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就只有鐘點打掃的陳姨會定時過來,這棟別墅很冷清。
「你沒有愛過人嗎?」
「除了我的家人朋友,我沒有愛給女人。」
望進他深邃的眼裡,將心裡還不及將酸意壓下,另一波難堪再湧上。
她早就知道,天之驕子的他絕不可能愛上她,永遠都不可能,而她更不准自己去愛上他,那為什麼她會問那種傻問題?
一定是太久沒人陪她說話了,才會說這種傻話。
「飄兒?」見她笑,崇震天側臉喚她。
掙開他的手,孟飄兒故作冷淡地說:「原來我很聰明,沒有笨到去愛一個買下我的男人。」
「你愛我?」他不需要知道這個答案的,儘管知道,他的想法都不會改變,但他卻忍不住問了。
「不愛,我不愛你。」她故意地再加上一句:「我只愛錢,你給我錢,所以我被你買來了。」
崇震天一聽,沒來由的不是滋味教他板臉,倏地轉身,將她抱進懷裡,沒給她多說,不看她地霸上她的唇,嘗著她的甜美,這吻,吻痛了她,不讓她有一絲迴避地烙著,粗暴地抬起她的下顎,盯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竟然覺得自己傷了她。
可是,她為什麼還能笑?那掛在唇邊的微笑,他看得好不刺眼。
而後他才發現,除了佔有她初夜的那個深夜她哭了,這四年中,她不曾在自己面前哭過,一次都沒有……
她不曾反抗他,除了冷淡教他不悅,她偶爾還有笑容,有時他以為自己的刻意冷落她該會哭訴的,就像其他女人,可她從沒有無理取鬧過,她很安靜,不爭不討,就連哭都沒有過……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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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崇震天驅車離開後不到十分鐘,孟飄兒打電話給徵信社的江奇。
她已經換上慈善晚會服務生的衣服,白衣黑長褲加上一件紅色背心,長髮教她束在腦後。
「謝謝你來接我。」坐進車後,她謝道。
「你確定要見你母親?」
「嗯。」
車子往市區的方法前去,孟飄兒突地轉頭看江奇,「江先生,去晚會之前,可以請你先載我去一個地方嗎?」
「那裡?」
「美發院。」
江奇愣了下,「你要剪頭髮?」看著她那頭長髮,江奇問。
孟飄兒漾起淺淺微笑,「我覺得我的頭髮好像太長了。」
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會常常失眠,也才會常常頭痛,所以她想,剪了它後,應該會輕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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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會裡,賓客雲集,孟飄兒端著餐盤在會場裡忙得來回走動。
因為太忙了,人手又不足,她根本沒有機會好好去看看母親,總是只能在遠處偷偷地看她一眼。
身為貴賓的江奇見她好不容易可以在角落休息片刻,見她累得猛擦汗,有些不忍地詢問:「你還好嗎?」
江奇遞飲料給她,被她搖頭婉拒了,「還好。」她只是太久沒有勞動,才會不適應。
「如果太累了,我可以安排你先走。」
「沒關係,我想多留一會兒。」
「想多看你母親?」
她點頭,在一群貴婦之中,雍容華貴的母親更是出色,而陪她一同出席的人應該是她的丈夫。
她終於知道,自己的美貌遺傳了母親,如照片所見,母親與她的丈夫兩人看來十分恩愛。
江奇見她偷偷地往她母親的方向看去,「想不想過去跟她說說話嗎?」
「不,不要!」
她不想破壞母親難得的幸福,能這麼近距離見到面她就感覺足夠了,在這塊土地上,她不再是一個人,因為她的母親也在這裡。
「李霜霜今晚也來了,她是這次慈善晚會的召集人,她身邊那位男士就是這次慈善晚會最大的贊助者。」江奇朝另一側看去,順著江奇的目光,孟飄兒看到李霜霜。
就在她見到李霜霜時,目光也急忙迴避,心慌意亂地往另一方向走去。
江奇為她突來的舉動感到不解,尾隨她而去,「孟小姐,你怎麼了?」
「我人不舒服。」
「不舒服?那我陪你去走廊休息一下。」
被江奇扶著,孟飄兒低頭走出人群,心裡卻不斷問著,崇震天怎麼會在這裡?
