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終於追到一樓時,金琳已經搭出租車跑掉了。
結果快要瘋掉的兩個大男人終究還是撲了個空!
第十章
緊接著追回家,樸泰俊一路祈禱金琳不會有事。
幸好金琳沒折騰自己,搭著出租車離開後,並沒有跑到別的地方去躲起來,而是乖乖回到公寓六樓,將自己鎖在家裡,拒絕見樸泰俊的面。
「琳,妳真的誤會了!我說要離開只是暫時的,而且我還是會住在五樓,只要妳想見我,我還是隨時可以讓妳看到,絕對不是要離開台灣,或是從妳的面前消失——」
站在門前,樸泰俊已經解釋到喉嚨沙啞疼痛,仍舊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地說給金琳聽,可是屋內的金琳好像存心不聽他的解釋,不開門就是不開門,只是一直哭泣。
「嗚……走開!嗚……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我恨你!」
那低低的啜泣聲讓樸泰俊整顆心都擰了起來,尤其那句「我恨你」,更是讓他逼近呼吸困難。
「琳,不要哭!這樣會傷了自己和寶寶。」也嚴重凌遲著他的心。
樸泰俊幾近崩潰的趴在門上,哀聲祈求。
一直站在旁邊的費文納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走過來將樸泰俊推到一旁去,換自己上場說服這個情緒不穩的老闆。
「金琳,妳不想見樸先生,我讓樸先生先回五樓休息好嗎?他的狀況也不太好,要是再繼續在這裡哀求下去,我看過不久他可能會被送進醫院去。」
他採取哀兵政策。
「你別胡說好嗎?」一旁的樸泰俊憤怒的想要拉開佔據門口的費文納,要他別亂說話。
現在金琳的心情已經夠糟的了,絕對不能再讓她掛心其他事。
「吁,你別出聲,我來幫你處理好嗎?」費文納壓低聲音將他推開,然後繼續對著緊閉的門唱哭調。「啊,樸先生,你怎麼摔倒了?什麼?爬不起來?真是糟糕啊,是不是最近照顧金琳太累了,所以體力不支啊……」
像唱戲一樣,費文納演得可真像回事。
你說得太誇張了!樸泰俊在一旁翻白眼,用憤怒的眼神抗議,他反對採用這個辦法。
不這樣她不會心軟!費文納用眼神警告樸泰俊千萬要配合!
一直無法說動金琳的樸泰俊,只好隨便費文納,如果金琳能夠把門打開、停止哭泣的話,要他到街上去裸奔他都願意。
於是費文納繼續在外頭「唱戲」,唱了約莫十來分鐘,金琳終於停止了哭泣聲,甚至還將門拉開一道細縫。
「琳,讓我進去!求妳!」樸泰俊趕緊衝過來,小狗乞憐般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祈求她的原諒和體諒。
金琳腫得像核桃的雙眼一見到他,又要將門關上。
「欸,等等——」費文納見狀,趕緊將賴在門口的樸泰俊甩到一旁,進而佔領最佳位置。「金琳,妳不可憐他沒關係,但總不能不理我吧?我們是多年的工作夥伴了,讓我進去坐坐嘛!我一雙腿站得都快要斷了。」
現在,只要讓他突破重圍,起碼還可以看著金琳,讓她不至於做傻事,這樣才能放心。
金琳又將門拉開一條縫,看了眼費文納,然後哀怨的視線越過他,看向被推倒在地上的樸泰俊,臉上明明寫著心疼卻又不敢承認。
「文納,你進來吧。」她收回視線,對於樸泰俊說出要離開的話還是耿耿於懷。
「至於你!儘管離開吧!」
說這句話時,她的心其實在淌血。
樸泰俊震驚的看著她,看著費文納進入她的屋子裡,看著門當著他的面緊緊的關上。
他的心痛得快要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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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學過悲傷的、沉重的、令人刻骨銘心的曲子,全都讓樸泰俊一回又一回的彈奏過了。
在金琳只肯讓費文納接近照顧,完全不想理會他的這幾天裡,他只能靠著彈琴發洩苦悶難受的情緒。
真是矛盾的心情。
無論是白天或是黑夜,他都坐在鋼琴前,用盡了所有心力彈琴,而待在六樓已經足足四天沒出門的金琳,也一直聽得見他悲愴的琴聲。
「我真搞不懂,你們何苦要這樣折騰自己?」費文納暫時扛下了照顧孕婦的責任,所以現在正好也在六樓。
「文納,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坐在沙發上喝著牛奶的金琳,以譴責的眼色要費文納不要吵。
這些天心情異常平靜的金琳,還真應驗了費文納當初對樸泰俊的建議——她的身邊沒有樸泰俊陪著,情緒反而穩定很多,不會動不動就煩躁易怒,動不動就變身為可怕的母熊。
「我不說話,妳就肯理樓下那個孩子的可憐爸爸嗎?說來他也真無辜耶,不過是想讓妳在沒有他陪伴的時間裡慢慢恢復自信,結果卻被妳嚴重誤解,落得現在孤單又寂寞,只能終日跟鋼琴為伍,彈琴彈到手指都要斷了,還不死心的一直彈……」
費文納沒想到自己原來這麼有演戲天分,這幾天光是在金琳面前唱戲都唱到很順口了。
「他會說要離開我,一定是嫌我醜、嫌我不夠溫柔,才不像你說的那樣,只是……要幫助我找回自信。」
是她這陣子太傑斯地理了,太在乎他對她外表改變的看法,讓她壓力很大,也讓他老是處於緊繃的狀態.
