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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段小樓

  呵呵,若真的有老鼠,那麼他就來當個滅鼠英雄,若是能把她最痛恨的老鼠消滅掉,她一定會很高興,而且會覺得有個男人在家還真的有好處呢!

  拿起掃把,他躡手躡腳,循著聲源尋找老鼠蹤影。

  「這……不是田鼠嗎?」就在擺放雜誌架的旁邊,他發現了聲音的來源,可魯世偉非常沒常識的,將土撥鼠誤認為田鼠。

  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何時珍會養這種冷門寵物,像她這種看到老鼠都會嚇得吱吱叫的人,怎麼會去養只田鼠?

  難道是電視上那傢伙送她的?哼,一定是,可是送田鼠代表什麼含意呢?

  不管他了,先抓出來看看再說。

  魯世偉慢慢將鐵籠底下的小門打開,一隻手毫不畏懼地伸了進去,就在手心有毛毛的感覺的那一剎那,從他喉嚨裡也同時喊出一記淒厲的喊叫聲。

  「啊——」

  房裡的毛時珍聞聲立刻衝出來開燈,看著蹲在地上,手指血流如注的魯世偉,他一臉驚恐,哭得哇哇叫,還不停叫道:「流血了啦,快啦,幫我止血一下,不然我會死啦!」

  看他不過流個血而已就哇哇大叫,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她很想不理他,讓他流個痛快,但又怕他整晚都在那兒吵,只得幫他止了血,擦上碘酒,最後,再貼上個OK繃,只是貼好了,他還在那皮皮銼。

  「時珍,我……我會不會得到鼠疫?」

  哦,她快被這白癡給搞昏了。

  「會,你最好馬上去醫院,要不然,你明天就會死翹翹。」說完,她便不再搭理他。還是找小奇奇要緊!

  她捻亮燈,趴在地上尋找土撥鼠的蹤影。

  「小奇奇,小奇奇——」

  「時珍,妳沒事養田鼠做什麼?妳不是一向很怕老鼠的嗎?」魯世偉心中疑團未解,跟在一旁問道。

  「你別煩我好不好?我的土撥鼠要是不見,我保證你的頭也會跟著不見。」她走到陽台外,擔心牠又跟上回一樣跑到冷氣機上的遮陽棚,那就糟了。

  只是那兒也不見小奇奇的蹤影,在屋裡遍尋近半小時,仍舊沒有牠的影子。

  毛時珍狠狠地瞪向罪魁禍首,看到他手上的傷口,更能確定小奇奇具有神力。像魯世偉這種超級大爛人,小奇奇沒將他整根手指咬斷,算是對他仁慈的了。

  她又地毯式地把整個屋子翻過一遍,只是,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就是找不到。她的小奇奇宛如隨著空氣蒸發掉了……

  心下一慌,她忍不住放聲大哭,還死命捶著魯世偉。「都是你,誰叫你來的,你沒事動我的小奇奇做什麼?你把我的小奇奇還來呀……」

  第六章

  雷御風為了替毛時珍向鄭九京賠罪,親自到飯店跟他道歉,卻不料被他要求帶他的親友團,也就是隨他前來的兩位妹妹和一位堂姊去體驗台北的夜生活。

  身為鄭九京在台灣的保母,他哪好意思不答應呢,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沒想到這一去就走不了了,這群娘子軍在韓國從來沒看過像雷御風如此帥氣的男人,一直要求他得留下來陪她們,只是,在他心裡始終惦記著毛時珍。

  他老想著今天受到那麼大挫折的她,心情有沒有好一點了,會不會失眠呢?要是睡不著,是不是一個人在沙發上獨自啜泣,孤單沒有依靠?

  一整晚,他人在夜店,可他的心卻飛到毛時珍的家中,直到天快亮,他將喝得醉醺醺的一乾姊妹們送回飯店,便急著趕回家去。

  電梯門一開,雷御風就看見一名男子從毛時珍家匆匆忙忙跑了出來,而她則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手裡拿著拖鞋尾隨其後,她頭髮凌亂,滿臉淚痕,一腳穿著拖鞋另一邊光著腳,狼狽得就像被家暴過的婦女。

  「你給我走,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一隻拖鞋飛去,但魯世偉閃得快,剛好閃進電梯裡,快速離開現場。

  站在電梯外的走道,此時陽光未足,仍是一片昏暗,雷御風因為她的哭泣而心情沉重。

  她看起來像是一夜無眠,而那個逃進電梯裡的男人,身份是什麼,他也不好過問。看她傷心難過的樣子,他心裡想著該如何來安慰她,只要能讓她舒服些,情緒緩和些,他什麼都願意為她做。

