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無話可說了。對他,顏淑女的存在,他根本不記得,唯一記得兩人開端的只有她,只有她一個人在為接近他、引起他的注意而努力。
「不公平。」她哀怨的瞧著地面。
「我知道,對不起。」黃銘鋒也只能歎氣,想了好半天,才想到適合安慰的話,「至少,未來我們可以在一起。」
說得也是,嚴菲菲抬頭對他甜絲絲的笑了。
她笑得溫柔且開懷,燦爛的笑顏讓他呼吸一窒,忍不住把她拉進懷裡,哪裡還記得自己鼻青臉腫,只知道鼻間聞到的芳香是她的,手中觸摸的柔膩溫暖是她的,只想把此刻感動的她、害羞的她深深的刻印在腦海。
砰!
浪漫的氣氛被突兀的聲音打破,嚇得他們連忙分開,回頭望去,原來是黃家姊妹從他家門口跌了出來,顯然剛剛她們躲在門後觀賞了一場好戲。
「該死!」他低聲詛咒,現在到底還有哪裡有隱私存在?
他拉著她就大步離開,他只想跟她獨處,再也不要有聽眾和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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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
黃銘鋒的高呼雖然有點誇張,但是他的心裡其實感覺很甜蜜。
「真的那麼痛嗎?」嚴菲菲猶豫的停下擦藥的動作,放下顫抖的手。
怎麼辦?她很緊張,竟然把剛剛在半路買的藥大力的往他臉上搓,本來看起來就很糟了,塗上藥,更是慘不忍睹。
她低下頭,羞愧得不敢再看他,「對不起,我很笨,連擦個藥都弄不好。」沒有達到治療的效果不說,似乎還二度傷害他。
他握住她顫抖的手,「沒關係,我不介意。」況且,這麼一點痛,他才不會放在眼裡。
再說,她會這麼笨手笨腳也是因為治療的對象是他,如果是小蘭或者其他人,他相信,她絕對處理得明快妥當,不會有一絲猶豫,也不會把紫藥水當優碘、把紗布當棉花用,更不會把酸痛貼布直接貼在他的傷口上……其實只是比較痛了一點點,沒關係,他很能忍痛的。
「你真的不痛嗎?」稍微拉開一點距離,她才能暢快的說話,不然她強烈的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傳了過來,熱得她心神不寧。
「一點都不痛。」他溫柔的說,只想掃除她所有的罪惡感。
可她不怎麼相信,因為他的模樣看起來,分明就是非常非常痛的樣子。
「你為什麼會受傷?」幫他弄傷口弄了這麼久,她到現在還沒追問他受傷的原因。他在宴會上拋下昏厥的她,該不會就是跑去打架吧?找誰打呢?
「我……」他不自在的偏開頭,「沒什麼,只是意見不合而已。」
為了能更理智的談話,她拉開彼此的距離,坐遠一點,「跟誰意見不合?」
黃銘鋒清了清喉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才能不引起她的驚慌和擔心,如果說實話,她一定會極力反對他跟嚴焱天直接談判,只因為擔心他的安危。
但他又何嘗不擔心她的安危呢?
「菲菲,你告訴我,你還剩下多少錢沒還?」他小心翼翼的問出口,琢磨著如果她問起為什麼問,該怎麼回答才能消弭她的疑問。
「沒有了呀!」她沒有想太多就回答。
這教他怎麼相信,嚴焱天看起來就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他才不相信會有人這麼輕易就把一棵搖錢樹放手,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她被騙了,而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被騙。這是很有可能的事,因為菲菲是那麼天真、那麼單純。
「你跟那個……嚴焱天有沒有簽什麼契約?」他再度小心的開口。
「有呀!」她笑著點頭,「我跟他簽約,我收入的百分之七十都歸他管。」
果然如他所料,他立即緊張起來,「你總共簽了多少年?」
「一輩子。」她答得非常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讓他好想給她拜下去,大呼——我敗給你了!
「你怎麼可以……」
砰的一聲巨響。
他轉過頭去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結果,他看見了好幾個黑衣人從房間門口竄了進來,迅速的來到他面前,直接拿出膠帶貼住嚴菲菲的嘴巴。
「你們幹什麼?」他大叫,伸腳踹去。
這一腳立刻被訓練有素的「專家」擋下,並且輕易的在幾招之間,扭住他的手反轉到身後,將他整個人壓制到地上。
耳邊傳來嚴菲菲擔憂的呻吟聲,他奮力抬頭,想要給她一個「不要擔心」的笑容,卻看到一雙漸漸走近的男性皮鞋。
他順著往上望,望到了嚴焱天得意的臉龐。
嚴焱天的嘴角正上揚,拿開雪茄,把嗆人的煙霧噴在他臉上,涼涼的嘲諷:「這個驚喜如何?滋味不錯吧?」
黃銘鋒不由得咬牙切齒。可惡,就連飯店都提供不了「隱私」這種服務嗎?
