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倒比我先釣上了個金龜婿,不過.他應該不知道你卑賤的身份吧?是說也不急,我想很快你就會讓他戴上各式綠色的帽子,跟你媽一樣,不知廉恥。」
柳沁雅沉著臉,不做任何回應。
這麼多年的經驗,她瞭解愈是辯解愈是激動就讓對方愈得意,就算回嘴讓對方下不了台,最後得到的也可能是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只有無動於衷、充耳不聞,才能讓她們的氣無處發洩。
她握緊雙手,硬是擠過她攔在房門上的胳臂,踩著平穩的步伐,走向她休息的房間。
她知道背後有兩道恨不得將她燒成灰燼的視線,她挺直腰桿,想證明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委曲求全,會被輕易打倒,躲在棉被裡哭泣的小女孩。
再次見到他們,竟沒有預期的恐懼,沒有細想這股力量的來源,捏緊手指上的戒指,她相信,她也可以擁有一個真正屬於她的——健全、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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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博洋趕走只想添亂的兩個弟弟,簽過那個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堂妹一個星期的假,回答幾個記者的問題,再接了十幾通電話;其中包含致賀還有幾個曾經有過片段交集的女友的抱怨,短短六樓電梯的時間,簡直寸步難行。
他決定關掉手機。
走在潔淨的大理石客房信道,沈博洋尋找著柳沁雅休息的房號,卻被倚在牆邊的一個紅衣女人給纏上,再走個三步就是他未婚妻休息的房間。
這個攔住他的紅衣女人,剛剛才在訂婚儀式上見過,是柳沁雅的姊姊。
一雙纖纖玉手,此時不合宜地搭在他肩上,就算十分滿意她的妹婿,也不必表現得如此熱情。
「大姊?」他挑著眉問。
「哎呀!什麼大姊,人家年紀肯定比你年輕。」柳依雲嬌嗔一聲,修長的食指戳戳他的胸膛。
「叫我依雲。」她眼神一勾,塗著磚紅色睫毛膏的濃密假睫毛一撲一撲地顫著。
沈博洋感覺她的態度十分怪異,不著痕跡地拉下她還掛在他肩上的手。「大姊來看沁雅?」
艷麗的唇彩揚了揚。「她有什麼好看的,當然是來看你的。」說完,身體又往前傾,整個人幾乎要黏上去。
旁邊的門突然打開,柳沁雅探出頭來,撞見他們親密的姿勢,只閃過一眼訝異,很快又恢復平靜,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彷彿眼前的兩個人,只是電視螢幕上的演員。
沈博洋看著她,對她的毫無反應突然有些不悅,不過,對掛在自己身上的這名女子有著更多疑惑。
「你是沁雅的姊姊,對吧?」
「我可從來沒承認過她,她也不配。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千金小姐,只是一個賤女人生的賤種。」柳依雲的手環上他的脖子,高聳的胸部緊貼著他,腳一踮,鮮紅的嘴唇便要印上。
沈博洋側過臉,冷冷地鬆開頸上的束縛,從她的話裡猜到幾分,柳沁雅在家裡似乎並不受寵,他再度轉頭看向柳沁雅.發現她居然沒有勇氣阻止這一切,只有那緊抿著唇的力道,稍微透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這個笨女人!他心裡又氣又憐。
他推開柳依雲,不顧眼前的女人憤恨的表情,朝柳沁雅走過去,一把撈起她的細腰,將她的身體牢牢地貼合自己的身形,俯身吻住她緊閉的唇,探出舌尖竄入她因驚慌而微張的小口,略帶薄懲地強攻猛擄。
濃密的熱吻幾乎讓她喘不過氣,她的手環住他的腰,喉間發出的微弱聲響彷彿沉醉在愛意中的嬌喘。
柳依雲青白著臉,看著柳沁雅故意在她面前示威,發出淫蕩的聲音,不願承認自己的魅力居然比不上她,她狠狠瞪向她,決定要父親為她討回這口氣。
待沈博洋的吻由氣悶轉為滿足而放開柳沁雅時,她無力地靠進他的懷裡,沈博洋扶著她轉個方向,那個紅衣女郎已經消失無蹤。
將懷裡青澀卻令人迷惑的女人抱起,一腳踢開房門。
第六章
「怎麼回事?你和你姊姊的關係很差嗎?你剛才為什麼不出聲?」沈博洋讓柳沁雅坐在床沿,自己拉了張椅子到她面前。
看著她緋紅的臉蛋,坐在鋪了紅色玫瑰花的白緞床面上,眼波水漾,加上那個吻,此時,下半身的慾望絕對比他腦中想弄清這些荒誕的事更明確。
只是,光一個吻就讓他坐在這裡等她回神等了五分鐘,如果真要了她,怕晚上的訂婚喜宴,女主角可能要缺席了。
想到這.他不禁覺得好笑,他老爸倒是誤打誤撞,送來了一個讓他十分感「性」趣的女人。
「我和她……不同母親……」等了老半天,她才囁嚅地開口,一抬頭,視線便不由自主凝在他那性感的薄唇上。臉上一燙,她將頭低了低,卻又停在他拉下領帶,鬆開三顆扣子而露出胸膛的隱隱輪廓。
該死!沈博洋感覺下腹一緊,這個笨女人,光是被她那單純的目光一掃,居然就有了反應。
他挪了挪位置,傾身挑起她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說完了……」柳沁雅不知道他為什麼口氣突然變得嚴肅,無辜地望著他。
「說完了?」他這麼難耐地忍住衝動,就換來她七個字的解釋?!
