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一個人?」衛展翼心裡早就有了底。
「當然不是,差多了!」衛征海拉把椅子坐過來。再怎麼說,這也是半年來,老大主動謂查起某個女人,不趁機探點八卦怎麼行?
「老大,你不覺得這位小姐很眼熟嗎?」他主動打開代班waitress的報告。
衛展翼瞇起眼睛,看著照片中嬌笑可人的她。「你也覺得她眼熟嗎?」
「嗯,自從發現她是旋風雜誌社的記者之後,我突然想到,半年前不是有一堆記者守在我們公寓樓下嗎?」他拿出那張偷拍的照片,推到他面前。「當時有個女記者穿直排輪鞋溜過來,剛好錄下那句『無可奉告』。就是她!」
怪不得從第一眼起,他就感覺她很面熟。這小女人的行動還真霹靂。
「要不是她聲東擊西窮嚷嚷,你那句『無可奉告』跟酷呆的神情,不知要佔據多大的新聞版面。」衛征海一想到就心痛。本來可以免費推銷翼海集團的「正字標記」--衛展翼,大大提升知名度,結果卻被一個冒失女記者給毀了。「結果,那句『無可奉告』只有她錄到,什麼氣勢都沒了。」
「不過就是四個字,需要講究這麼多嗎?」他看了愛耍帥的弟弟一眼。
他打開報告,仔細閱讀裡頭的記載,看到某一段時,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
「有趣,真是有趣!」想不到轉來轉去,原來都是熟人。「這個美麗的小騙子,需要好好被教導教導。」
衛征海眼睛一亮。「老大,你打算親自出馬?」
「沒錯。」他喜歡她熠熠生輝的眼神,還有,像是想一口吞掉他的野心。
「要拿出復仇時,背水一戰的決心?」衛征海不禁神情一凜。
「不用。」男女求歡的舞步不必充滿殺氣。他拿著照片,真是愈看愈喜歡。
「這次我要直搗黃龍,攻她個措手不及。」
衛征海試探地問:「順便擄回來做押寨夫人?」瞧老大的神情,多溫柔!
「也許吧!」
想必跟她過招,看她吃癟,一定很好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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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嘍叩嘍叩嘍--引擎又死翹翹了!
晴艷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盤。媽的!最近一堆巨星爭相來台,連她都被派去採訪,這輛爛車居然在她分秒必爭的時候死給她看!
該死!她就是不信邪,不學學小可,聽到車子有問題,就先找個停車位把車安進去,現在可好了,一輛箱型車堵在巷道正中央妨礙交通,等到她叫來拖車,影友會大概也散光了吧!
她下車,用力踢了輪胎一腳。「去你的,給我動啊--」
「沈小姐。」她瞄過去,一雙亞曼尼皮鞋正在呼喚她。
誰理你啊?滾邊涼快去吧!我踢、我踢、我踢踢踢!
「沈小姐。」亞曼尼皮鞋鍥而不捨地叫她。
抱歉,本姑娘不姓沈。我踹、我踹、我踹踹踹!
「沈小姐。」亞曼尼皮鞋加大音量叫她。
這裡沒有姓沈的人!她執意不理,直到那聲音滲進腦子裡,與某個男人的聲波重迭、吻合,她才記起某個侵略性十足的男人。
頓時,她渾身一僵。
「今天沈小姐又『輪休』了嗎?」原來亞曼尼皮鞋的主人,是衛展翼!
她緩緩轉過頭去,剛才又踢又踹的悍婆子模樣,都被他看見了?
她露出一個尷尬至極的笑容。「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衛先生。」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常常輪休』的『沈小姐』。」
她又乾笑兩聲,雖然他的眼神莫測高深,語氣意有所指,但強烈的自尊讓她不願正視,自己可能是被貓玩弄的老鼠。
衛展翼看著藍底車身上,漆著白色的字樣。「旋風雜誌社?」
「這……這是我跟朋友借來的車。」
「車子壞了?」
「嗯。」那抹莫測高深的笑容是怎麼回事?莫非他已經知道……她是記者?
「趕時間?」
「嗯。」
他揮手叫司機下來。「安排拖吊,我親自送沈小姐到她的目的地。」
司機訓練有素地回頭去打手機。
她嚇了一跳,連忙搖手。「不,我不能勞駕您送我過去。」
「為什麼?」
她腦筋急轉彎。「衛先生日理萬機,應該很忙……」
「算妳好運,我現在『剛好』有空。」他輕鬆駁回。
死定了!看他一臉壞壞的笑容,就知道他槓上她了。再想、再掰掰看!
