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雖然很少,幾乎是要有問才有答,但是她的關心很直接,也很明顯,讓他有些不習慣,但卻又不想排斥。
只是……看著自己被她包紮得像是兩根熱狗的手指,他擰著劍眉。
「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
「我沒幫人包紮過。」這解釋了她超爛的包紮技巧。她頰色泛紅。
「看得出來。」他點頭,完全相信,而且強烈質疑,她是不是真如她自己當初所說的「廚房工作都難不倒她」那樣厲害?
「你的廚房工作,該不會也是像這樣『厲害』吧?」
「不是很厲害,但,應該還可以。」紅著臉,她說著。
「嗯……我看,你以後還是盡量不要下廚,太危險了。」費斯一邊說,一邊再三審自己「受傷嚴重」的兩指。
他高度懷疑自己真的可以完全忽略外人的目光,帶著這種「超厲害」的傷口包紮,走出大門。這樣……一定會被笑吧?
高舉被捆了一整卷紗布的手指,他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終於開口——
「你覺不覺得貼個OK繃就可以了?」
瞬間,安琉璃雙頰轟紅。
她沒想到可以用簡單的OK繃,卻像包木乃伊一樣,用整卷紗布捆他。
「對不起。」趕緊拆下他指間的紗布,琉璃連忙自醫藥箱裡,找出兩塊OK繃,為他上藥,再貼上。
收好醫藥箱,放回原位,安琉璃紅著臉匆匆起身回更衣室,繼續整理衣物,他也隨後跟上。她的失常,讓他感覺很有趣。
「你常做這種蠢事?」
「我不做蠢事的。」她在抗議,但是嗓音輕輕柔柔的,教人完全聽不出她對他的評論有任何不滿,倒像是在跟他撒嬌似的。
「是嗎?」挑揚劍眉,他對她的回答,持保留態度。
第五章
他喜歡掌控與自己有關的一切,除了公事與柯古拉莊園,她的人也是。
就像現在,他雖然不與她同住,但是他讓她以翻譯秘書的身份,每天同他一塊到公司上班,下班後他再送她回來,直到午夜前他再離去。
因為他喜歡她在他的視線範圍裡,慢慢的,他習慣她在他面前走動,也習慣看著安靜坐在窗邊,對著窗外天空發呆的她。
只是直到現在,他與她的相處關係,仍和在柯古拉莊園時沒兩樣,頂多他們可以像朋友一樣聊天,但是他要的並不只是朋友關係。
他明白自己隨時都可以要求她履行「工作」義務,但每看著她彷若琉璃少女般幽靜、晶瑩的神態,他就擔心萬一碰了她,她就會在他眼前碎去。
不想嚇到她,也不想強迫她,他決定給她一段適應他的時間,同樣也給自己多一點瞭解她的時間。
這天午後,難得公司沒事的他,提早下班,與她一同回俄皇大廈。
步下房車,安琉璃拉緊身上的御寒外套,呼出一口口白霧,迎著寒冷的午後微風,加快腳下步子走往大廈。
「是不是很冷?」一直伴走在她身邊的他擰眉問。
「嗯。」仰看淡灰的天空,她轉眼望他,微微一笑,柔聲道,「莫斯科的春天,遠比我所想像的還要冷。」
看著她如清雪般白皙的側顏,看著她因寒冷而微紅的鼻尖,他再擰眉。
考慮了會,他解開身上保暖大衣,攬進她纖細的身子,將她護在他的羽翼下,不讓寒風凍著她。
「你……」突然被縮短的距離,突然貼近他心口,令琉璃呼吸一窒,而緩緩仰顏凝眼望他。他的溫柔與體貼,總是來得這樣突然,這樣教人心動。
「這樣比較不冷,走吧。」俯看她白淨素顏,他回以微笑。
「嗯。」雙頰緋紅,她羞怯地偎向他。
配合她輕而緩的步子,他放慢前進速度,與她一起緩步前進。
走進有暖氣空調的俄皇大廈,隔去外面的寒冷,他轉而握住她的手。
看著自己冰冷的手,被他緊緊包覆在溫暖的掌心裡,安琉璃頰上暈紅加深,心跳微微加速。
「你的手好冷。」
「你的手……好溫暖。」揚起雪顏,她羞澀淺笑。
看著她閃閃發亮的黑瞳,他輕聲笑,與她走進電梯,直上頂樓住處。
開門進屋,他鬆開琉璃的手,讓她得以脫下身上紅外套。
拿著外套,她走回房間,轉進更衣室,才將外套掛回原處,一轉身,她就撞上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的他。
「你的衣服就這些?!」看著依然空蕩蕩的衣架、配件區與首飾格,他挑揚劍眉。她的衣物很少,難怪,她會天天穿同一件外套出門。
