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立牌的價格要十幾萬?!」她驚呼出聲,只覺得眼前一片昏花,彷彿有好多小天使從她眼前一閃而過。
「是啊,這可是我請人特別訂製的,現在卻變成這副模樣!」何淨東抱起店招牌的「屍體」哀痛地難掩心傷。好心疼,好不捨啊!
聽到這個價錢,喬喜芝忍不住在心底咋舌,什麼失戀的痛楚、該死的前男友,早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眼前最重要的是保住辛苦攢下的血汗錢,這個月的房租可不能白白賠回去。
刻意避開貝克漢指控的眼神,她這個貧窮工讀小妹也只能昧著良心,矢口否認到底了,反正那塊破招牌又不是她一腳踹斷的,自己原本很有誠意想搶救,誰教那條惡犬突然冒出來偷襲,才會造成這種無法挽救的慘劇。
「對了,妳怎麼來了?今天公休妳忘了嗎?」撇下早已宣告不治的招牌,何淨東看著她,神情顯得有些意外,旋即勾起唇角壞壞地一笑。「還是說,妳又忍不住跑來偷窺我?算妳好運,今日本大爺熱情大放送,讓妳看到養眼鏡頭了。」
拍了拍自個兒打著赤膊的黝黑胸膛,清澈水珠自他線條優美的鎖骨,滑落至勻稱胸肌,再緩緩流下至結實的小腹,最終消失於繫上一條帥氣腰帶的泛白牛仔褲褲頭,他那染水氣的古銅色肌膚在陽光下呈現惑人光澤,粗獷俊臉上的笑容壞得可以,講話更是一點兒也不害臊。
「我、我只是下課剛好路過,就看到貝克漢突然衝出來,撞倒那塊招牌。」努力忽略過他的戲弄與調笑,她刻意別開水眸,不好意思多看那誘人伸出魔爪的男性胸膛,指著一旁正悠閒地以後腿搔癢的黃金獵犬說道。
噢嗚?!
我哪有?不是我!
瞪著撒謊不眨眼的喬喜芝,貝克漢猛地搖頭再搖頭,堅決否認罪行。
「哦?果真是你幹的好事,蠢狗。」順著她纖纖玉指所指之處,何淨東想起今日下幸陣亡的招牌,火大地瞇起黑眸。
對不起了,貝克漢,誰教你自己要跑出來闖禍,這個罪名還是由你來扛吧!
面對惱火到極點的老闆大人,喬喜芝擺出一副比黃金獵犬更無辜的神情,昧著良知在心中為代罪羔羊貝克漢默哀。
活該呀,笨狗!老愛欺負惡整她,現在讓牠贖罪的機會來了。
「貝克漢,你真是愈來愈不像話了。」
眸光燃起火苗,何淨東惡狠狠的視線掃向一旁瑟瑟發抖的黃金獵犬,邊喀啦喀啦地折著手指頭邊語帶威脅。
光裸著上身露出左臂上的刺青圖騰,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濕漉漉牛仔褲的他,發狠起來的眼神活像道上的兄弟上門找碴,教人不禁起了一陣膽顫,就連平日胡作非為慣了的貝克漢見了都皮皮剉。
「你還想跑?洗澡洗到一半,你居然給我跑出來搞破壞,看我怎麼教訓你,別跑!」眼看闖禍的惡犬又想落跑,他氣惱罵道,但他身手再快,卻怎麼也逮不著動作敏捷的黃金獵犬,還被甩了一身泡沫,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噢嗚、汪汪汪!
見主子拿牠沒轍,貝克漢得意揚揚地咆叫著,卻在興奮當頭猛地被人一把揪住了尾巴。
「嘿嘿,看你往哪兒跑?」
難得和何淨東站在同一陣線,喬喜芝睨著尾巴落在自己手中的貝克漢,臉上露出一抹巫婆似的陰森笑容,很明顯就是打算公報私仇。
妳耍詐、妳耍詐!汪汪汪!
弱點被人一手掌握,在無處可逃的情況下,貝克漢只能四隻腳緊巴在地上,怎麼也不肯乖乖地隨主人回去。
「真受不了,你這算是哪門子訓練有素的狗啊?」她沒好氣地啐了聲,美眸隨即掃向一旁中看不中用的男人,「還有你,又算是哪門子的主人?連一條狗都搞不定、管不聽,像話嗎?」
吼,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呃,那個、我……」從沒看過她這般強悍的作風,何淨東指著自己鼻頭支吾其詞,表情滿是不服。
「夠了,你不用說了。」抬起一手制止了他的辯解,喬喜芝轉而瞪向手中揪著的那條搗蛋惡犬。
「看你這樣根本就是從小乏人管教,既然如此,本小姐今日閒得發慌,就來代替你主人好好教育你一下,給我走!」拖著貝克漢的尾巴,不顧牠的掙扎,她突然發狠道。
正好她今日心情糟到可以,乾脆來好好訓練一下這條惡犬,以嚴格糾正牠平日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惡習。
「喂,你還杵在那兒幹麼?快帶路啊!」一手揪著哀哀叫的狗尾巴,一手拉過張著嘴愣在路旁的男人。
母老虎不發威,都把她當病貓是嗎?