第十章
眼睛被黑布蒙著、嘴巴被膠帶貼住,黃銘鋒完全不知道他被帶到何方,只知道他被毫不客氣的推到某個潮濕堅硬的地方。
「誰教你不識好歹,惹到了我們老大,你要是能夠毫髮無傷的回去,算你幸運。」
他臉上的黑布被扯了下來,入目的是那天見過的大頭虱和大條——嚴焱天的手下。果然如他所料,嚴焱天不過是個看起來很像混黑道的君子,其實是個一點也不君子的小人。
他站起來用力的瞪著他們,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的話,那麼大頭虱和大條已經被殺死一百多次有餘。
「瞪什麼瞪?再瞪,當心我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大頭虱凶巴巴的說,聲音大得足以跟打雷比較。
如果貼在嘴巴上的膠布消失,黃銘鋒肯定自己說的話會比大頭虱還具威脅性,但無可奈何,他現在唯一可以跟敵人抗衡的就是凶狠的眼神。
大條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甩過去,「也不想想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跟我們家菲菲搞在一起,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什麼他們家的菲菲?哼,菲菲是他的,他的!可惡,菲菲到底在哪裡?這些歹徒會不會對她不利?
他緊張的左右張望,盼望能夠看到嚴菲菲的影子,或者任何蛛絲馬跡也好。但是讓他失望的是,除了一面鏡子可以讓他看清楚自己的慘況外,其餘什麼都沒有。
他嗚嗚直叫,希望他們把他嘴巴上的膠布拿掉,甚至激動的用綁住的腳去摩擦嘴巴。
「幹什麼?」大頭虱拉起他的頭,「沒有我們老大的允許,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那你們老大呢?他用眼神發出疑惑。
「你放心,他很快就來了。」
才說著,就聽到響亮的皮鞋踩在光滑地板上發出的聲響。
他順著聲音望過去,就看到一身黑色西裝打扮的嚴焱天慢條斯理的來到他面前,嘴裡依然叼著雪茄。
嚴焱天拿起雪茄,在他頭上彈了幾下煙灰。
黃銘鋒動都不動,他知道對方故意侮辱,他想要激怒他,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對方如意,哼,以不變應萬變。
「你的膽子很大嘛,連我的女人都敢碰。」嚴焱天的聲音冷如冰霜。
黃銘鋒一愣,他的女人?
嚴焱天說的莫非是……
「沒錯,嚴菲菲確實是我的女人。」嚴焱天朝他噴了一臉煙,「不用那麼驚訝,用腳指頭想也應該知道,像嚴菲菲這麼美麗的女人在眼皮底下,哪個正常的男人會放過?更何況,我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
不!他不信,嚴焱天一定是騙他的,一定是,菲菲不可能是嚴焱天的女人,不可能……
「你侮辱我,我可以痛扁你一頓意思意思,我大量,不跟小人計較,但是你想要染指我的女人,我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這是男人的原則問題。」嚴焱天伸手拍拍他的臉頰,一副嘲訕的樣子,「你自己選,是要被砍掉雙手,還是灌水泥丟到海裡?」
黃銘鋒虎目瞪向他。
「對了,我都忘了你現在不能講話。」說完,嚴焱天立刻撕下他嘴上貼的膠布,一點都不留情。
被這麼一扯,一般人早就痛得齜牙咧嘴了,但是他沒有,開口就問:「菲菲呢?她在哪裡?我要見她。」
「她現在正在家裡的床上等我回去。」嚴焱天笑得非常曖昧。
「我才不會相信你的謊話,說,她現在在哪裡?」
「你就算知道她在哪裡又怎樣?」
「我要帶她走。」他斬釘截鐵的說。
「你連自己都顧不了了,還想帶人走,你知不知道『自不量力』這四個字怎麼寫呀?」嚴焱天不屑的拍拍他的臉頰。
黃銘鋒偏開臉,「走不了,大不了死在一起。」
「跟我的女人死在一起,你難道不覺得很沒價值?」嚴焱天乾脆拉扯起他的臉頰。
他躲開嚴焱天的手,往後縮了一下,「什麼你的女人?你不要胡說八道,我絕對不會相信你的。」
「哦?」嚴焱天挑眉,「你是認為像我這樣再正常不過的男人,會放過菲菲那種世界名模不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