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那樣對你。」他的低嗓好深情,深情的讓人想哭。
「我想站起來……」
「我知道,你站起來了,你現在能選擇……就算讓我痛了六年,你還是有資格選擇要我留下或叫我走開。」一咬牙,他說出這樣的話.
他真不敢相信,這一路費盡苦心,最後他竟然把選擇權丟給她……
「我愛你,小采,說吧!你愛我嗎?」
他愛她?他沒有想過要甩掉她?六年前的事原來只是一場誤會……
她望著他,喜極而泣,才想衝上前擁抱他,一個突然出現在腦海的殘忍事實卻拉住她的腳步。
「你還有珍妮佛。」
「珍妮佛?」他微笑,「她只是我的姊姊。」
「咦?」她詫然的看著他,美眸又落下幾滴晶淚.
「她不是我未婚妻,我騙你的。」
「啊?!」
「六年前,我曾經打算要娶一個女人,但是,她卻在跟我看歌劇的半途離開了,從那之後,我就發誓,除非找到她,否則我不會再去找任何女人。」看她不語,眼中閃過多種情緒,他又道:
「但你給我的是個假名字,我找不到你,我於是開始相信你字條所說的,你是在玩我。所以當我再度遇到你時,我想報復你,所以騙你珍妮佛是我未婚妻。」
她還是不語,眼中開始閃現怒火。
「小采?」
「你別想騙我!」她一抬手抹去淚水,憤怒地吼道。
她該高興的,高興他還愛著她,可是聽到最後,他說的是真是假,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為什麼他的未婚妻突然變成假的?為什麼花花公子的他突然變成癡情男?這一瞬間他全數推翻她一直相信的一切……這叫她怎麼接受……
「小采,我沒說謊,相信我,」
「沒有嗎?那這些年來,你那些數不清的花邊新聞怎麼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六年來只想著我?我不會再上當了!」
「那是因為我想忘掉你。」他曾經以為自己能夠忘記她,所以讓自己流連在不同女人的溫柔裡,直到再遇到她,他才終於瞭解,她在他的生命中,是沒有人能夠取代的.
看到明豐震說這話時,臉上那抹深沉的感傷,她大受震撼。
這是真的嗎?那種感覺……她也懂!渴望忘掉對方,想重新開始,只是怎麼努力,也忘不掉那深刻在腦海中的身影。
「但是我沒成功,你呢?這六年來,你成功忘記我嗎?」他看得懂她臉上的神情。
干言萬語在喉中,她卻說不出口。
「小采,回答我!」
「我只是害怕被你欺騙,我很抱歉……」想到是自己一時迷糊,錯怪了他,因而造成彼此六年來的痛苦,她不禁淚眼汪汪。「我一直不想承認,但其實我知道……我是愛你的,我……」
明豐震猛然上前擁住她,「這就夠了!你愛我,我愛你,我們還需要什……」
突然,某種詭異的騷動打斷了明豐震的話。
轟隆……砰……砰……巨大的聲響傳出,接著便是塵土飛揚,以及一道道明亮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小屋和屋外的森林.
金祺采驚訝地張大嘴巴,看著眼前的異象。
在他身後、她眼前的,彷彿是外星人入侵的場景,到處都是光,還有人影晃動,以及霧一樣的氣體飄揚。
「哇!成功了!成功了!」
那群「外星人」正在她眼前手舞足蹈。
她仔細一瞧——
不,不是外星人,那幾個人她都看過!有她躺在病床上的媽媽,有明道雄,有之前的幾個綁匪壯漢,有珍妮佛,有那冷酷的壞女人,還有另外兩個酷酷的帥哥,她雖然不認識,卻很眼熟.
慢慢地,當她將眼前的一切看清楚時,她更是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
這三天來她看到的森林、星空……都是好高好高的板子搭成的!這裡竟然是電影的攝影棚……
「該死!你們……」明豐震一發現懷中抱著的女人開始僵直著身軀,他第一個反應是先回頭罵那群壞事的傢伙.
「這是……」金祺采的臉瞬間爆紅,猛地推開他。老天!她竟然……竟然被耍成這樣……
她還真以為被困在某個深山裡……她還奇怪,為什麼都快十月了,山上的夜晚卻一點都不冷,而且後面房間的小廁所,明明沒有水,卻一點臭味也沒有,原來……
該死!她竟然忽略掉這麼多顯而易見的事實,也難怪……她充滿怒火的雙眼,從那群人移回到明豐震身上,他騙她!