  「我家有一瓶上好的葡萄酒,聽我朋友說,八七年份的葡萄酒最有舒緩壓力、平穩情緒的作用,妳……肯不肯賞個臉,到我那裡喝一點呢?」

  四周寂靜,令他的聲音格外明顯,屋外是冰冷濕寒的氣候,耳畔卻傳來他溫暖的關懷,她的心漸漸地從冰冷深淵浮起,慢慢恢復溫度。

  「嗯。」毛時珍強忍著淚水,不希望在他面前氾濫成災。

  走進雷御風家中,觸目所及窗明几淨,傢俱都是名家設計的,頗具個人風格。

  他端了杯紫紅色液體,帶著爽朗的笑坐在她身邊。「如果妳覺得說出來心裡會舒服點,我願意做妳最好的聽眾。」

  聽到他富含磁性的嗓音,不知怎的,一股酸澀湧上心頭,她一直低著頭,不敢抬起來看他,因為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地投入這男人懷中,哭訴自己的遇人不淑。

  「喝一點點好嗎?相信我,妳的心情會比剛剛好一些的。」他舉起酒杯,希望她也跟著他這樣做。

  然而毛時珍端著酒杯的手頻頻顫抖,就是無法控制情緒。

  雷御風見狀不禁心急如焚。匆然想到最近香緹才從羅馬寄來一些精油,他因為工作繁忙,所以一直沒有將它拆開來看,現在何不拿來用在時珍身上?

  「妳等會兒,我去拿樣東西。」

  看他跑進臥室,很快又跑了出來,手中多了一個小瓶子。

  「來,背對著我,我來幫妳按摩。」他跟她比了個轉身的手勢。

  毛時珍狐疑地看著他。「按……摩?」

  「妳別緊張,純粹按摩,我在想這樣會不會讓妳好過些。」

  她知道他完全出自好意,遂依言轉過身,背對著他。

  「我只要有機會到泰國、印度尼西亞或是印度去,都會去找當地的芳療師做按摩,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一些訣竅。」雷御風倒些精油在手上,沒多久,熏衣草的香味很快就充斥在整個屋內。

  他的動作很輕,但指尖的力道卻控制得宜,輕輕在太陽穴處揉壓,感覺非常專業。

  跟魯世偉交往那麼久,別說要他幫她按摩,就算要他幫忙倒杯水,他都懶得要命而不肯去。

  像這樣高規格的享受,她還是第一次體會。毛時珍陶醉在雷御風拿捏適中的手勁中,那種幸福洋溢的感覺隨著肌肉、透過血液流向她的四肢百骸,並且流向她受傷的心田。

  「妳的肩膀很硬,我想妳的壓力很大,如果……妳不介意的話,以後每天下班後,我都願意幫妳放鬆筋骨,這樣,妳的肌肉就不會繃得這麼緊了……」他體貼地說著,卻發現她的身子微微顫動。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低頭,但仍是背對著他。

  「我喜歡愛動物的人,這樣的人,肯定很善良。」

  說到動物兩個字,她回過頭望進他澄澈如鏡的眸子。

  「可是……小奇奇不見了。」

  「不見了?」他瞠目結舌地看著她。

  本來打算暫時不去想的,可是被雷御風這樣一勾起,毛時珍當場痛哭失聲,還主動撲向他懷中。

  「都是那個殺千刀的魯世偉,他要是不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誰叫他要隨便把籠子打開,他被咬死那是他活該,可是小奇奇牠……我找了好久,不管怎麼找、怎麼叫,牠都沒有出現……嗚嗚……」她說得斷斷續續,有頭沒有尾。

  雷御風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好,我們一件一件來,妳有什麼話,不要急,慢慢說,我會安靜聽妳說完的。」

  他就像她的平安符,貼在他胸前,她整個人就平靜許多。在情緒穩定後,她便將魯世偉昨晚到她家的事娓娓道來。

  「別緊張,牠不會跑遠的,我來幫妳找找看。」聽完事情的原委,他安慰道。

  走到毛時珍的家,雷御風先觀察小奇奇籠子擺放的位置,然後再沿著牠可能會跑走的路線,一路來到廚房後方。

  由於兩家廚房後方中間有個樓梯間的窗戶,就在窗戶外突出的小平台上,他發現有個小動物在那探頭探腦,像個無助的小孩孤立無援地站在那兒。

  「我就說牠不會跑遠的,妳看,不就在那!」

  毛時珍探頭一看,小奇奇果然就在那裡。

  「牠可能是被妳前男友嚇壞了,所以才會一直躲在那不敢動。」他走出家門,繞到電梯旁的小窗戶邊,將小奇奇給救下來。

  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她激動得一把環住他的脖子,興奮地說道:「雷先生,謝謝你。」

  「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不要跟我這麼見外,叫我御風就好。」他溫柔地在她耳邊低喃。

  「御……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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