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時間不早了!我只是來拿冰箱裡之前阿嘯做的巧克力慕斯,沒想到玩到這麼晚了。」若雪癱在椅子上說著,卻壓根沒有想動的意思。
「對了,今天妳不是要和凱恩斯一家參加晚宴嗎?怎麼不快點回去準備?」龍青旗一派斯文地收拾桌上的書本,抬頭問道。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那種場合,為了這件事,我已經跟阿嘯嚕了快一個月了。」若雪沒好氣地說著。
從0tisan商學院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後,白虎嘯馬上跟在父親身邊,不到一年便獲得公司董事會的提名,接任Otisan總經理的位置,正式開始了他的商場生侄。
他在商場上的表現就如同他在學校時一樣優秀,天賦異秉的他,有著獨特的眼光、令人懾服的果斷力,凱恩斯先生對他滿意極了。
不一會兒的時間,他便成了商業界名人,報紙媒體忙著報導他的新聞,提高他的知名度,他帥氣的照片常常在報章雜誌上出現,也因為如此,他不願意她跟著他出入正式場合,怕她被媒體騷擾。
但這次的晚宴似乎是私人的小眾會,所以他才要她跟著,也是難得的堅持。
「他那麼忙,妳還這樣跟他鬧?這不像是妳的作風唷。」武玄和自戀地甩著長髮調侃道。像他們這般體恤對方的情侶已經不多見了,但難免會因為這樣常有委屈自己以成全對方的情形出現吧?
他武大爺一介花花公子對於這種相處方式實在不太贊同,不過秦若雪難得會這樣跟白虎嘯鬧情緒。
秦若雪哼了聲,不予置評。
她知道她不該再給白虎嘯找麻煩,雖然他看起來並不在意,而且始終很寵她,溫和得讓她覺得有些罪惡感,可是……她真的不喜歡到那種場合去嘛!即使他一直跟她強調主人賓客都是和凱恩斯家深交的朋友,但她還是覺得會看到許多虛偽的嘴臉。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不希望有任何人用「配不配得上」來評斷他們之間的感情。
對於白虎嘯從商這件事,她沒有表達任何意見,因為她知道他有他的考慮。
她不喜歡對白虎嘯鬧脾氣,而武玄和總是覺得她這種委屈自己、成全阿嘯的行為很蠢,還說像她這樣是資助沙文主義氾濫的舉動……啐,武玄和自己才是大男人主義的奉行者吧!
她並不覺得自己委屈,她只是全然地尊重阿嘯。而且說到委屈,阿嘯才真的是遷就的那方吧?他總是好脾氣地哄她,哪裡像個不講理又專橫的大男人?
他們之間的關係讓她有些疑惑。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他的情人,若是,那就撒嬌和甜言蜜語這部分打個分數,她應該是不及格的。
他曾問過她,有關他進Otisan的事。
妳希望嗎?
她希望嗎?她當然不希望啊!那是她完全不想去參與的世界,正因如此,她甚至覺得牠與他之間,越來越遙遠。
可是她怎能因為這樣而霸佔他呢?他有光明的前途,她不應該這樣一直依賴著他。
至於他說他喜歡她……她會將這句話擺在心底,他應該有更好的選擇的……
若雪一愣。她是怎麼了?竟有這般懦弱的想法。
但……未來的事,又有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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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板著一張臉嘛。」晚宴上,一個低沉的嗓聲在秦若雪耳邊響起。
若雪斜睨了一眼白虎嘯,不領情地「哼」一聲,臉色難看地拍掉他環在她腰間的手。「我才沒有板著臉。」
她才不要看他,今天的他像個商業鉅子,著西裝、打領帶,衣冠楚楚的,仍像以往一般帥氣不減……
哼,她才不要誇他,他是壞人,硬要她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那就等著看她的冰山臉吧!
