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髒了。」
「巧巧,不要躲避我剛才的問題,你明明知道是你的冷漠傷了武宸陽,否則他也不可能跑到國外去療情傷。」
如果他是武宸陽,應該早就提出離婚要求,怎麼樣他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跟自己保有冷漠,可對另一個男人又是全無心防。
該說他沒福氣,還是說武宸陽的愛不對時宜,否則怎麼會兩個男人都失去巧巧。
「我沒有!」
「你有。」
「展大海!」她生氣了。
她是來這裡跟他討論巧心的事,而不是談她跟武宸陽的。
「你叫得再大聲都改變不了事實,武宸陽愛你,可是你拒絕了他。」「他才不是愛我,他只是愛我媽生前收藏的那把名刀。」而她不過是利益交換下的犧牲者!
因為這樣,她故意冷淡看待人人稱羨的婚姻,故意無視武宸陽訂婚後霸道的溫柔,更忽略他心裡的感受,她將自己鞏固在牢不可破的城堡裡,不讓武宸陽有機可逞,她對他的態度一直以來都是很冷、很淡,因為她氣他。不該為了那把名刀而娶她,他不該!
「巧心不可以愛上他。」
「如果巧心可以撫平武宸陽心裡的傷痛,能為他帶來幸福快樂,為什麼不能?」「我說不能就是不能!」
見她掩面低嚷,展大海走近她,將她手裡空了的杯子拿去,並且為她再倒了一杯果汁,「上次你說想跟武宸陽離婚,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現在你已經有機會了,你可以正式跟武宸陽要求離婚。」
「大海……。」她抬頭,看著展大海清澈堅定的目光。
「等離婚後,你搬來跟我一起住,讓我照顧你。」為什麼一件極為複雜的事,由展大海口中說出來,總能變得如此雲淡風輕。
「你要照顧我?」
「我們一開始不是就這麼說好的嗎?我不會放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生活。」他還記得少女時期,巧巧瀾漫天真的笑容,總能輕易敲動他的平和的心靈。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你唯一可以跟武宸陽要求離婚的機會,現在就回去撥電話給他,告訴他你決定離婚。」
「他會生氣……」她猶豫。
「那就讓他生氣,對於一個你不愛的男人,你根本不需要太在乎他的感受,也不必去多想他可能會承受的痛苦。」
突然,白巧巧覺得她認識的展大海不見了,眼前的男子像是變了一個人,感覺好陌生。
她今天好像來錯了,不該來找大海的,真的不應該來,可這幾年下來,只有大海一直都是她心事的傾聽者,聽她將心事一件一件的娓娓訴盡。
但今天他一反常態,主動要她離婚武宸陽,為什麼?
而更令她納悶的是,在大海提到離婚兩個字時,她腦子裡唯一浮現的,竟是武宸陽大發雷庭的表情,這又是為什麼?
那天後,她以為武宸陽會再撥電話回來,可她猜錯了,他並沒再打給她。
而巧心則是跟她陷入冷戰,完全不跟她說話,最後還一聲不響的拎著行李出門走了。
那件事發生後幾天,還未平息的僵局在她與巧心之間漫延時,竟然又讓她看到武宸陽的照片被刊在報紙上了,這回被他抱在懷裡的女人是個陌生的西方女子。
白巧巧不覺心想,他是故意的嗎?
管家見她細眉輕擰,緊張地說了:「少奶奶,你要不要再吃一片土司?」管家試著引開她的注意。
「我不餓。」他竟然送了那女的定情戒,女子修長手指發光,看得她好不刺眼。「那你要不要再喝一杯牛奶?」
「我不渴。」
那女的是誰?為什麼在他懷裡笑得那麼開心?
白巧巧將報紙合上站起身,「少奶奶,你要去那裡?」管家被她突來的舉動給嚇一跳。
「我想回房間休息一下。」
一大清早,她就被武宸陽惹得沒食慾.
「少奶奶,你別理那些報紙寫的,那些記者根本是胡亂說的。」「那照片也是亂拍的嗎?難不成有人拿著槍要他抱那女的?」「說不定是誤會,你可以打電話去問少爺。」「不用了,我現在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纏繞在心頭的困惑還沒釐清,她怕自己會失去一直以來對他保有的冷漠,此時她的情緒太激動了,她需要時間先平緩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
「少奶奶?」
「今天的報紙你記得拿出去丟了。」
「少奶奶,你真的不問少爺嗎?」
白巧巧搖頭,就算她問清楚了有用嗎?
又能為她的婚姻帶來什麼?
