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告訴你這些的?」王怡蘋陡地停下舞步打斷他的話,美眸也閃過一道冷光。
「呃,是豫傑告訴我的,因為我們還不太熟,而王董又希望我們早點訂婚,所以……」
「是哥哥找你談,還是你去找哥哥的?」她不耐的再次打斷他的話。
「呃,是豫傑主動來告訴我的,他希望我多瞭解你一些,才會懂得照顧你。」林文仁手足無措的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夠了,我不想聽了。」
「是、是,好、好!」他唯唯諾諾的慌忙點頭。
她瞟了眼他小心翼翼的伺候神情後咬咬牙,心想,她這一輩子永遠也不可能愛上他的,她才不要一個哈巴狗丈夫。「你去吃點東西,我想跟我哥哥談一談。」
「喔,好。」
不再理睬他,王怡蘋一旋身,無視一些男士的邀舞,直直的朝王豫傑走去。「哥哥,我想和你談一談。」她不客氣的直視著他擺放在胡艷秋圓潤臀部的大手。
王豫傑在心中吁了口氣,趕忙放開手並稍微推開胡艷秋過於緊貼的身子,「艷秋,我和妹妹出去一下。」
事實上,他的這位未婚妻確實是熱情如火,在他幾次拒絕跳這樣親密的擁舞後,她乾脆大大方方的拉起他的手擺放在她的臀部上,雖然他仍適度的移開手,但她卻不死心,再次將他的手拉回原位。
胡艷秋抿抿性感的紅唇不耐煩的瞟了王怡蘋一眼,「怎麼這麼沒禮貌?既沒叫人又在舞曲尚未結束時就來打斷我們。」
「你……」她臉色丕變。
王豫傑注意到父親越過眾人直視過來的關注目光,他拍拍妹妹的手,「怡蘋,剛剛典禮時,你不是已叫過『大嫂』了?」
王怡蘋強抑下喉間的酸澀勉為其難的叫了她一聲,「大嫂。」
「這還差不多。」胡艷秋睨視她一眼。
其實胡艷秋和王怡蘋同年,目前還在美國唸書。不過,由於她父母都在台灣經商,因此只雇了幾名傭人在美國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使得她習慣了我行我素,而養成心高氣傲的個性。
這回她父母突然幫她找了這門親事,她原本也是甩都不甩的,然而,從父母寄給她的資料裡,看到王豫傑風神俊朗的外貌及顯赫的家世背景後,她才回國參加這場訂婚宴。
因為她認為自己還可以再回美國完成學業,而後,才會回來和他舉行結婚典禮,而這時間還有五年,她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放心的玩。此外,她覺得能搶先的霸佔他這名外貌家世都一級棒的男人,對她畢業後的生活也多了一層保障。
在看了他們兄妹倆相偕的往庭院走去後,胡艷秋笑笑的來回看著蜂擁而上的邀舞男士,然後,她愉悅的接受一名高大英挺的男士的邀請,再度將豐滿傲人的胸脯貼向他。
兩人來到庭院後,王怡蘋極其不屑的透過庭院的玻璃屋看著胡艷秋,「她是一個蕩婦,她根本就配不上哥哥。」
王豫傑輕歎了一口氣,「別這樣說,她在美國生活,作風比較開放。」
她不可置信的瞄他一眼,「你現在就幫她說話了?」
「我……」他語塞。其實他的心情也很差,終身大事就在爸爸趕鴨子上架中完成,他怎麼不嘔?