「衛先生地位這麼高,怎麼能為我服務?應該是我為您服務才對……」
「所以妳要開車?」他好整以暇地盯著她。「那也行,妳開吧!」
她有種被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感覺,但不到最後一步,她拒絕相信自己真的那麼「肉腳」,連「餡兒」都被人給戳出來了!
「我不能開你的車。」天知道她開車有多粗魯,萬一碰傷了那輛名貴房車,她可賠不起。
再說,眼下最重要的是去採訪影友會,要不是這樣,她也很樂於坐他的車,拉近彼此的距離。唉……老天爺,為什麼最近掉到她頭上的機會,都是爛的?
「所以還是維持原議,我送妳過去,為淑女服務是我的榮幸。」
眼看推不掉,她若有所思地咬著唇,打開車門,慢慢拿出資料袋與相機包,然後站回他面前,先是鎮定地一笑,下一瞬間,她扭頭就跑!
「我去搭計程車!」
跑得之快的,連飛毛腿都自歎不如。
衛展翼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了一抹很惡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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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運氣簡直背到底,她沒追到巨星的新聞!
因為台灣影迷太過熱情,幾乎失控,經紀公司怕影迷傷害到巨星,所以只讓她在飯店陽台上對大家揮手致意,影友會取消。
「什麼?妳連一張揮手的照片都沒有拍到?」
她只拍到一堆被擠爛的花束與賀籃。「是公司車太爛,所以……」
「不准找借口!」看到照片,總編氣得連「頭毛」都在顫抖。「我們雜誌社不可能獨漏這條新聞,妳自己去跟同行調照片吧!」
早知道這樣,她就跟衛展翼兜風去了。可惡!白白浪費一個好機會。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的總編,又是一瞪。「還有,衛展翼不可能接受專訪,妳打消那個念頭,以後不准妳在上班時間跑到布魯諾餐室等新聞!」
「總編!」她氣呼呼地跳過去。
「現在叫我爺爺也沒用。」哼!也不想想是誰害他被老闆削一頓的!
晴艷轉過頭,妖女ABC衝著她直訕笑:「妳不是很厲害嗎?不是想專訪衛展翼嗎?先把眼前的工作搞定吧!」
有夠衰!她忿忿不平地走回座位,開始打電話,向老同學調照片。挑來選去,人家都把角度最好的留下來自己用,模糊失焦的照片才傳過來讓她挑。
她吃撐一肚子氣,準備下班時,拖車公司又來了一通電話,通知她取車。
諸事辦妥,回到家門口,都十點多了。她揉揉頸後肌肉,才剛打開外門,就聽到客廳傳來一陣談笑聲。家裡有客人?
「雲柔,再多炒兩道下酒菜,我今天要跟我最優秀的學生好好敘舊。」
她打開大門,踏進玄關,脫下高跟鞋,看到鞋櫃旁邊有一雙亞曼尼男鞋。
奇怪,這雙鞋看起來還真有點眼熟,她想了想……算了!先進去再說。
「我們家的女強人回來了。」丁老爹高興地道。「她見到你一定很高興。」
「是嗎?」低沉的男人聲音,帶著些許的笑意。
連這聲音聽起來也挺耳熟的……慢著!她定睛一看。衛、展、翼?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嚷了起來。
「啊!沈小姐?」他「看起來」比她更驚訝一百倍。「妳怎麼會在這裡?」
「『沈』小姐?」喝了些酒的丁老爹,抬起紅通通的臉。
「是啊!這位不是沈詩曼,沈小姐嗎?」
丁老爹醉茫茫的眼眸有著困惑。「什麼沈小姐?她是我最小的……」
「別說!」她還想要亡羊補牢。「我、我是來做客的。」
衛展翼假意沒聽見她的話。「最小的『什麼』?」
雲柔從廚房裡走出來,望著她清淺一笑,手裡端著剛炒好的九層塔蛤蜊。
「小妹,妳回來啦?吃過飯沒有?」
晴艷慌亂的神情,對上了衛展翼沉穩的眼神。
他像貓捉老鼠一樣,咧開笑容。「這麼說來,這位就是老師最小的千金,您剛剛說過,在旋風雜誌社裡任職,對我很感興趣的丁晴艷,丁小姐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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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遲來的晚餐,吃得晴艷如坐針氈。衛展翼不時投來的眼神,讓白米飯變成了一顆顆粗糙的沙礫,簡直難以下嚥。
那眼神很奇怪,不是控訴、不是責難,倒像是……玩弄,像貓已經把老鼠逼到角落,還不時磨磨爪子、秀秀利齒,想看老鼠掙扎求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