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是最想知道的那個人!
他必須知道,在她離開的這一個星期裡,她是否都和利行幃在一起?她是否把自己給了那個姓利的男人?
「抱歉,這是我和金總經理的私事,實在不便做任何回答。謝謝大家今晚參加這場慶祝晚宴,祝大家玩得愉快!」一接到問題,利行幃沒否認也沒承認,而且在和金琳親密走下台後,兩人直接踏進舞池,隨著輕柔的音樂共舞著。
這樣的表現,不就等於是承認了嗎?
她怎麼可以這樣做?樸泰俊溫柔的眸子變得晦暗無光,整顆心都絞痛了起來,但長年在舞台上的訓練,讓他得以控制住情緒,表面平靜無波:心裡卻浪濤洶湧。
他有點站不住腳,思緒混亂恍惚間,他發現站在他身旁、同樣穿著一身雪白的女子,纖細的身子有點顛晃。
「小姐,妳不要緊吧?」他伸手扶住她,看著對方那張無肋蒼白的臉蛋。
「抱歉,我只是一時覺得頭暈……」女子眼色迷惘難過的看著他,似乎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謝……」
她想道謝,可是眼眶卻蒙上了淚霧,喉嚨也哽咽的發不出聲音。
只消看一眼,便可知道她的心同樣不能平靜,看來今晚覺得不好過的人並不只他一個。
他特意穿著金琳偏愛的白色西裝,一身優雅完美的出席宴會,結果卻換來可笑的結果……
揪痛的感覺揮不走、趕不掉,樸泰俊努力壓抑下內心的難受,關心問道:「妳要不要到貴賓室歇息一下?」
看著這個俏麗迷人的女子,縱使自己現在內心也不好受,但基於紳士禮貌,他還是對她付出關心。
「好,麻煩你帶我去好嗎?」女子內心的惶恐讓她想抓個人依靠,眼前的樸泰俊出現得正是時候。
「嗯,我帶妳去。」樸泰俊扶著她穿過賓客群,走在鋪著金色地毯的走廊上,來到走廊盡頭的貴賓室。
這間貴賓室開放給持有金色邀請卡的賓客們使用,樸泰俊手裡拿的正是金色邀請卡,而且他也注意到了這個女孩子手裡也拿著一張。
看來,他們兩個都是被視為重量級賓客,卻都沒有得到重量級的對待:他被金琳摒棄在外,而這女孩看來是因為利行幃的關係吧?才會在看見台上的利行幃跟金琳親密的模樣時,露出如此難過的神情,還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看樣子,他們兩個都為情所困哪!
「謝謝你的幫忙。」
進入貴賓室後,女子挑了個角落坐下來,她看起來心緒煩亂,雙手抱著自己,呆坐在沙發上,蒼白的臉蛋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樸泰俊沒有打擾她,他該幫的忙已經幫了,現在換他得去找個地方療自己心口上的傷。
他開門走掉,把那名女子孤單的留在貴賓室裡,面對一室華麗的孤寂,而他自己則是離開飯店,踏在夜色裡,面對一整個夜空的寂寞。
這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每天報紙上都是珠寶女王金琳和利氏總裁利行幃的徘聞報導,他們出雙入對,毫不避諱記者們的追逐,像是刻意渲染這段令人羨慕的關係般,金琳總是幸福又親密的依偎著利行幃。
「該死!」
「砰!」
用力合上琴蓋,生平頭一回,他失去優雅和教養,出口咒罵。
被金琳折磨了整整七天的心,再也受不了折謄,他失去從容的匆匆抓超外套,甩門離開公寓,搭乘出租車,朝金琳位於天母的豪宅狂馳而去。
這是從報章雜誌上得到的訊息,如果說這幾天的誹聞報導還有讓他覺得可以接受的地方,就是報導裡間接透露了金琳現在所住的地方。
深夜十一點鐘,他來到了天母,非要見金琳一面不可。
在豪宅外,他發瘋似的跟警衛發生爭執。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溫文爾雅的樸泰俊,而是像只被困住而逼近瘋狂的野獸。
「金小姐不想見你,請你回去吧。」
「告訴她,我非要見她一面不可,要不然我不會走!我會在這裡一直等到她出來見我為止!」對著凶悍的警衛大吼,表明他絕不離開。
「好,那你就慢慢等,隨你高興。」因為大小姐下達命令堅持不會客,所以警衛一點也不怕得罪這個不受歡迎的訪客。
他回到警衛室,用力甩上門,不再理會樸泰俊。
樸泰俊說到做到,他站在高聳的雕花鑄鐵大門外,眼色晦暗的看著幽暗的馬路,一顆心緩慢的往下沉,快要跌到谷底……
金琳裹著粉紅色睡袍,站在房間的窗戶旁邊,掀開簾幔一角,看著那站在大門外的俊瘦身影。
「樸泰俊,你瘋了嗎?」她懊惱的咬著漂亮的彩繪指甲:心緒不寧。
都是樸泰俊害的!沒事跑來門口站崗,害得原本可以睡個好覺的她,現在卻睡意全無:心情煩躁……他根本就是存心找她的麻煩嘛!
