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你儘管說,反正不可能有人向我求婚的,只要他還愛惜自己的生命。」江日然強調最後一句,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別說二十歲,也許到三十歲她都還是單身孤家一人,逍遙自在快活著呢。
江月然依舊笑著,走回教室收拾書包。
江日然跟著走進去,拿起書包又衝到月然身邊問:「你究竟會不會打電話給他?」
江月然輕輕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不會,還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
「說實話,那傢伙雖然比別的男孩好些,不過我卻不是那麼希望你和他交往。」江日然老實地說。
江月然不解地問:「為什麼?」
江日然摸摸腦門道:「因為他看起來有點……不懷好意的樣子。」
江月然搖頭笑了起來,「你太敏感了。」
「不是我敏感,而是你失去應有的警覺心了。」江日然直言無諱地點出重點,「你喜歡上他了。」
江月然霎時嫣紅了臉,卻沒有否認反駁。
江日然看著因戀愛而愈顯美麗的小月,不禁在想著,一見鍾情是真的嗎?那種感情又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然而在這些疑惑之下,最令她憂心不安的還是那個充滿神秘感的高槐非,究竟有何目的?
江月然的視線幾度自電話上逡巡而過,手上的紙條也開開合合數次,始終沒有下定決心去妀變自己未來的生活。
江日然更著濕濡的頭髮自浴室走出來,經過客廳瞧見沉思的妹妹,又一屁股坐到她身邊。
「想打電話嗎?」
「沒……沒有。」
江日然盯著她半晌,伸手拿起電話塞到她手中道:「順從你自己的心意吧,想改變就改變吧!」
說完,她起身進房,將客廳一隅留給江月然。
江月然慢慢地將話筒放回話機上,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雖然她奔馳的心和沸騰的血液唆使她打電話,但理智卻發出危險訊號,將她自邊緣拉回,她畢竟是理智重於情感,學不會拋棄理智,讓自己隨著感情而流,她做不到。
她的猶豫全攝入他的眼內,嘴角微微一抿,更覺得有趣了。
他隨著她進入房間,這是一間充滿書香味的房間,一點也不像是女孩子的閨房。
看著地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讀起書來,他又有種被忽視的感受,明知她看不到他,但這種感覺一旦升起,卻怎麼也無法壓抑。」不期然地,他有了想摧毀一切的衝動。
不該有這種感覺,他向來獨來獨往,即使身為鬼界之王,他依舊不受約束,不曾覺得一個人是寂寞,但此刻,她看不到自己卻讓他覺得備受冷落?
他靠近江月然的背,伸手朝她的髮梢末端碰觸,當他看見她頸背上的汗毛直豎,不禁開心的咧開嘴笑。
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江月然伸手撫摸自己的頸項,下意識地轉頭看後面。
整個房間除了她再沒別人,但那種被觸摸的感覺卻又是那麼真實,真實地令她直打哆嗦。
條地,柳言的話語閃進她的腦中。
你已經被一個妖魔盯住。
言猶在耳,此時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浮上全身,江月然幾乎想放聲尖叫。
如果尖叫真能嚇退那個可能存在的東西,她真的會考慮這麼做。
深吸口氣,她平緩自己的心情,鎮定地收拾桌上的書本,起身關燈離房,仿若無事人一般。
江日然倒是對突然進她房間,而且一進門就鑽到她被子裡的妹妹嚇一跳。
她們在國三開始分房睡,主要是兩個人的習性、看書習慣不同,房間紊亂的程度也不同;所以向來是江日然到妹妹房間的次數多,江月然倒很少主動光臨她的閨房。
但今天江月然卻一反常態,不過九點一過就鑽上床,看來事有蹊蹺。
江日然放下手中的書本,坐到床邊看她,「怎麼了?一副失神的樣子?」
江月然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有些累想休息。」
江日然伸手摸她的頭道:「沒發燒,身體有哪裹不舒服嗎?」
再一次搖頭,江月然擠出一絲笑容,「沒有。」
「那你就睡吧,我等會到你房間睡」
「不!不行!」
「為什麼不行?房間有什麼東西嗎?」
江月然倏地白了臉,江日然驀地起身衝出去。
「小日」江月然急著跳下床跟過去。
江日然打開江月然的房門,依舊整齊、乾淨有序,但房中的空氣卻瀰漫著一絲冰冷,令穿著短袖的江日然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江日然關上門,轉身拉著妹妹回她的房間。
「又是那種感覺嗎?」江日然蹙著眉,好半晌才問。
江月然坐在床上,平靜的目光顯不出她的波動。
「明天我就告訴爸爸,要他找個道士、法師來看看。」江日然撫著手臂仍直豎的汗毛,堅決地說。
「沒有用的。」江月然垂下睫毛,長長的睫毛形成兩排簾幕,遮掩住她乍起的無奈。
「為什麼?」
「沒有原因,只是我的感覺罷了。」
江日然卻不能因為她的一句話就妀變主意,即使她原本不怎麼相信神鬼之說,但一旦涉及她的親人,她是寧可信其有。更何況最近學校接二連三的發生學生昏迷事件,至今原因不明,更讓她吊著一顆心,終日忐忑不安。
「其實今天回來時,我遇到柳言,她也說了些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話。」江月然淡淡地笑。
柳言?她們班上那個幾乎不講話的柳言?