他忍受了她整整一個月,而她也因為太過在乎他而壓抑了一個月,兩個人終於還是撐不下去,注定要分開了……
「他如果真要離開妳,早就走人了,不會還留在這裡折磨他那可憐的鋼琴。」費文納替那架快要操勞過度的鋼琴默默哀悼。
「也許他還有其它暫時不能離開的原因,但絕對不會是因為我。」她平靜的說道,但心裡其實並不怎麼寧靜,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
雖然樸泰俊沒有在她身邊,讓她不需要那麼在乎他的看法和想法,感覺稍微輕鬆點,但是只要一想到他隨時會離開她,她的心就沉重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不是因為妳,難不成是為了我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乾脆下樓去問問他,是不是偷偷暗戀著我又不敢說出口!」
費文納還當真朝門口走去,作勢要下樓。
「拜託∼∼你別耍寶了好不好?」金琳好氣又好笑的拉住他的襯衫袖子。「泰俊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會愛上你?」
真是有夠扯的!
「妳確定他是正常男人嗎?這陣子你們還有親熱喔?」提到這個,費文納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想,這會不會就是問題癥結所在?
果然!金琳抿唇不語,臉色突然怪異的發白,她確實被費文納狠狠的踩到痛處了。
「金琳,就是因為他都沒碰妳,才讓妳失去女人的自信對吧?」手拍了下額頭,費文納找出了癥結所在:心情大好。「真是笨蛋啊,這個樸泰俊!看來我得下樓跟他進行男人間的談話,好好的談一談。」
咻——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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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文納來到五樓,看見頹廨又狽狽的樸泰俊,被嚇了一大跳!
「哇!你確定你是樸大鋼琴家嗎?」害他以為自己看到了鬼,當場嚇得退避三舍。
「她願意見我了嗎?」樸泰俊像瘋子一樣,緊緊揪住費文納的領口。
「咳咳,你先放手,聽、聽我、聽我說——」用力之猛,把費文納勒得險些要斷氣。
鬆開手讓費文納回復呼吸能力,他難掩心急的追問:「快說,她要你跟我說什麼?」
「喔,你誤會了,不是她要我來轉達什麼話,而是我發現你們之間的問題癥結所在,特地下來跟你通風報信的。」真是,當個婚姻調解人還真不簡單,動不動就會面臨可能喪命的危險。
「癥結所在?」有夠懷疑的語氣。
他和金琳之間的問題癥結是什麼,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沒道理費文納會知道呀!
「對!你們之間的癥結就在於——」費文納突然湊過來,像伯被別人偷聽到一樣,將自己的重大發現小小聲的告訴樸泰俊。
他這動作真是多餘,因為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男人而已。
樸泰俊聽了,先是震驚錯愕,再來是恍然大悟。
「為什麼你不肯碰她?」他該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吧?!「你是不是……」費文納用著很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外表看起來「相當完好」的樸泰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好、得、很!」樸泰俊推開他,大步朝外走去。
這一個月來,他是因為擔心金琳的身體才沒跟她親熱,不料卻害她失去女人的信心,那他絕對有辦法讓她在短時間內恢復自信——
「喂,你要去哪裡?回韓國嗎?」糟!他這一走還得了?
費文納急急追出去。
「我去樓上,你不准上來!」結果,樸泰俊反手甩上門,差點將費文納的鼻子給撞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