她不悅的旋過身背對著他,絞著手指道:「難道說哥哥已經喜歡上她了?」
「沒這回事,你明知道我在上個月才見過她的相片,在昨晚也才見到回台的她。」他靜靜的看著愉悅的與他人擁舞的未婚妻。
王怡蘋怒哼一聲,猝然轉身,剛好看到他凝睇著胡艷秋,她恨恨的橫他一眼,「不用狡辯了,我知道她就是男人們喜歡的那類性感尤物。」
「怡蘋!」王豫傑輕歎一聲,拉拉西裝上的領帶,反身走到一簇簇盛開的粉白蘭花旁的長椅坐了下來,「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那為什麼跟她跳三貼,貼臉、貼身又貼……哼!」她忿忿的微拉裙擺走近他,瞪著他問:「你們的動作很令人作嘔。」
他沉眉鎖眼的爬爬劉海,「我拒絕了很多次,但是她又硬貼過來。」
「所以我說她是個蕩婦,根本配不上哥哥。」她輕佻起黛眉,雙手環胸。
他無奈的聳聳肩,「問題是我們都沒有自主權。」
「這……」王怡蘋咬咬下唇無言以對,歎了一聲,在他的身旁坐下來。
悶滯的氣息在兩人間流轉,他們選擇了將無助的目光落在室內熱鬧沸騰的歡樂氣氛上,而形成一個強烈的對比,因為這是他們兄妹的訂婚宴,但他們的心是如此沉重。
王豫傑撫撫發痛的額際,注意到胡艷秋已結束和那名俊美少東的熱舞,筆直的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順了順妹妹垂落在耳畔的黑髮將它們系到耳後輕聲道:「艷秋過來了,你別擺著一張臉。」
她眼眶泛紅,「為什麼我要依著她?」
他該說什麼?是老天讓他們成為兄妹,也是它撥動他們兩人內心最甜美的情愫之弦,使他們彼此都將對方放在第一個位置視為今生最愛,但卻又讓他們無法結合。
他二十歲了,而對怡蘋累積在內心的層疊情懷也有十多年了,他該做的就是剪斷彼此的感情之弦是嗎?思走至此,他的心狠狠的被抽痛了一下,但他也明白對妹妹的一切真愛都該深埋心坎。
王豫傑定定的凝視著她,難得以嚴厲的神色道:「你一向敬愛我的,所以你以後都得依她,因為她是我的妻子,你的大嫂。」
「不!」她緊咬下唇痛楚的回視著他。
「我們改變不了現實與事實的,你是如此的聰穎,你不會不明白的。」他感到自己的心也痛啊。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倚在他的胸膛,雙手環住他的腰哭訴道。
「怎麼了?」胡艷秋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對過於親密的兄妹。
聞及她的聲音,王怡蘋胡亂的拭去淚痕,挺直了腰桿,再次戴上冷漠的面具。
「沒……沒事,怡蘋,她剛剛差點跌倒,我趕忙扶住她。」王豫傑瞥了妹妹一眼解釋道。
胡艷秋來回的看著坐在長椅上的兩人,認為女人的直覺一向是最敏銳的,因她隱隱覺得這未來小姑對她未來丈夫好像有一點什麼,但那點到底是什麼她又說不出來,只感到他們有些怪怪的。
王怡蘋輕咳了聲,「我其實……」她直視著王豫傑那比子夜星辰還要璀璨的黑眸,又口吻凝重的道:「我和林文仁的事請哥哥不要再介入,你在我的身邊十八年才瞭解到的那些個性特質,我並不想讓外人得知。」
王豫傑梭巡著她略微泛紅的明眸。她在嫌他多事嗎?可是林文仁個性木訥,他才很擔憂怕林文仁不懂得察言觀色而傷了她的心……胡艷秋根本聽不懂他們這封兄妹在談什麼,她抿抿唇,一把挽著他的手,「再陪我去跳跳舞嘛!」
他不安的瞥了眼妹妹再看著胡艷秋。
王怡蘋深吸一口氣,冷冷的道:「去啊,你不是說她是你的妻、我的嫂子,以後凡事我也得依她?」
聞言,胡艷秋驚喜的以雙手圈住他的頸項,「豫傑,你真的這麼說?」
「這……我……」
「你害臊了?不用嘛,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哦,對了,我一直覺得我們的儀式中少了什麼,原來是打啵。」語畢,她毫不介意一旁的王怡蘋,就將身子依近他。
「不……等等,怡蘋也在這兒。」他別開臉躲開她紅艷艷的唇。
她開心的瞥了面無表情的王怡蘋一眼,「我相信我這未來小姑不會在乎的,何況她不知都已經和他的夫婿進行到哪一壘了?哪像我們?我昨天才飛回台灣,連要和你親熱的時間都沒有。」
胡艷秋話中的暗喻著實惹惱了他們兩人,只是王怡蘋將奔騰的怒火掩藏在冷淡的外表下,因她想知道他是否會如同以往對她的呵護繼而斥責胡艷秋。
只是她徹底的失望了,王豫傑雖然有些火大,但他的個性中總多了一份體諒,所以他會站在胡艷秋的角度來判讀那句話,因此,他雖有怒火,但僅僅幾秒,火焰也就熄了。
眼見他連一句斥罵的話都沒有,王怡蘋的心更冷、神色也更加冷然了,她微微抬高下顎,啞聲道:「我不會在乎的,大嫂,你們『用印』吧。」
「怡蘋,你……」王豫傑錯愕不已。
「我怎樣?你是我哥哥,她是我大嫂,親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啊,再來不是可以共赴巫雲,生兒育女,一個啵算得了什麼?」她冷聲冷語的道。
沒有人知道她的心正淌著血,她好介意、好在乎,她根本不要哥哥吻這個妖艷的女人,她好希望哥哥在聽完這席話後就推開胡艷秋,然後拉她回到樓上房間好好安撫她的傷心。王怡蘋悲傷的想著。
「那我們還等什麼呢?」語畢,胡艷秋再度送上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