「可惡∼∼」生氣的一跺腳,她還想罵人,可是突然間有聲巨大的雷響掩蓋過她的聲音。
天際一道像弓箭般的閃電劃過,轟隆隆的悶雷聲再次劃破黑夜的寧靜,金琳雙腿發軟的搗著耳朵,驚惶的眸子看著天空。
「不會吧?!」要下大雷雨了嗎?那站在外面不肯走的樸泰俊怎麼辦?
才驚疑擔憂著,窗外就落下豆大的雨滴,伴隨著雷聲閃電,大雨來得急肆又猛烈,那雨勢可怕得令人膽戰心驚。
嬌軀從窗前轉身跑出房間,朝樓下狂奔而去。
金琳抓起對講機,對著另一頭的警衛大叫:「警衛,讓他進來……快點開門讓他進來……」
「好的,金小姐,我馬上照辦。」
警衛原本想看樸泰俊好戲的,看他能淋雨逞強到什麼時候,結果好戲沒看到,自家小姐卻先心軟了。
按下按鈕讓鐵門打開,警衛將頭從窗口探出,對著已經全身濕透的樸泰俊揮手大喊:「進來吧,金小姐願意讓你進門了。」
「謝謝你幫我開門。」樸泰俊繃著臉踏進庭院,卻還是以客氣的語氣對剛剛和他吵架的警衛道謝。
警衛受寵若驚,將脖子從窗口縮回去,轉頭從後面的窗口看著那穿越雨幕的俊瘦身影。
雖然已被雨淋得狼狽不堪,他卻還是挺直著腰背,朝大門走去。
當樸泰俊抵達門口時,金琳正好將門往內拉開……她臉蛋微白的看著俊瘦的他,有一瞬間,她的心狠狠抽痛著。
慌亂的甩開那心疼的情緒,她別開眼,不打算看他那狼狽樣。
「你在耍什麼帥?以為用苦肉計我就會心軟嗎?」她可是高傲的女王,沒理由對一個她不想愛上的男人臣服。
樸泰俊喘息著,溫暖的眸早已經變得陰暗,他那彈奏鋼琴的漂亮手指此刻緊緊握成拳,垂落在腰側。「告訴我——妳真的愛上利行幃了嗎?」
他的發在滴水,衣服在滴水,就連拳頭、說話的嘴唇還有他陰暗的眼,都在滴著水。
「我的事你……」她想說的是他管不著,可是一轉過頭來,看見他淒慘的樣子,還有那雙像是在掉淚的眼睛,金琳覺得喉嚨像被掐住一樣,突然間說不出話來。
「我只要一個答案,在我愛上妳之後,在我為妳寫曲,掏出我這輩子從沒愛過其它女人的心獻給妳之後,妳是不是打算棄之不理?妳是不是不想要我的愛?所以妳選擇利行幃,是、不、是?」咬牙低狺,他狂亂的眼神令人害怕。
是什麼讓一個優雅溫柔的男人變成這個模樣?
答案是她——金琳。
她的心很痛,覺得都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了,才會害他變成這樣!
該不該告訴他,她和利行幃只是作戲而已?
金琳的眼色痛苦不安,內心在掙扎著,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怕一說出口,她掉落在他身上的心就真的要不回來了……
該怎麼辦才好?
「不說就代表默認了是嗎?」
在她掙扎間,他卻森寒的笑了,站在門口對著她冷冷的微笑,那笑意未達眼底,是個盛滿了挫敗、嫉妒還有痛苦的笑容。
「……」她的喉嚨還是感覺被掐著,發不出聲音來。
「很好∼∼」他笑的聲音像哭聲,狂亂的眼垂掩著,突然間卻又發狂的掄起拳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聲,接著拳頭就突然擊向門框。
「砰!」門框在他的拳頭下出現凹痕,他的指節滲出血絲。
「不——」她衝過去,眼淚瞬間崩流,急著想抓住他受傷的手看看情況。
那是雙最寶貴、最需要保護的手,他怎麼可以……
「不愛我就別碰我,也別再讓我碰妳!」樸泰俊卻無情的揮開她,沒有看她那一臉傷心的表情,冷冷的掀唇丟下這句令人痛徹心肺的話,然後就轉身投入雨幕中,離開了這棟豪宅。
「樸泰俊……」金琳哭著追了出去。
滂沱大雨掩蓋掉她的哭泣聲,樸泰俊頭也不回的走出庭院外的大門,疾步離去,將她遠遠的甩在身後,再也不想看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