「夠穿就可以了。」
「是嗎?」伸手碰觸她的紅外套,他蹙眉。衣料並不保暖。
「這裡的冬天很冷,你需要一些更能保暖的衣物。」
「可是……」
抬手制止她的話,他拿出身上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三十分鐘後,一位又一位分屬不同名牌的專業經理人,帶著助理,拿著最新目錄,陸續登門拜訪。
一小時後,被他挑中的近百套名牌少淑女服飾、近千件名牌配件,以及價值數千萬的鑽石、珍珠首飾,先後被送進更衣室。
愣站更衣室中,安琉璃怔看著四周價值不菲的服飾。她沒想到他竟在她身上花這麼多的錢。
「如何?」他笑看她的反應。
「你很會賺錢嗎?」她突然問。
「你說呢?」
「應該是吧,因為你看起來……」她頓了下,「很會花錢。」
「賺錢,不就是為了花錢嗎?」
「這……好像是,但是,這些不應該屬於我。」他的慷慨與大方,都教她心虛且不安。她是來代替母親贖罪的,可是他卻像情人一樣的寵著她。
「你不喜歡?」
「不是,我當然喜歡,但是……」
「喜歡就好。」按住她的手,凝進她的眼,他截斷她的話。
「可是……」
「沒有可是。」不讓她破壞此刻的好心情、好氣氛,他隨意拿起一條鑲滿碎鑽,看來典雅、精緻的鑽鏈為她戴上。
「你……」見他有如情人般地為她戴上鑽鏈,她心悸,頰色微紅。
轉過她的身,他要她看著鏡裡的自己。
垂至她鎖骨處的星形鑽鏈,燦爛、耀眼,與她清亮如星的黑瞳相輝映。
「喜歡嗎?」他滿意自己的眼光。
「你……你對我太好了。」觸著鎖骨上的鑽鏈,她像是踩在雲端上。
「對你好,不好嗎?」她的反應教他一笑,既而點著鑽鏈問,「還沒告訴我,你喜歡這條鑽鏈嗎?」
望著鏡裡的他,看著他唇角的笑,對上他似隱含疼寵的沉亮眸光,安琉璃含羞帶怯,垂下素淨雪顏。
「喜歡。」
「真的喜歡?」注意到她緋紅的臉龐,他勾抬起她的精巧下頷,凝進她晶亮的瞳。「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你說的喜歡,指的並不是鑽鏈?」
輕觸著他未曾吻過的柔潤紅唇,他眸光幽亮,心底有著想碰她的慾望。
「我……」承受不住他太過熾烈的凝視,也不願坦白回答他的問題,琉璃紅著臉,抿著唇,羞旋過身,想逃。
但才逃出更衣室,費斯已一手將她扯回,並疾俯下頭,激情吻上她豐潤的柔唇,強勢挑開她的貝齒,探舌入侵她的口中。
他挑逗她柔軟的唇舌,將情慾注入她清甜口中,向她索取應有的熱情。
「不、不要!」突來的吮吻,教琉璃臉色羞紅,眼色驚惶,緊張的急步後退,一個不小心,眼見就要重力摔下。
挑眉,他疾伸出手,環住她的腰,旋身,與她跌至柔軟大床上。
一翻身,他將她壓制在身下,凝眼看她。
「你、你想做什麼?!」被迫仰躺床上,她驚問上方的他。
凝進她的瞳,他褐眸幽沉,緊盯著她被他吻得更為鮮嫩欲滴的柔唇。
「都這麼久了,你還沒準備好嗎?」他低頭舔咬她豐潤的唇。
「你、你是說……」想到他給她的工作,琉璃眼色微驚。
「對。」
「但、但那不是應該到醫院,以人工方式……」
「不,我比較喜歡這樣的傳統方式。」
「可是……」
「沒有可是。」低下頭,他就著她的唇,低聲輕語。
「但是——」
「難道你還不明白,早在你簽字的那天,契約就已經生效?」他褐眸一凜,「還是,你想毀約?!」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眸光倏寒。
「毀約?不、不是。」她沒有權利可以毀約,也怕他眼中的寒意。
「那很好。」她的答覆讓他因為滿意,而褪去眼中寒意。
「很好?」有了溫度的褐眸,令她安心不少。
「總之,你要記住,除非我放手,否則,不管是你的人、你的身子,還是你的心,全部都要屬於我。」他專制道。
「連心也是你的?」她愣住。他要她的心?
「對,你的心在契約結束前也是我的。」
「可是……」
「我絕對不准孕育我孩子的女人,在這段時間裡,心裡想著的是另一個男人。」他不在乎她的可是。
「但是……」
他好霸道。眨動清瞳,琉璃無言與他抗辯。
「不要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