照片裡的女人很美,而且還一付小鳥依人的幸福樣窩進武宸陽懷裡。
她跟武宸陽有什麼關係?
一個有錢有勢卻不在她的男人,她又能拿他如何?
「少奶奶?」
「隨他去吧,反正早晚都是要發生的。」武宸陽的出軌,她早有預感,也早有心理準備去面對。
不再理管家說什麼,白巧巧黯然上樓。
回房間後,心情沮喪的她坐在化妝台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覺露出苦笑。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她拉開化妝台的右邊抽屜,拿出被壓在最底層的牛皮紙袋,小心翼翼地取出裡頭的文件,那是武宸陽離開台灣前一晚交給她的離婚證書。
簽名處男女雙方還是空白,武宸陽說了,要他答應離婚可以,但他每簽下一個字,她就要答應他一個條件,他的名字三
個字,意思是她要允諾他三個條件,否則他不會放她走,可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三個條件到底是什麼?
她一直很仔細將離婚證書收著,沒對誰提過這件事,也很少猜想武宸陽給她這份空白離婚證書的用意為何?
他與她,似乎因為第一次的錯遇而無法真心接納對方,特別是她。
高中最後一年的暑假,剛結束大學考試,閒著無聊的她,不想跟阿姨及妹妹出國旅遊,所以她找了一份工作打發時間。
透過朋友的介紹,她進入武家的「武館」古董店打工。
在「武館」裡,她負責的工作是整理店內商品及結帳,工作量不算重,但要十分細心,也需要耐心跟客人解釋商品的來源及歷史性。
也就在那一年,十八歲的她遇見了念完研究所,當兵快要退伍的武宸陽,他是武家長子,對古物別有一番見解,因為大學及碩士都研讀考古系,所以他對經營家族裡的古董事業並沒有太大熱忱,反倒是對前線的挖掘工作更感興趣。
第一眼看到武宸陽,只覺得他長得帥氣挺拔,但因為他總是來去匆匆,所以對他的印象一直都不深刻。
直到那一天她值班,一名中年男子對她動手動腳,氣不過的她一時情緒激動,揮手給那人一巴掌。
馬上地,客人粗聲咒罵,惡狠狠地衝上前要還以顏色時,不知所措的她以為要被打了,誰知,過了好半晌,恐懼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反倒是聽見那名中年男子的哀嚎求饒聲。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那名中年男子被擒住,痛得裂嘴毗齒地,「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一件男外襯杉披上她裸露的肩膀。
那聲音很耳熟,感覺在那裡聽過,可是驚嚇過度的她一時聽不出來是誰。
「武宸陽,你敢這樣對我,你不怕我一狀告到你母親那邊!」中年男子死到臨頭還在叫囂。
那冷得如地獄般的寒眸直視中年男子,冷聲道:「你以為我會擔心嗎?」「我可是你們武家的大客戶,你敢這麼對我?」「馬上跟這位小姐道歉!」
「我為什麼要跟她道歉?憑她長得這付模樣,我根本沒興趣碰她!」「你說什麼?」那聲音的冷度更低,幾乎接近北極。
白巧巧因為對方的惡言氣得臉色發白。
「我……」中年男子沒機會多說,武宸陽的拳頭已經揮下,重重擊在他腹部。
碰!
中年男子被打得跌倒在地,還撞上一旁的櫃檯。
「哇!」她被眼前的打鬥嚇住,動都不敢動的呆在原地尖叫。
武宸陽回瞪她一眼,隨即拎著中年男子的衣領,一出手又是幾個重拳,打得那人哀聲求饒。
「跟她道歉!」他堅持。
「我……。」中年男子心有不甘,對還沒沾到口的女孩很得牙癢癢的,「是她勾引我的。」「你還胡說?」
「我沒有,是她自己穿得引人遐思,哪個男人會白白放過這種機會!」「道歉!」
白巧巧為中年男子的話而呆住,她沒想到是自己引起他的邪念,可她什麼都沒做啊,只不過是因為快下班了,看店裡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值班的她在同事相繼離開後。先進休息室換回自己的衣服,當她走回展示中心時,中年男子正好走了進來,還不是她錯!
她的衣服只是背部的肌膚多露了些罷了!
今年暑假,走在路上的女生都流行穿這種類似肚兒的上衣,感覺清涼也別有一番東方味。
「如果你不想我以目擊者的身份送你進警察局,最好馬上跟這位小姐道歉。」「我……好,算你狠。」中年男子氣呼呼地轉頭瞪白巧巧,不情不願地吐出歉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