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
「為什麼藍毓春肚子疼會強忍下來?」童彥祺很快的抓到重點,「她不是那種女孩吧?」
「嗯……我怎麼知道……」任秉恩有些心虛,閃開童彥祺的眼神。「大概是工作太忙,我一時沒有察覺……」
「任秉恩,」童彥祺加重語氣,扳住他的肩膀把他轉了過來,「你該不會是要求她跟曉一樣堅強吧?所以她才佯裝堅強忍著不說?還是不敢說?」
「我沒有!」任秉恩聞言,竟然也皺起眉頭,「我的確希望她是個堅強又俐落的女人,但是我並沒有要她這樣強行忍耐!」
「問題是,她就是強行忍耐才弄到這麼嚴重!」童彥祺簡直是氣急敗壞,原來罪魁禍首是任秉恩!「你知不知道他們是四胞胎?他們之間的連繫有多強你知道嗎?」
「我哪管得了那麼多,小春生病我根本始料未及,我也很緊張啊!」任秉恩揮開童彥祺的手,「你根本不知道,我打開攝影間,發現她倒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時,我是什麼感覺!」
「我怎麼會知道!」童彥祺氣憤的捶了一下白牆,「那你知道……曉在我面前倒入草地中時,我簡直……我簡直是慌了手腳,我腦子甚至一片空白……這你瞭解嗎?」
他不瞭解嗎?任秉恩緊抿著唇,低首凝視著雪白的地板。
藍毓春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時,他也是這樣的感覺啊!
他連怎麼抱起藍毓春都不記得,連怎麼衝出工作室都沒有記憶,他只是狂喊著她的名字;但她卻蒼白著臉色告訴他……她沒事!
心如刀割,他深切的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童彥祺怒氣沖沖的瞪著任秉恩,因為這傢伙害他的毓曉昏倒,他輕敲了房門,逕自走了進去。
房內四胞胎都已甦醒,每個人都生氣蓬勃的坐在病床上,唯有真正有盲腸炎的藍毓春虛弱的躺著,星眸半掩半睜。
不過病房內的氣氛非常弔詭,童彥祺一踏進病房就感覺到一股敵意,三個人六隻眼睛全盯著他看;童彥祺立刻回首,伸長手把門外的罪魁禍首給逮進來,他瞧見藍毓曉那凌厲的目光,就知道自己沒事別做替死鬼。
「任秉恩!你什麼意思?」果不其然,一見到任秉恩,藍毓曉掀開被子就跳下床,「你竟然讓小春病成這樣!」
「曉……」病床上的藍毓春嚇了一跳,急忙要出言阻止。
「別那麼衝動!」童彥祺上前一步攔住她,直直將她拖回病床,「有話好說。」
「有什麼好說的?盲腸炎有多痛他知不知道?讓小春忍成這樣!」藍毓曉根本就是怒極攻心,管他三七二十一,「你到底是想怎樣啊?」
童彥祺緊扣住藍毓曉,再怎麼說任秉恩也是他的死黨,總不好讓他被打得不像人吧?他坐上病床,輕而易舉的將藍毓曉架在懷中。
「大姊,像妳這種談事情的方法是談不出結果的。」藍毓色搖搖頭,「事情的癥結點在於:任先生,你對我三姊是怎麼想的?」
任秉恩一怔,神色凝重的緊抿著唇。
「小春很喜歡你,不過她可能只是單戀,你要把話說清楚。」藍毓陽口吻也好不到哪裡去,「不要給小春曖昧不明的態度,那會讓她極力想變成你所喜歡的女人。」
半坐起身的藍毓春羞紅了臉,她的心境手足們瞭解得透徹,卻讓她有些尷尬;不過她喜歡任秉恩是個不爭的事實,也的的確確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想要變成他喜歡的堅強派女人。
「秉恩,不是我在說你,」童彥祺趕緊找機會開口,不說點什麼的話,只怕毓曉到時又要發難了,「如果對她沒意思就要說清楚;但是如果真喜歡她,就要喜歡原本的她。」
被緊抱著的藍毓曉聞言,竟也紅了耳根子,她知道彥祺說的話句句出自肺腑,因為他們之間的愛情便是如此。
「說得對!就像童先生喜歡大姊一樣。」藍毓陽看著對面幸福的一對,微微一笑,「我記得童先生一開始是喜歡小春那類型的女人,但最後他愛上大姊,而且愛的是原原本本的大姊。」
「對啊!小春,」藍毓曉啪的轉過頭去看向妹妹,「妳幹嘛要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啊?那樣就不是妳了啊!」
「沒錯,小春。」童彥祺學著藍毓曉的稱謂,親暱的說:「像我這麼喜歡妳大姊,就是喜歡她那種直來直往又大剌剌的個性。」
藍毓春低垂下頭,珠淚串串的滑出眼眶,看著大姊的戀情美滿,她心中其實是百感交集:她感受到的幸福並下是她的,內心有著幸福與酸澀兩種情感在拔河,痛苦非常。
任秉恩沒吭半句,下一刻頭也不回就離開病房,響亮的關門聲敲痛了藍毓春的心扉,她望著闔上的門,終於埋首枕間,放聲大哭。
藍家姊弟飛快的衝到她身邊給予安慰,童彥祺倒也識趣的退出病房,那是他們手足的世界,他這個外人是插不上手的。
看到藍毓曉沒事,剛剛提吊著的憂心終於放了下來。
不過……這病房是高級病房……之前他就覺得曉的家境滿寬裕的,沒想到好像不僅僅是寬裕而已……
童彥祺信步往前走,依他對任秉恩的瞭解,任秉恩對小春應該並非沒有意思,因為就他剛剛擔憂的模樣來看,那已經超出了「助手」的範圍。
不過他擔心的還是藍毓曉的「牽拖」,真不知道這麼一搞,她會牽怒到什麼地步?