「怎麼啦?」他拉過她的手,搔弄把玩她的手指,反正他們站在宴會角落不顯眼的地方,今晚的主角也不是他,正好可以調調情。
秦若雪瞪向白虎嘯,扯出一個假笑。「何必在這裡照應我,您不是很忙,得和許多人交際嗎?凱恩斯.艾柏特先生?」
白虎嘯愣了下,接著很感興趣地笑出聲,眼睛有些閃亮。「哦?小秦,妳是在跟我的工作吃醋嗎?是的話跟我說一聲,我還沒見妳吃醋過,很想見識見識那模樣。」
若雪無言地皺眉。「誰吃醋了?我只是不想來,非常非常不想來。」
白虎嘯溫和地笑著,在她裸露的雪肩上烙下一個吻。
「寶貝,我只是希望妳能來陪陪我……」但他有些後侮了,小秦穿這件禮服好美,將她完美的身形完全顯現出來,還好她站在這不起眼的地方,否則會場不知有多少男士要上前獻慇勤。
「艾柏特。」布萊德走了過來,給了秦若雪一個和白虎嘯相像的溫和笑容,才又看向白虎嘯。「爸要你過去一趟。」
白虎嘯不悅地揚起眉。「又要把我介紹給那些老頭?」
布萊德仍是笑著,安撫道:「這是必經的時期嘛。」接著對若雪伸出手。「我可以邀你的女伴跳支舞嗎?」
白虎嘯扣住秦若雪的手頓了下,下意識地收緊,卻又馬上鬆開,將她交給布萊德。
他憐愛地看了他的小秦一眼後,再嘲弄地對布萊德說道:「這是你自找的,小秦很笨,你可不要被她踩得哇哇叫……」話沒說完,他便接收到秦若雪的一記重踩,見識到她的腳力。
秦若雪仍是皮笑肉不笑地抬高下巴,走到布萊德身邊,充滿悲憐地回望白虎嘯。
「你就別操煩了,快點招呼你的客戶們吧,我們會玩得很盡興的。」
白虎嘯不在乎地笑著,轉身離開時,原本傭懶的神色瞬間銳利了起來,微瞇了下眼。
「珍娜今晚怎麼沒有過來?」秦若雪問布萊德。
珍娜是布萊德的未婚妻,近日就要完婚,不過拖得也真夠久了,她記得當她這樣告訴白虎嘯時,他笑著回她一句「我們沒有資格說人家」。
布萊德回道:「珍娜還在忙博士論文,下個月才會到美國來,畢竟是嫁到別的國家,有很多事情是得處理的。」
「這樣啊……」她沒有特別在意的應著。
「妳舞跳得很好耶。」一曲奏畢,布萊德讚賞著說道。
「呵,阿嘯教我的。」若雪輕輕笑著。
布萊德凝望著她,溫和的笑容從未褪去,一會又道:「他告訴我……妳不喜歡這種場合?」
「是呀。」若雪委屈地嘟了嘟嘴。
「都是些政商名流,有什麼好來的?我不是自我貶低什麼,只不過我沒有那種參與上流社會的氣質和交際手腕。」
「可妳和他在一起,一同出席各種宴會的機會只會更多不會更少,即使你們兩人都不喜歡,但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畢竟,艾柏特算是這個圈子裡的重要人物,也是大家目光的焦點,他不可能把妳藏起來一輩子。」
她知道布萊德說這番話是為了安慰她,但卻道中了她的心事。
是啊,他是名人,是眾人的焦點。
那麼她呢?
晚宴結束,一踏進家門,秦若雪的肚子便非常準時地響起,白虎嘯二話不說牽起她的手往自個兒房裡走去,打算給她好好補一下。
但秦若雪卻像沒有食慾一般,僅望著一盤涼面發愣。
「妳不吃嗎?」
白虎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若雪微微一震,抬頭望他。
「怎麼了?在發呆呀?」他笑著,將她摟入懷。
「很累了嗎?」今天的她真有些奇怪,在方纔的宴會上不多話也就算了,連回到家也是這副恍神的模樣。
他知道宴會的餐點不合她胃口,所以一回家就把她拖到房間裡給她補一補。
「或許吧,我真的不喜歡那種場合。」若雪輕聲說著,抬手抽掉了頭上一根根的髮夾,盤起來的頭髮緩緩地滑落。
白虎嘯微扯了下嘴角,沒有回應她的話,也幫她順著長髮。
強迫她參加,他知道那是出於自己的任性!既然凱恩斯一家要一同赴宴,那麼她也應該去,不是嗎?他當她是家裡的一分子。
她和他之間,只差個儀式而已,他們和對方的父母也都相處得極為融洽。
但,是他多心了嗎?為何他覺得她有一絲遲疑,甚至是在矛盾著?
他知道他們之間不需要過多的甜蜜言語,相處這麼多年了,他們熟知對方。但若雪的情緒感染了他,讓他對於兩人之間的感情有時竟產生了可笑的不確定。
白虎嘯望著正在吃日式涼面的秦若雪,深深地思慮著有些複雜的情緒。
長時間的相伴、相知、相惜,不就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劑?小秦到底為什麼無法很這然地表達她對他的情感呢?
「我吃飽了。」若雪抹了抹嘴,站起身,將碗盤拿進浴室清洗,再折回收拾後,抬頭看了始終盯著她的白虎嘯一眼,臉微微一紅,別過眼想逃開,輕聲道:「我回房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