷徑,企圖誘惑她的人,軟化她的心,便可盡快把她帶回家……看來這一招不管用了。
她都這麼說了,他能怎麼辦?
花蒲英拉長了一張臉,解開她手上和腳上的束縛。
她一重獲自由,立刻就從他身上爬了下來,大吐了一口氣,差點就拔腿想跑了
「我不逼你,給你時間,你就願意給我機會嗎?」他坐在那兒,凝睇她往門口轉身的動作,薄涼地丟來幾句。
他語氣平淡,但聽在她耳裡卻完全不是那回事,她幾乎聽到他另一個聲音在警告她說:我現在照你說的做了,你再跑跑看,看我會不會立刻把你抓回來。這回就別怪我不尊重你了!
她背對著他,一個弓步在前……往後退一步,又往前進一步,完成腿部運動,再甩甩手,側身彎腰再動一動……才轉過身來。
「你把人家綁太久了,人家全身好酸。」一雙哀怨的大眼睛對著他瞪,幾乎快能射出刀片來了,她嘴上卻笑著說:「蒲英……我出來太久了,墨姊會想我,我該回去了。」
「我剩下一點工作,你等我……」他起身,專橫的口氣用到一半,在她的皺眉之下,他沉下臉,改了口,「我有這份榮幸送你回去嗎,柳小姐?」
他瞇起了眼,握著拳頭,手指關節格格響。
「……謝謝。」聽著他滿嘴譏諷的語調,她頭皮發麻,當然不敢拒絕。她忽然茫然,不知道她想不想要花蒲英的「尊重」了:…:唉,指望一個一直都頤指氣使的男人別對她發號施令,她是不是太強求了呢?
☆☆☆
「芸姬十方」的咖啡廳裡,最近又擠滿了人。
芸姬回來上班了,跟著一堆澄清的謠言也出來了。
原來,芸姬是方氏集團總裁的私生女,這「芸姬十方」其實是方德生送給女兒的禮物,方亞斯只是代為管理。
原來,方亞斯要結婚了,但是對象並不是芸姬,聽說是另有其人,婚期在十月十日。
原來,重點來了——方大總裁出來說話了,芸姬目前單身,只要有人贏得他女兒的芳心,保證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方德生,就是不肯把女兒交給花蒲英——故意和他作對了!
現在,她還是維持上下班,和林綠墨一起住的生活。只不過她每天下午四點一下班,就會有一通電話來,然後她就只好乖乖跟著等在外面的司機走。
花蒲英沒有辦法每天跟著她,而她更不想他到「芸姬十方」來影響她的生活,
所以兩人才達成協議,他不要擾亂她平常的生活,她則在他有空的時候陪他吃一頓飯——
但誰知道他每天都「有空」!
最近她在墳龍的總部大樓出入的次數,已經多到她自己都數不清了。
和一群秘書打過招呼,她推開門,走進總裁辦公室,好像也已經成了她每天必做的事情——她一眼就瞧見他正在講電話,本來打算轉身溜出去找秘書聊天,他卻揮手招她過去。
「嗯……宮董事長那方面呢?」他深邃的目光緊盯著她,看她握著門把還在猶豫,他攢眉擺出不悅,她才把門關上,踱了進來。
他的心思這才回到電話上。「……替我約個時間,我跟他當面談:…: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
他皺著眉,兩眼瞅著她。她忽然擠進他座位裡,坐到他腿上,害他漏聽了電話。
柳芷芸一臉倩笑,摟著他頸項,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又一下。
「……不行,要盡快。」他一手摟住她的腰,聲音有些變了調,「……這種事你處理就可以了……嗯?什麼?……我說過幾次了,找程總去!……叫他安排時間!……好了,別囉唆!」
叩!他一掛電話,就兩手抱住她,吻她——
她一手貼住他嘴巴。她只是故意鬧他,可不是在誘惑他。
「你有應酬,為什麼不去?」
剛才貼近他,電話裡的內容她聽得一清二楚,原來他最近「有空」,都因為他把應酬推給別人去。
「我去應酬,好放你去約會嗎?」他拉下她的手,眼裡盛滿醋意,「你不讓我去「芸姬十方」,是怕我破壞你的行情嗎?你現在每天收到的花和禮物應該不少吧?」
柳芷芸訝異地瞠目,「你是為了我……不去應酬?」
「不然呢?」他一想到每天那麼多男人圍在咖啡廳裡對著她流口水就很火大了。
不然?……她望著他,忽然忘了言語。
「……怎麼了?」瞅著她呆傻了的模樣,他扯起眉頭。
「……你以前從來不在意這些事的。」她的心忽然暖烘烘地怦怦跳著一股感動,但也同時交織出一絲絲愧疚。
花蒲英瞇起了眼,眼裡升了火,「你是說——這種情形從以前就有了?」
「是啊,所以我早就習慣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用擔心她會去跟其他人約會,要去的話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