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在走廊上,沿路用她的魔音一會兒唱歌、一會兒訴說著失戀的痛苦,擾得段曉恬腦袋亂烘烘,腳步吃力凌亂。
「高名嫻,妳唱夠了沒──啊!」段曉恬邊走路邊低頭斥責好友一句,卻不小心和迎面走過來的人撞上。
「真是對不起……」她趕緊停下來,抬頭看向被她的頭撞到,還被高名嫻踩到黑色皮鞋的男人。
可這一抬頭,她對上了一雙閃起驚異神色的黑眸──
她撞上的人是江承獄?!
「段曉恬,妳失蹤一個星期,不會都泡在KTV裡混吧?」段曉恬還沒從驚訝中回神,江承獄一個箭步走上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這個存心失約,還躲了他七天的女人,終於被他逮到了厚!
江承獄的臉色從剛才的驚異轉為氣怒陰沈。
「啊∼∼你別扯我──」來不及阻止,她被拉進江承獄的懷中,而一直靠著她的高名嫻則因失去支撐而滑坐在地毯上。
「嗚……」摔坐在地板上的高名嫻傷心的哭了起來。
「名嫻……」
段曉恬擔心的想拉起好友,但是江承獄卻扣著她的手和她的腰,讓她困在他懷中無法動彈。
「段曉恬,妳最好把話說清楚!妳幹麼躲我?」因為不想接受他的追求所以乾脆躲起來?
江承獄在段曉恬耳邊低咆,心中梗著一股「怨氣」。
段曉恬耳膜差點破掉。「我沒有躲你。」
「鬼才相信妳的話!」他又咆哮起來。「妳沒存心躲我,怎麼連住處都不回去?班也不去上?」
她躲得可真是夠徹底的!
「你又不是妖魔鬼怪,我躲你幹麼?」又想照顧好友,又要回應江承獄,段曉恬頭有點痛。「我沒回家是因為高名嫻她出了點事,一直鬧自殺,所以我只好住在她那邊陪著她──」
她大聲解釋著她這幾天沒回家的原因,邊試著掙離江承獄的懷抱,去拉起一直坐在地上像小孩子般抱頭哭泣的好友。
「妳說的是真的?」梗在胸口的那股悶怨之氣,突然間好像找到了驅散的出口。
「我騙你沒好處。」她白了他一眼,旋即又擔心的低頭看著高名嫻。
江承獄看見她眼中對好朋友的憂心,當下決定相信她的說詞。
「妳們要回去了嗎?」扣在她腰肢的手抬高,輕捏住她的下巴,將她一直擺在高名嫻身上的注意力移轉過來。
被迫再對上他深邃的眼,段曉恬從他眼中看見了一抹關心,瞬間讓她的心感動了一下。「嗯……我得馬上送她回去,不然不知道她又會鬧出什麼事了。」
這幾天她被情緒極端不穩的高名嫻搞得神經衰弱,真希望有個人來幫她一下,要不再這樣下去,她不曉得自己還撐不撐得住。
「我幫妳。」正當段曉恬心頭這麼想著,江承獄就好像讀取了她的心思一樣,伸出了援手。
「啊?!你要幫我?」段曉恬有點怔愣。
江承獄鬆開了她的手,彎身將坐在地上的高名嫻抱了起來。「走吧。」他的動作輕鬆俐落。
「哦……好。」段曉恬回神,一手不自覺抓住他有力的手臂,跟著他沈穩的腳步往前邁動。
一切好像很自然一樣,段曉恬跟著他,搭上他的車。
車子上路後,段曉恬要求江承獄將高名嫻送回她住的旅館,但江承獄卻不同意,他認為高名嫻該回去讓她的家人照顧。
段曉恬不怎麼同意江承獄的看法,但是她跟高名嫻耗了一個星期也夠了,她靜下來想了想,也許高名嫻的確該讓家人照顧,親情的鼓勵應該是最好的療傷方法。
「好吧,就聽你的。」段曉恬將好友的家人住處告訴江承獄。
江承獄將車子轉向,準備將高名嫻送回家去。
折騰了近兩個小時,段曉恬在送高名嫻回去,並跟她的家人解釋了她失戀的事情後,終於得以脫身。
離開高家,段曉恬疲憊的從樓上下來。
「我們……回家吧。」
「嗯。」一直等在樓下的江承獄正好結束一通電話,他將手機收進口袋裡。「快坐上車,妳看起來好像隨時會躺在馬路上睡覺一樣。」
他可真有精神,還能開玩笑。
段曉恬苦笑著扯了扯粉唇,算是對他的冷笑話回應。
開了車門坐上車,當車子在黑夜中沈穩地馳騁時,段曉恬不敵睡意,頭靠著江承獄的寬肩,閉上眼睡沈了。
江承獄一感覺她靠過來的力量,立即關掉了音樂,讓車內完全寧靜。剎那間,車內只剩兩人的呼息交融著。
一切似乎很融洽而美好,他喜歡這種只與她分享的寧馨感覺,緊繃了一整個星期的情緒,這一刻完完全全的放鬆掉,回復了往常的輕鬆。
而這全都拜段曉恬所賜。
看來他的心還真的被這女人給抓牢了,要不他也不會在她失聯的這一個星期裡,如此的難以度日。現在,她回來了,那麼他也該好好展開追求計劃了。
