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麼用捧的?」向柏恆皺眉,迅速的倒了杯冰鎮香檳放進她的手裡,看了她一眼後就又坐了下來。
手中的冰涼很快的滲進皮膚裡,若密鬆了口氣,「好冰哦!好像很好喝的樣子。」說完,她就舉起杯來就口。
嘴巴都還沒碰到杯緣,香檳就被向柏恆一把奪下。「小孩子不可以喝。」他另外倒了杯給她。「喝牛奶。」
若密接過,咕嚕咕嚕的全喝下肚,還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若密,怎麼不出去跟大哥哥、大姊姊他們玩?」向柏宗溫和的問。
「我看你們都沒吃東西,特別拿了這個剛烤發的雞進來給你們吃。」若密開始動手撥開鋁箔紙。「我包了好幾層粽葉,這樣味道比較香也比較不會焦。」
一打開鋁箔紙,就飄出來一股撲鼻的粽葉香,若蜜靈巧的雙手掀開層層的烷葉,微微金黃的嫩雞正冒著騰騰熱氣,看味四溢。
「嗯,看起來很好吃呢!」向柏宗讚美著,深吸了一口看氣。
若密害羞的笑了笑,「這是媽媽教我做的,我在雞肚子裡面塞了一點藥材,很補的喔!」她拿了一個乾淨的杯子,將雞肚子裡頭浸泡過藥材的湯水倒出。「恆哥,這杯給你喝,喝了這杯精華,你的傷口很快就會好了,也不怕有後遺症了。」她把那杯「精華」推到向柏恆面前。
「嘿,若密,你真是偏心。為什麼只有他有,我沒有?」向柏宗不平的道。
「我可是日夜為公事操勞的人,更應該補才對。反正你恆哥已經有醫生開了藥了,不用再喝這個,我看……這杯就給我好了。」他伸手要拿「精華」。
向柏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抄起「精華」。「謝謝你,若蜜。」他親切的道謝,並丟給向柏宗皮笑肉不笑的一瞟。
若蜜開心極了,「不客氣。小哥,改天我再幫你燉一些提神養氣的食物好了。你們繼續聊吧!我出去陪小化子。」她愉快的哼著音樂,踩著跳躍的腳步走了。
向柏宗含笑的目送她離去。當他回過頭來時,發現向柏恆的眼睛還黏在外頭。「對她有意思呀?」他好笑的問。
向柏恆回過神來,白他一眼。「神經。」
「真不敢相信她才十七歲,美寶十七歲的時候連走路都還會跌倒哩!"
「你是在貶低美寶嗎?」向柏恆陰沉沉的看著他。不管是誰貶低美寶,就算是親兄弟,他也一樣照揍不誤。
「我知道我這樣說不太公平,但是跟一個普通的十七歲女孩比起來,若蜜能幹多了。」
「你似乎對她很滿意?"向柏恆神情冷冷的,不知為何,今晚他看這個小弟愈看愈不順眼。
向柏宗聳聳肩,「沒有用了,她似乎已經有意中人了。」
「那個黑炭?他只是她的朋友。」向柏恆嗤之以鼻。
「他們是青梅竹馬,難保不會日久生情。」
向柏恆沉默了。
清清喉嚨,向柏宗嚥下笑聲,「當然啦!我只是猜想罷了,你不用當真。」
聽出了他的語氣,向柏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當什麼真?」說完,一口氣將杯裡不再燙手的「精華」灌下肚。
「沒有就好。不過我聽木本說,你好像挺在乎她的。」向柏宗一臉無辜。
「木本那傢伙說的話,信的人是傻瓜。」他暗罵向柏宗。
「喔!」向柏宗哼了聲。「那如果於家的人來要她,你會不會讓她走?」
向柏恆的濃眉立即警戒的鎖緊,「什麼意思?」
「我只是在想,你跟若蜜的新聞登得那麼大,於家的人不可能沒有看到,而他們如果看到了,也許會來要回若蜜也說不定。」
「如果他們要她的話,早在十年前文阿姨要帶走若蜜的時候就會硬把她留下了。」向柏恆顯得有些激動。
「那時候是於海生對不起她們母女,現在文阿姨去世了,若蜜也算是於家的骨肉,他們沒有理由不把她要回。」向柏宗冷靜的分析。
「他們沒有權利!」
「他們是她的血親。」
向柏恆瞪著向柏宗。「若蜜不會跟他們走的。」
「若蜜沒有自主權,她還沒滿二十歲。」文月眉死了,若蜜自然轉由她的爺爺奶奶來監護,就算沒有她的爺爺奶奶,也還有那一大票的姑姑們,任何一個人出面都跟若蜜沒有關係的向家人要來得強。
向柏恆狠狠的捶著沙發,「那幾個該死的記者!」他啐道。
「幹嘛那麼生氣,我只是假設罷了。」向柏宗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
「假設不就是在為即將來臨的事做準備?」 向柏恆惱怒得很。