一時不知該如何消化這個發現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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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倒一杯水給我。」
為了躲開崇震天,她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江奇則是被老朋友給拉走,因為沒注意,當她回神時,只見不知何時來到她面前她母親正對著自己說話。
因為震驚,她愣愣地看著說話的婦人。
母親的表情看來不耐煩,眼神冰冷,與照片中的溫柔樣相差甚距,「你還在看什麼,快去拿杯水來,我口很渴。」
或許是這聲低囂,孟飄兒連忙回過神,「對不起,我馬上去。」
轉身快步走進會場,心裡的悸動還是難以平息,怎麼沒都沒到,她竟然跟母親說話了,雖然只有冷淡的幾句話,而且母親的口氣並不好,但她還是激動不已。
當她拿了水杯回來時,母親抱怨道:「怎麼這麼慢?」拿過水杯就口輕飲一口。
「媽媽……」
她的輕喚教她母親僵了身子,緩緩轉頭看她,「你叫我什麼?」
「媽媽。」
「你不要亂叫人,我根本不認識你。」
孟飄兒忍不住,紅著眼眶看著眼前風韻猶存的母親,她的一投足一舉手間儘是優雅,「我是飄兒,你忘了嗎?」
她母親因為她的話雙眼瞪大,不置信地瞅著她,「你是……飄兒?」
飄兒,那個三歲就被她丟在美國的女兒?
她怎麼會來台灣?
而且還來這裡見她?
「嗯,我是飄兒。」
母親沒有忘記她!
孟飄兒心喜地伸出手,想要碰碰母親的手,卻被她低喝地僵住。
「你別碰我!」
「媽媽?」
「我不是你媽媽!」
她焦急地想拉住母親站起的身子,卻被她給甩開。
「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為什還來糾纏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不懂母親眼裡為什麼會有厭煩?她是她的女兒不是嗎?
「我很好,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為什麼?」
「我已經有自己的家庭了,你不要來破壞我現在的生活!」
孟飄兒先是怔了下,而後她才聽明白母親話裡的含意,「我不會,我不會那麼做。」
「那就趕快走,不要讓我見到你了!」
「我……」
她還不及開口,另一道細細聲音倏地響起,驚了兩人,「媽咪,你怎麼了?」
而另一道低沉的男聲更是教孟飄兒寒毛直豎地不敢抬頭,「伯母,發生什麼事了?」
崇震天雙眼盯著低頭的服務生,眼眸細瞇地瞧著她一頭短髮。
「這個女服務生剛才笨手笨腳地差點打翻水。」她母親編謊,而她更是啞口無言地由著她說。
「她可能不是故意的,」李霜霜溫柔地朝已經不知所措的孟飄兒看去。
「嗯……」心情複雜,淚水在眼裡滾燙,沉重得幾乎要滴落。
「媽,我們快進去吧,爸爸在找你。」
「好,我們進去。」
「震天?」李霜霜發現崇震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名女服務生身上。
「你為什麼在這裡?」
他認出她來了嗎?
她的頭壓得更低,緊張地幾乎要停掉呼吸。
「我在問你,為什麼在這裡?」
「震天,你認識她?」
崇震天沒理會李霜霜的詢問,在孟飄兒抬眸看他時,眼裡的怒火幾乎要燃燒,她的長髮呢?
今天下午見她時,長髮不是還束在腦後,怎麼幾個鐘頭不見,已經成了這付德性?!
孟飄兒先是看了看挽著李霜霜的母親,還有清雅可人的李霜霜,接著她鼓足勇氣將視線落在崇震天俊雅的臉龐,那上頭的怒火在閃耀,她知道自己惹他生氣了。
「你為什麼在這裡?」他咆哮。
「我、我……」
「震天,你這樣會嚇壞她的。」
李霜霜見她驚嚇地不敢出聲,連忙安撫怒不可遏的崇震天。
孟飄兒退後一步,想要拉開與他們的距離,「我是來這裡打工。」
「打工?」見她穿著服務生的制服,再見她手裡的餐盤,「為什麼?」
「震天,她是誰?」李霜霜有些納悶,不懂兩人的關係。
她該解釋嗎?可是她又該怎麼解釋?
不擅長說慌的她,只能再退一步,手足無措。
在她幾乎退到長椅邊,差點被絆倒時,崇震天眼明手快地上前拉住她,瞪著她低吼,「馬上回去!」
「我……」
「我不要聽任何解釋,馬上離開這裡!」
驚慌的小臉被他的怒容給嚇住,在他放開她轉身去時,她依稀聽見李霜霜詢問的聲音,而崇震天則是以沉默為回應。
他應該不會說才是,她只是他花錢買來的女人,再不久,她就會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