「嗯。」完全不僅對方內心的掙扎與壓抑,柳沁雅見他臉色陰霾,還擔心著他會不會有暴力傾向?
可是,他們都訂了婚,這個時候才想到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好、很好。」沈博洋發現他老婆真的很不錯,安靜、不多話,不爭、不吵——完全符合他理想中的妻子角色。
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舉止親密,她可以態度從容、波瀾不興,他問問題說的話還比她給的答案多。
倏地離開椅子站起來,想讓自己冷卻一下。第一次發現,女人的話太少,也會讓男人抓狂。
沈靜一會兒,沈博洋旋風似地又坐回椅子。「看著我。」
她照做,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他低咒一聲。這個女人用一雙濕潤無辜的大眼盯著他,叫他如何進行盤問。他自己倒先軟了氣勢,忘了原本想問什麼。
雪白柔嫩的肌膚讓內衣及禮服高高托出,此時正一起一伏地混沌他的理智,他喉頭一干,又從椅子上站起。
「算了,這些事以後再說,晚上出席喜宴時我會過來接你。」
柳沁雅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什麼話惹惱了他。
沈博洋拾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走出房間,腦中斷斷續續浮現不對勁的地方,他這時才回想起今天柳沁雅面對她父親以外的家人,似乎有著生疏和戒慎的神情,相親那頓飯,她和她父親之間好像也沒有一家人的輕鬆自然。
「誰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這二十多年也沒見那個賤女人出現過,搞不好早就被人砍死了還是又跟哪個男人跑了,是你沒種,自己嚇自己。」
「媽,我不管啦!那個死丫頭,憑什麼嫁一個這ど出色的男人,爸明明就偏心;他一定還愛著她那個不要臉的媽。」
「柳、全、統!你、你太過分了——」
「夠了!如果你們還想過安逸的日子的話,都給我閉嘴!這裡人多嘴雜,什麼事回去再說。」
沈博洋聽見柳全統一聲斥喝,結束妻女的無理取鬧,接著安全門被悶悶地關上,樓梯間恢復寧靜.他眉間的刻紋因為這些話,愈來愈深——
過去,柳沁雅究竟在家裡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她到底是不是柳叔叔的親生女兒?
雖然,她沒說過什麼,但是,他懷疑她那些冷靜,根本就是在成長過程裡,長期壓抑所造成的。
他沿著客房中間的走道緩緩移動腳步,扒亂原本整齊的頭髮,捨棄電梯從六樓樓梯往下走,想從這些片段,拼湊出一點蛛絲馬跡,忽然聽見下方吵雜的聲音,而這些聲音的主人,他認得。
他放輕腳步,慢慢接近,隔著一層樓聽清了樓梯間爭吵的內容——
「我不管,我要你馬上取消他們的訂婚!」
「依雲,你別無理取鬧了!老婆,你也管管她,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由得她這樣吵鬧,萬一事情鬧大了,我也不想處理了,這個家就讓它四分五裂算了。」
「你說這什麼話,你還算男人嗎?你不想處理,好啊!到時候看誰過不下去。」
「當初也是你要我這麼做,現在你又——」
「我是要你隨便找個有錢的糟老頭,既然依雲喜歡沈博洋,你當然要想辦法。」
「你不要命了嗎?別忘了,沁雅她母親是嫁給黑道大哥,我也是顧慮我們一家人的身家性命,你們這樣鬧……」
這件事,必須找時間和父親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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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喜宴隔天,沈博洋特地向父親詢問柳家的狀況,另外,也請人做了一些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