「彥祺!」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要去辦出院了!」
「曉?」童彥祺愕然的追上前,「會不會太快?」
「我們本來就沒事,是因為小春痛,我們才會痛!」藍毓曉果然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我還得跟鄺姊道歉咧,第一天拍就搞出這種飛機!」
「鄺姊那邊我已經說了,她還很擔心妳呢!」童彥祺好不容易追到她,大手趕緊攬過,免得這丫頭走太快,「妳妹呢?她沒事了嗎?」
「小春說她想要獨處。」藍毓曉聳了聳肩,「所以大家就走啦!」
路過病房,童彥祺還是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她一個人不會有事吧?」
「不會啦!小春很堅強的。」藍毓曉昂首笑著,「該堅強時,她比誰都強韌呢!」
「那就好。」童彥祺鬆了一口氣,寵愛的吻上她的前額。
「你幹嘛突然那麼關心小春啊?」藍毓曉挑高眉,「我告訴你,最好不要幫任秉恩說話,我現在看到他就有火。」
「我絕對不會幫那種人說話!」這是否叫做見色忘友呢?「不過……小春真的喜歡秉恩嗎?」
「嗯!沒錯,」藍毓曉噘起嘴,「我就不知道那傢伙有哪裡好?小春的眼光怎麼變那麼差啊?」
「秉恩長得帥,又細心體貼,對女人超有一套!」童彥祺輕歎口氣,「從以前就是這樣,很少有女孩子能逃得過他的手掌心。」
「以前?你跟任秉恩認識多久啦?」藍毓曉白了他一眼,開始遷怒,「該不會你都在PUB裡跟他一樣的把妹妹吧?」
「咳!」童彥祺決定轉移話題,「妳弟弟他們呢?」
「他們各自回去了,」藍毓曉忽地停下腳步,「你少轉移話題,說!你們以前是不是有很多豐功偉業?」
任秉恩,我會被你害死!
童彥祺沒好氣的抿抿唇,這種情況還是一五一十的招供對自己比較有利。「那是以前,秉恩在女人群裡本來就很吃得開;至於我……貼過來的我是不大會拒絕,反正大家都是你情我願。」
在藍毓曉的雙眼快噴火時,童彥祺趕緊繼續說:「那是因為我心裡沒有歸屬,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藍毓曉依然嘟著嘴瞪著他,一臉「你們是馬吉都是一個樣」的神情,害得小春那麼傷心還不聞不問,任秉恩那個樣,誰知道彥祺又會好到哪裡去!
「心有所屬前,是誰都沒太大差別,也不會想對誰專一。」童彥祺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從沒想過他會對哪個女人這麼低聲下氣的。「但是我現在有妳了,其他女人就都不看在眼裡。」
「花言巧語!」藍毓曉甩開他,「跟任秉恩學的喔!」
「我跟他可不一樣,」他這次直接拉她入懷,「妳應該比誰清楚,我對妳有多認真!」
藍毓曉覺得自己真沒用,幾句甜言蜜語就讓她覺得幸福滿點,她放軟下來,回擁著童彥祺,愈來愈覺得她真的算是個滿柔性的女人!
「我討厭任秉恩,我們已經要小春辭職了!」藍毓曉碎碎念著,「你可別從中幫忙喔!」
「我才懶得管他的死活。」童彥祺溫柔的撫著她的螓首,「不過小春肯嗎?」
「肯啊!她決定死心了。」藍毓曉突然看向他,帶了點古靈精怪,「那……你那邊還缺不缺人手啊?」
果然主意打到他這邊來了,「缺是缺……」
「那就讓小春過來囉!」藍毓曉雙臂高舉,已經在轉圈歡呼了,「她現在就可以做我的助手,我跟小春可是默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