他奮不顧身救她,為了她被揍得全身是血,這一切的一切,竟然全都是騙她的!
「小采,聽我解釋……」
「我媽的病也是騙我的?!」她怒吼,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啊?女兒,我可沒有參與這場無聊的遊戲,我只是被請來看戲,沒看到我還躺在病床上嗎?」鍾棻麗很不識相的插了嘴。
「看戲……」他把她當猴子耍,還叫人來看戲……
「小采,冷靜點,先聽我說……」
「你根本也沒發燒!」她指控道。
「小采……」
「這場戲你們看得夠爽嗎?」她雙眼盈滿怒火,掃向眾人,依然不給明豐震說話的機會。
「你聽我說……」他想跟她解釋,苦心安排了這場綁架,為的就是要逼她認清她的真心,為什麼她不給他機會?
「我不要聽!是我白癡!」她猛地轉身,發現自己面對的是那個她曾經以為是真的木牆時,又轉了一次身,朝著眾人身後走去,而在場沒有半個人,敢擋住這個看起來像是全身都燃著火的女人。
她邊走邊罵:「我竟然還想過犧牲自己,來成就我媽的幸福,我怎麼會這麼白癡……」
而且她還害怕他會因高燒而死在山上,整夜都不敢睡地守著他,沒想到,這一切竟然全都是假的!
該死!這個天殺的明豐震,搞不好連愛她都是假的!
「小采!」他衝上來,拉住她的手。
「放開我!」
「小采……」
「不要拉著我!」
「你聽我解釋……」
「我不要聽!我要回台灣,我要遠離你們這群騙子!」
「該死!當年你還不是騙了我?還讓我痛了六年!」他被她的拗給惹火了。
「我只騙你名字而已!」她回頭,對他怒吼。
「只有你能騙我,而我不能騙你?」她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解釋?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他的話叫她更生氣,她猛地轉身,好!他既然說得出這種話,她就敢離開!
「小采……」明豐震看到她決然轉身的模樣,知道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所以那憤怒的語氣一下轉為哀求:「別走,聽我說……」
「你……根本是強詞奪理!我騙你是有理由的,而你卻從一開始就欺騙我,你用這麼深的心機騙我,又讓這群人把我當笑話看,我要是再相信你,我就無藥可救了!」
「我騙你也是有理由的……」
啪!她猛地甩了他一巴掌。
「不要臉!無恥!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她瞪著他,眼底不爭氣地冒出淚水,「再見!哥哥!」
她的巴掌讓他愣在當場,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看著她赤著腳,狼狽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第十章
女主角一跑出攝影棚,大家紛紛都圍向男主角。
「你不去追她?」明道雄急急地問,眼看未來的女兒兼兒媳婦就這麼不見了,他比誰都著急。
「現在追有什麼用?要不要順便帶把菜刀去,讓小采把他分屍算了?」半躺在病床上的鍾棻麗,冷冷地瞪向明豐震。都是這小子,害她女兒也誤會她了,竟然以為連她生病也是裝出來的。
「這倒是!」明道雄當然要附和鍾棻麗的話,「都怪你,沒事想出這麼大的陣仗來騙人幹嘛?」
「但是值得!」明豐震搜尋著片場,在角落找到了金祺采的鞋子跟皮包,隨即走過去拿。
「值得個頭!」
拿了皮包跟鞋子,明豐震就聽到背後一道低沉而淡漠的聲音,轉過身,便看見兩個跟他差不多高大的男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兩個眾人之中特別醒目的帥哥,除了是明豐震的好友,也是他某些事業的合夥人。
其中那個俊挺剛毅,看起來冷冷的男子,人如其名,叫做冷至綱,剛才說話的就是他。
另外一個則是儒雅貴氣,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傭懶閒適,他叫做白行悠,是一個高深莫測,叫人難以探知他想法的神秘男子。
「嗯?」看見兩個超級大忙人突然出現,明豐震的眸底閃過絲訝異,但隨即又想起他們出現在這裡是有原因的。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遜了?竟然因為一個女人而搞成這樣,還浪費我們兩個的時間來看這種爛戲。」白行悠笑著說,語氣輕柔卻毫不留情。
「沒人叫你們來!」明豐震連個笑容都懶得給好友,才打算離開去追金祺采,卻又被冷至綱上前一步擋住去路。
「你忘記我們今天要開會?你以為我們閒著沒事,會等你追完女人才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