「那你也不用那麼激動。」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於家的人!若蜜如果真的被他們帶走的話,日子一定會很難過。」所以若蜜不能走。
「喔?」向柏宗饒富興味的看著他。「你知道的不少嘛,看來若蜜很信任你才會告訴你這麼多她家的事。」
「少廢話!」
「我可是不常廢話的。」向柏宗一臉看戲的表情。
「用用你的腦袋,如果有一天,於家人真的要帶若蜜走的話,我們怎麼辦?」
「你要我幫你想?」向柏宗問。
向柏恆瞇起眼。「我要你幫老媽想。若蜜可是文阿姨臨終前托給老媽的,如果她被於家的人給帶走了,老媽會有多憤怒、多無助、多難過、多傷心?所以,你快想。」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向柏宗看著這虛長他一歲的四哥,還好他去當了演員,若是讓他當了向氏龍頭,那向氏前途堪慮,因為他們那張俊臉寫滿了真實情緒。
「我會記得跟老媽說的。」向柏宗笑得有點賤。
向柏恆克制著想將自己兄弟大解八塊的衝動。
向柏宗當作沒看到,悠閒的喝了口香檳。
「你可千萬別忘了跟老媽說。」向柏恆咬了牙道。
「當然!畢竟若蜜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我也不希望她離開我們家。」他對向柏恆純潔一笑。
外頭傳來陣陣歌聲,吸引他們同時往外望去。
「看來若蜜很受那些男孩子歡迎。」向柏宗說。
若蜜與向美寶緊鄰著,和男孩子們坐在草坪上,圍成了個小圈圈,不知在說些什麼,若蜜不時開心的呵呵笑。
「那幾個男孩子怎麼跟她靠得那麼近?」 向柏恆眉間打了十幾個結。
「是呀!美寶怎麼可以讓男孩子坐得靠她那麼近?」向柏宗也皺起眉。
向柏恆微微一愣。美寶?美寶!是呀,她怎麼也跟男孩子坐得那麼近?真是太不像話了!
「我出去把她們給帶離開那幾個流口水的小朋友身邊。」他站起身來。
向柏宗也站起來,「好,我去拉若蜜,你拉美寶。」
然尚未跨步就被向柏恆給拉住,他回頭不解的看著他的四哥。
「你去拉美寶,若蜜現在歸我管,我去拉她。」向柏恆理直氣壯的說。
向柏宗聳聳肩,表示無異議,事實上他心裡笑得快由筋了。
他們才剛要走出去,就看到向柏頁扶著大腹便便的金小蘋走進來。
「大哥、大嫂。」他們喊。
「你們也要去加入他們呀?」向柏頁朝外頭指了指。「別玩得太瘋,你們兩個不年輕了。
「哎喲!老公,你怎麼這麼說呢?」金水蘋嬌嗔。「人家柏恆可是每天在片場打拚練體能的,雖然二十有七了,但體能狀況還像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呢!倒是向柏宗,每天坐辦公室吹冷氣,雖然才二十六,但外表看起來像三十六,體能可能更差喲,說不定一個七十歲老婆婆的體力都比他好。」她吃吃笑。
向柏宗笑得僵硬,「大嫂說得是。不過,就算體力再怎麼差,我的腳步都比你輕盈多了。」他踩著誇張的「輕盈」腳步往外頭走去,簡直就是跟著腳尖走路。
「大哥、大嫂,你們慢慢休息,我先走了。」向柏恆嗅出一股肅殺的氣氛,連忙腳底抹油,朝向柏宗追去。
向家這位大嫂一直是口直心快得很,而早在她跟向柏宗第一次見面時,就結下了樑子,只因向柏宗瞎了眼,在初次見面時一直給他這位未來的大嫂「壞面腔」看——他以為金小蘋又是大哥數不盡的女友中的其中一位。而就因為如此,就注定了他一生悲慘的命運,當然啦!他偶爾也是會還擊的啦!像現在,他就將金小蘋給氣得鼓起了臉。
「向柏頁,你看看你那個弟弟啦!他分明就是在說我臃腫又笨重,都是你害的啦!」她跺著,生氣又委屈的嚷嚷。
倒霉的當然就數向柏頁了。「這死小子,早晚會被我給揍得爬不起來。」他指著外頭罵,在金小蘋面前說著狠話。「乖,別氣了喔!那死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又何必跟他計較呢?乖乖,你很累了吧?我們去沙發那裡坐喔!別讓咱們的兒子給累著了。」他又噓又哄的,輕聲細語的摟著金小蘋走向沙發。
自從金小蘋懷孕後,他這位意氣風發的草莽英雄瞬間成了世上最聽話的老公和最嘮叨的老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