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翟航踏若輕鬆、愉快、生氣勃勃的步伐來到了芷芹的面前,他的手上拿了一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像個純情的男孩。
「送給……」
「想送我們,是不是,謝謝你。」谷中逸在浪翟航的身後,接過了那束代表著——愛的玫瑰花。
浪翟航那張充滿活力的臉,突然黯淡了下來,眼神帶著不可思議的憤怒。谷中逸嘲弄似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把那束玫瑰花,送到芷芹的面前。
「甜心,很漂亮是不是?我想我們應該把它插在新房的花瓶裡。」
芷芹接過玫瑰花,她真的快窘死了,她摸了摸花瓣。「浪先生,謝謝你的玫瑰花,歡迎常到我們家來玩。」
「你喜歡嗎?」
「是的,我喜歡這束玫瑰花,真的,謝謝你,這是我所受到的最好的禮物。」
浪翟航聽了她的話後,高興得眉飛色舞,他正想再開口說話時,谷中逸已先發制人:
「各位!謝謝你們今天的大駕光臨,希望你們玩得愉快,現在時間已晚,再加上內人身體不好,今天,又忙了一天,我怕她累壞,請諸位多多體諒。」
一個較年長的賓客開口道:「我們也該告辭了。」
接下來的送客,芷芹才真的是忙壞了,她得應付著客人,說些客套話……大廳逐漸地冷清了下來,只剩下最後一堆人——同浪翟航一夥的,他們一個個在芷芹的臉上吻別,她不但不高興,反而覺得受不了,她的臉快癢死了。
最後一個吻落在芷芹的臉上——時間比別人長一倍,浪翟航意猶未盡的抬起頭來。「我會再來的,祝你們有個美好的夜晚。」他的下一句話,充塞著濃濃的醋意。
「浪先生,少爺及少夫人要歇息了。」站在一旁的僕役鄙夷似的對他說。
「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趕起我浪少爺來?」
「浪先生,你失態了,回去最好再補讀有關修養之道的書,小泰,送客!」谷中逸很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請吧!」小泰得意的說。
浪翟航極不樂的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谷夫人,我會再來看你的。」
芷芹只是茫茫然的看著他。他的話真是可怕極了,他在向谷中逸挑戰?
回到房間後,谷中逸重重的摔上了門,他把芷芹從輪椅上抱起,重重的丟到床上,芷芹的骨頭差點沒散掉。
「浪翟航就是你所欣賞的那一型?」他語氣兇惡的問。
「是又怎樣?」芷芹故意挑釁的說。
「你這賤女人。」
他用力的抓起她,芷芹快要被他摔死了,她這輩子最討厭的、最痛恨的就是暴力。
「你這沒人性的東西,你才是最……」她還沒說完話,就已經挨了谷中逸一巴掌,她震驚的摸著臉頰,那有如千萬隻螞蟻在咬、爬的地方。
「你說話最好盡量小心點。」
芷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肩部更是不停的抖動,她忍住疼痛的淚水,怨憤的瞪著谷中逸。「我說話天生就是這樣。」
「天生?就算你再刁蠻,我也會治好你。」
「你有那本領?」
「我?梵芷芹,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
「就是剛吃過,你要怎麼樣?」
「怎樣?我告訴過妳不要惹惱我。」他陰沉火爆地說,接著摔向她,芷芹的身子又整個的彈回床上,她快氣炸了,她咬了咬唇,瞪著谷中逸,而他卻比芷芹更狠辣。他怒氣衝天的站起身,抓起了玫瑰花便往窗外丟了出去。
「你幹什麼?」
「幹什麼?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嗎?告訴你,你是我的財產之一,沒經過我的允許,你妄想接受別人的禮物。」
「就偏要。」太霸道了,她決定反抗到底。
「你敢?」
「怎麼不敢?」
「你聽著,這是最後通牒;如果你隨隨便便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的話,你看我殺不殺了你;還有,浪翟航的禮物,不准接受,而且,你也不准見他。」
「我就是高興接受他的禮物,我就是喜歡見他。」企芹雖然也不想見那個大副,但為了爭一口氣,她賭氣的說。
「好!你就等著看我怎麼教訓你,我就不信一隻脫了韁的小馬,會不被我制服。」他打開一旁的抽屜,拿出了一條皮帶。
芷芹驚恐的看著他。「你要幹什麼?」
「野馬不治治怎麼行呢?」
芷芹就偏不信他真會往自己的身上抽。「沒有用的!谷總裁。」
第一下無情的抽在芷芹的背部,天啊!芷芹虛脫似的趴在床上,第二下又落在她細柔的肌膚上,她咬緊牙關,身上的那份痛楚,在芷芹的每個細胞上擴散,她抓緊了枕頭,因疼痛所流出的淚水也沾濕了床褥,她盡量不使自己哭出聲音:!