「她說什麼?」
「她警告我要小心,有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接近我。」她平淡的說著,彷若不關己事。
江日然目瞪口呆的瞪著她,一會才用力眨眨眼問:「她……她真的這樣說?」
「嗯,不過她也說那個東西對我似乎並無惡意,只是想作弄我。」江月然無奈地肩嘴道。
江日然瞪著她,下定決心,明天一定要將這件詭異的事告訴父親,父親是刑警見多識廣,應該會有辦法將糾纏月然的那個東西袪除才是。
她衷心期望事情能夠有所轉機,而月然不會有事。
江日然張著嘴,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呵欠。
昨天一直想著月然的事,使她破天荒的沒有睡好,但是早上父親依然為了案件而未歸,她只有等下一次機會。能無後顧之憂的專心於勤務上,相對的卻少了相處的時間,但是她們並無怨言,因為她們懂得父親的理想,也明白父親正努力的讓自己從亡妻之慟中平復。
「喂,小日,有件大事要告訴你。」江清然不知何時自她身後冒出來。
江日然瞥他一眼,沒啥興致地問:「什麼事?」
「這是幫中大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中午休息時間咱們在社團見,別忘了通知小月」
「月不在嗎?」江日然蹙起眉看向江月然的座位。
「就是不在才要你轉達的嘛。」江清然搖頭道。
「我去找小月。」江日然起身往外走。
「別忘了,等你們哦!」江清然在她背後大叫。
「知道了啦!」她揮揮手不耐地回答。
現在什麼事都不比小月重要,她走過轉角,卻猛地煞車,退回角落。
地探出頭偷看著站在走廊前和高槐非說話的妹妹,心裡突地五味雜陳。
即使昨天小月沒打電話,但是喜歡就是喜歡,這份感情不會輕易改變。
她的寂寞是真實而沉重的存在,一向與她相依偎的妹妹,已經先她一步走入感情的世界。
江日然轉身離開,小月的生活將有變化了。
「有什麼事嗎?」江月然望著遠空,平靜地問。
「你沒有打電話。」高槐非盯著她的側臉,將她細緻光滑的肌膚毫無保留的映入眼中。
「我沒有答應你做任何事。」她稍一偏頭,目光迎上灼人的眼神又慌張的移開,瞬時,臉頰頸項全染上一層紅暈,更是美麗。
高槐非幾乎有種心蕩神馳的感覺,不受控制的熱血再度在體內奔騰。
「我知道,可是我認為你會打。」高槐非低下頭靠近她說。
江月然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呼吸不穩地說:「我有什麼理由打電話?」
高槐非盯著她,眼睛散發著狂野、炙人的熱流,江月然只覺被燙到似的,全身發熱。
「因為你和我有相同的感覺。」高槐非嘴角微揚,噙著得意的笑容。
「什麼……相同的感覺?」江月然雙手緊絞著,努力的保持鎮定,但滿臉紅霞卻洩漏她此刻的心情。
高槐非慢慢地伸手撥開她額前的髮絲,帶笑的眼眸閃過一抹光芒,他俯身附在她耳邊低聲說:「愛情。」
江月然一震,猛地轉頭看他,才發現自己犯了大錯。
她一轉頭,雨個人的距離變得更加靠近,兩張臉幾乎是鼻對鼻,眼對眼的望著。
只旯高槐非神秘地撇嘴一笑,慢慢地退開了距雕。
他不想讓她有壓力,因為一有壓力難保她不會逃開。而玩這種追逐遊戲卻不是他的嗜好,他只想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即使不是自願的也無妨,只要能得到她,他將不惜一切,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