唇角在黑暗中揚起一抹笑痕,那笑意是自信而充滿掠奪意味的。
沈睡中的段曉恬並沒看見,她只是沈靜的睡著,完全不知道自己已列入江承獄的追求計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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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身體上的疲倦感好像完全消失了。
終於能夠睡個好覺,段曉恬滿足的伸個懶腰,兩條白嫩的手臂從薄被裡伸了出來,剛醒來的嬌憨粉顏漾著愉悅的笑意。
「呵∼∼」好舒服、好柔軟的床喔。
打了個呵欠,薄被下的身子調整了下姿勢,一手扯著觸感柔細的絲被翻捲過身,雖然已經醒來,但她還不想下床,因為身下這張鋪著深藍色真絲床單的大床,躺起來真是超讚的!
重新閉上眼,她還想再賴一下床。
可當她緩緩掩上濃密的眼睫時,驀地又張大星眸。
「欸?」這是哪裡?
一個大問號躍進腦袋瓜裡,讓她慌張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啊!」正當她掀開被單坐起來時,她發現自己身上竟然只穿著一件男人襯衫,纖蔥玉指顫抖的勾住微敞的領口,美目往下一探。
瞬間,她倒抽了口涼氣,纖細的身子僵在床上,美目緊張的環顧了圈充滿簡潔明快風格的房間──
旁邊的衣櫃上掛著一套西裝,還有角落的單人沙發上擱著一隻公事包,這情況在在顯示,她正待在某個男人的房間裡。
腦袋有幾秒的糾結,她試著回憶昨晚的事,想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努力的想了想,可是記憶只停留在她送了高名嫻回家後,又坐上了江承獄的車,然後……
天!她後來一定是累得睡著了!而江承獄極可能趁她睡得不省人事之際,把她帶回家,再將她的衣服剝光,接著……
她臉紅心跳的不敢想像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慌亂的她掀開絲被,氣憤的下了床,往房門外走去,打算要找江承獄理論!
他怎麼可以趁人之危?就算他真的對她有意思,也該經過她的同意,並且等到她做好心理準備呀!
襯衫衣襬下的一雙勻稱美腿快步朝房門口走去,一時慌了手腳的她沒聽見外頭的談話聲,她的手一碰到門把,立即使勁拉開來──
「江承獄,你這可惡的色狼!你怎麼可以趁我睡覺的時候──」尾音在她拉開門、看見江承獄的媽媽之後,陡地在舌尖消失。
原本還和兒子爭執著他跟段曉恬關係真假的費玲,在看見段曉恬穿著江承獄的襯衫從房間裡衝出來後,所有的懷疑在瞬間消失無蹤,表情顯得僵硬不自在,臉色不太好看。
她想為兒子找個名媛千金當妻子,好對丈夫經營不善的事業幫點忙的夢想,也在瞬間破滅。
「妳怎麼會在這裡?」她的語氣不太好。
「我……」段曉恬整個人呆掉,無法做出任何彌補的反應,只能呆望著從沙發上緩緩起身的江承獄。
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喔∼∼老天!現在這種情況,任誰看了都會誤會她和江承獄的關係,她都已經嚇傻了,而那個傢伙竟然還勾起唇角笑著?!
「媽,我和曉恬已經準備要結婚了,她肚子裡說不定也有我的骨肉,她住在我這邊是理所當然的,這種事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吧?」
被段曉恬用眼神凌遲的江承獄,在母親與段曉恬兩人同時瞪視下,終於肯開口了;可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讓兩個女人更加錯愕!
「她……有你的骨肉?」費玲抖著手,指著站在房門口、衣衫不整的女人。
「我……有你的孩子?」段曉恬纖蔥五指則指著自己的鼻尖,一臉驚恐莫名。
「我是說這個可能性極大,我想我得找個機會親自帶曉恬到醫院檢查一下。」穿著白色家居服的他,從沙發那頭帥氣的走過來,來到段曉恬的身邊,親熱的將她摟在懷中,低頭給她驚愕微張的唇一記熱吻。
在他的母親面前,他對段曉恬展現他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