她不記得谷中逸在她的背上抽了幾下,朦朧之間,她似乎聽到了汽車發動引擎的聲音。噢!他一定是去尋開心了,找別的女人了。這是芷芹的直覺反應,她的身心都受到極大的創傷,她伸出顫抖的手,摸著背上的刺痛,猶如萬馬在上面奔騰,那火辣辣的創痛,毫不留情的戳刺著她的心靈,啃噬著她對谷中逸的那份柔情。
「天殺的!天殺的!」她流著淚,啜泣的詛咒著他,腦海裡一片渾渾噩噩。
「天啊!少奶,你是怎麼回事?」譚媽忽地走了進來,看見芷芹身上的傷痕,震驚地睜大了眼。
「沒……沒……什……麼!」芷芹強咬著唇。
「我的天啊!是少爺嗎?」
「……」
「少奶,妳先休息一下吧!我馬上叫醫生來。」
譚媽匆忙的走了出去,芷芹的體力已支持不住,再記不得以後所發生的事。
☆☆☆
芷芹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意識相當的模糊,背部刺骨的疼痛又陣陣侵來。「水……我要……水。」她覺得喉嚨乾燥得難受。
恍惚間,有人端來了水,像是沙漠中的甘泉,滋潤了芷芹。她喝了幾口後,又昏睡了過去。在芷芹朦朧的意識裡,她身旁的人不停的更換,唯有一張胖胖的、慈祥和藹的臉,總是不停的在她的眼前出現。只要她稍微清醒時,她就感受到谷中逸對她可怕的「懲罰」,那懲罰不僅僅是背部,甚至全身都難逃劫數,除了那雙沒知覺的腿之外。
這次,芷芹再度的睜開眼睛,她的視野一片迷濛,漸漸的,眼前的事物開始清晰,直覺地,她摸了摸頭,再摸摸臉,已經有人幫她卸了妝。我睡了多久?背部也不像原先那樣的疼痛,但,還是隱隱作痛。她環顧室內,有兩個女僕正分站兩旁,她們笑盈盈的看著她,有人在笑,這使芷芹覺得很舒服。
「少奶,你醒了嗎?」
「叫什麼都可以,就是再不要叫我少奶。」她虛弱的說。
「是的。」她們的聲音不但甜,也溫順。
「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
「三天?」
「嗯!」
「少爺……少爺來過嗎?」
「嗯……少爺還沒回來呢!」較年輕的說著,較大的對她使了使眼色。
「少爺打過電話。」
「他說了些什麼?」
「嗯……嗯……」
「唉!別騙我了。」
「對不起,少奶……」
「我說過,不要叫我少奶!」
「是……是的?」
「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們那麼凶,我只是不想老得那麼快。」兩個女僕笑起來了。這是個很微妙的解釋!事實上,芷芹是不願接受她已是谷中逸的「財產之一」的事實。
「小姐,喝點牛奶好嗎?」
「不!我不想喝,我一點兒也不餓。」
「不行吔!妳要是不喝的話身子會更虛弱,多少喝一點嘛!]
「死掉算了!」芷芹恨恨的道。她有些惱怒,她真的恨死谷中逸了,他一發起脾氣,那股火辣辣的刺骨疼痛又侵襲她的感覺世界,她不禁呻吟了一聲。
「小姐,你沒事了吧?〕
「還好。」她的眼角滲出了淚珠。
「小姐,你最好不要亂動?」
「嗯……嗯……下面墊的是些什麼?」芷芹的聲音相當、相當的微弱。
「小姐,下面是水墊。」
「哦,我累了,讓我休息一會兒好嗎?」愈來愈微弱的音量,似有,似無。
☆☆☆
「譚媽!人家不想喝了啦!」
「可是……可是……醫生吩咐過的。」
芷芹蹙著眉,看著那杯五百毫升的鮮奶。
「再喝的話,人家就要吐出來啦!」
「芷芹不喝就算啦!你想吃些什麼呢?」谷顥無聲無息的踱進來,小迪則跟在爺爺的後面,這天,是芷芹結婚後的第七天。
「我想喝些果汁。」
「那好,譚太太,弄杯鮮橙汁給少奶。」
「是!」
「小迪,還不快向媽媽打招呼?」谷顥已完完全全的知道那一夜所發生的事情,他認為兒子做的並沒有錯,他痛恨芷芹,如同痛恨妻子一般,他認為男人風流一些也無所謂,但身為妻子的人,就是不行。他對芷芹的好感,全然消失,他以為天底下的女人一樣下流。因此,今天,他趁著芷芹的病情稍微好轉,意識尚清醒,卻仍無力還擊的情形,帶著小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