今天就來給這對平日惡形惡狀的主子和惡犬,上一堂震撼教育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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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內,不時傳出狗吠哀鳴與女人的威嚇斥責。
何淨束手裡拿著一瓶海尼根咕嚕咕嚕地灌著,原本光裸的上身套了件亞麻質料無袖衫、濕漉漉的牛仔褲也換了條新的,整個人清清爽爽坐在外頭,聽著浴室裡頭的激烈戰況,任由喬喜芝對自己的愛犬痛下毒手。
幸好,惹惱小母獅的是貝克漢那條笨狗而非自己。
很沒良心地暗自慶幸,他搔了搔新長出的鬍髭,對於喬喜芝終於忍不住發威感到饒富興味,一點也不擔憂自個兒接下來的命運。
「好了,終於搞定了。」
唰的一聲拉開浴室門,忙了一個多鐘頭的喬喜芝像是剛打完一場水仗,渾身濕淋淋地步出了浴室。
在她身後,跟著不知受到什麼樣「震撼教育」的黃金獵犬。
只見以往劣性難改的惡犬貝克漢,此刻一反常態縮著尾巴追隨在她身旁,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要牠坐下牠不敢站著、要牠等待牠連動都不敢動,乖得像頭綿羊似的,這情景簡直讓當了牠三年多的主子傻眼。
「喂,妳該不會趁我不注意換了條狗吧?這傢伙是貝克漢嗎?不可能吧?」伸出食指戳戳那條乖得像什麼似的大狗,他忍不住懷疑道。
只見頭被戳得歪向一旁的黃金獵犬,眼神哀怨地瞪著仗勢欺人的主子,敢怒卻不敢吠。
「我不過是和牠平靜地坐下來協商而已。」聳聳肩,她笑得一臉善良無害。
「協商?妳跟一條狗協商?」聞言,何淨東怔愕地呆了呆。
人和狗也能溝通?還協商咧!
這小女人是怎麼辦到的?
「呵呵,我只是提醒貝克漢如果再不乖乖聽話,就把牠頭上那撮毛給剪了,順便連身上的毛一塊兒剃光光,弄成和貴賓狗一樣的造型也挺涼快的,很適合炎熱的夏季,你說是嗎?」好甜美地望向一旁坐得直挺挺、動也不敢動的黃金獵犬,她溫柔的碧言與手中那把閃著冷冷銀光的剪刀,換來貝克漢驚悚的一抖。
噢嗚——惡犬趴倒在地,以前腳抱著頭,強烈反應著牠的不贊同。
「原來如此!真沒想到你這傢伙居然跟小北那小子一樣,這麼寶貝你的頭髮,嗯?」邪惡大掌故意揉上貝克漢的腦袋,硬生生弄亂了那一撮令牠自豪的金毛。
「好了,你這個做主人的也別再欺負牠了。」她拍開了他惡意戲弄的大掌。
彎下身一把抱過可憐兮兮的貝克漢,看在牠表現差強人意的份上,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喬喜芝安撫地順了順牠的毛。
噢嗚嗚……偎在她柔軟的懷中撒嬌,貝克漢不愧是條深諳見風轉舵之道的機靈獵犬。
「喂,你這條賤狗!」他看了眼紅,不爽地啐罵。
眼見自己餵養多年的狗兒子居然輕易投向喬喜芝的懷抱,還很下流地在人家身上磨磨蹭蹭、親親舔舔,何淨東不由得瞇起雙眸,覺得胸口有一把火正旺盛地燃燒著,火勢之強足以燎原。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眼前的小女人全身上下的衣物都因剛才幫惡犬洗澡而濕透了,純白色襯衫像塊半透明的薄紗,貼合在她穠纖合度的嬌軀上,勾勒出令人血脈僨張的誘人曲線,也隱隱透出包裹著女性豐盈的水藍色布料。
不行,不能再看了!
深深吸了口氣,何淨東強迫自己非禮勿視、快快轉移目光,可才剛垂下眸他就後悔了。
因為穿著米色休閒褲的她,輕軟的衣料碰了水同樣成了半透明的薄紗,一雙勻稱修長的腿全都展露無遺,就連私密部位的小褲褲花紋都明顯浮現,教他看了全身熱血奔騰,幾欲爆發。
老天!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忍不住地餓虎撲羊了!
「喂,你為什麼這樣盯著我看?」察覺到他帶著隱忍與渴望的詭異視線,喬喜芝有些不自在地開口。
他過度火熱的目光,一寸寸灼燒著她的肌膚,於是她納悶地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移,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幾近半裸的羞人狀態。
「啊!你、你不准看!」
飛紅了俏顏,她急急忙忙蹲低身子用手遮出胸前外洩的春光,泛淚的水眸既是羞赧又是嗔惱地瞪向何淨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