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雙手,毛瑀得意洋洋的準備離去時,她突然尖叫一聲:「啊!」
原來她撞上身後的人牆,毛瑀揉著發疼的額角,心想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居然敢讓她撞上?!
「妳是毛家的僕人嗎?」江赭沒想到他只是隨意走走,竟會讓他遇到偷竊事件。
竊賊,沒錯,他是這麼看待眼前這個穿著僕人制服,由二樓窗子攀爬而下的人兒。
本來這種事他大可不必介入,只要直接去告訴毛家人,警方很快就會出現在這兒。
然而,他卻沒有。
他沒有去細思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她吸引了他吧!
「呃……是。」
「把東西拿出來吧!」江赭走向前,銳利的眸光在她全身上下打量著。
不可否認,她是一個相當出色的女人,不管是那極為細緻的容貌,還是那引人遐思的身材,都足以讓許多男人怦然心動。
只可惜,她居然是個小偷!
「拿?拿什麼?」毛瑀不明所以,呆了好幾秒。
他的身高好高,體型看來又很壯,難怪撞得她的額角直到這刻仍吃痛不已。
不過,她實在無法看清背光的他,到底長相如何。
「妳偷的東西。」又往前走了一步,這下江赭將她看得更清楚了。
他發覺她不僅擁有一張細緻的臉,還有著漂亮五官,就由那對飛揚的細眉說起,不僅能襯出那盈盈秋瞳更加亮麗動人,在那美得可以攝人魂魄的神韻中,還帶著不服輸的堅毅。
至於她的嬌俏鼻子,顯得可愛,還有那豐潤的唇,夠引人遐想,更讓人有股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我偷……」他居然以為她是小偷!
毛瑀腦筋一轉,終於能將他前後的話搭在一起,但為了不招來其他人的注意,她不得不向他解釋──
「我哪有偷東西,你別亂說!」
拜託,這個男人沒事長那麼高幹嘛?身高一六三的她,站在他的面前,落差實在太大。
「我亂說?」江赭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是呀!」
「小姐,我應該不用把才纔妳爬牆下來的動作形容一遍吧?」
江赭在內心大歎可惜,他難得見到一個第一眼就能讓他有感覺,甚至有點動心的女人,然而她卻是個小偷。
「我、我……」毛瑀有點氣急敗壞,「算了,不管我怎麼說,你肯定都不會相信,不然我掏口袋給你看,證明我什麼東西都沒有拿。」
說著,她便將上衣和褲子裡的口袋全都翻出來給他檢查。
但,老天似乎不想站在她這邊,她方才忘了放回珠寶盒裡的鑽石耳環,就這麼往下滑落,掉在草皮上。
江赭的眸光掃向地上,定在那對璀璨耀眼的耳環上。
「這下,妳怎麼說?」
「我、我……」毛瑀愣住,不知該怎麼辦。
江赭從容不迫的彎腰撿起耳環,就在他準備上前進一步逼問時,毛瑀正巧由恍神中醒來。
她想都不想,屈起膝蓋就朝著他雙腿間的某個點攻擊。
「媽的!」來不及保護自己,江赭痛得彎腰咒罵。
毛瑀見機不可失,轉身趕緊落跑去。
幾分鐘之後,江赭的疼痛感漸漸消失,而毛允和也來到現場,他才終於搞清楚,那個女人真的不是小偷,而是毛允和落跑的小女兒。
剎那間,他有了決定──
「毛董,這門親事,我允了。」他迷人的唇瓣漾著淺淺的笑。
他不單單是為了報仇,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引起了他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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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瑀氣急敗壞的跑進父親的書房。
「爸,到底怎麼回事?你真要我嫁給那個叫什麼、什麼……」真糟糕,她連對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更糟的是,他們雙方連一面都沒見過,父親就要將她給送出去──而更扯的是,這婚事還是在她晚宴落跑那夜決定的,整個毛家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獨獨她這個準新娘不知道。
若不是方纔她那三個姊姊們,又一同回家來向她冷嘲熱諷一番,至今她還可能被蒙在鼓裡。
「江赭。和江建設工程集團的總裁,年輕有為,身價至少上百億,妳有什麼好挑的?」坐在檜木書桌後,毛允和抬起頭來,繃著臉說。
「我才不管他是誰!」管他叫江什麼,她不嫁就是不嫁,「還有,我們家還不夠有錢嗎?為何你還要幫我訂下這種建築在利益上的婚姻?」
「夠了!」見她越說越過火,毛允和怒聲一喝。
毛瑀才不怕他,她衝到書桌前,砰的一聲,雙手拍在桌面上。「我說,我不要結婚!」
瞥了她一眼,毛允和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由不得妳說不要!前幾天妳在晚宴進行時偷偷跑掉,我還沒跟妳算帳呢,妳現在居然還敢在我面前耍性子?」
「我不要結婚!」她又重申了一次。
「我說過,由不得妳不要!」
「你別忘了,你在媽媽臨終前答應過她什麼?」別以為她會讓步,門都沒有!
「現在不是談這件事的時候。」
「為什麼不談?」
「我說不談就不談,還需要跟妳交代為什麼嗎?」若不是他對她母親心有所愧,他早就狠狠的賞她一巴掌。
「當然要!」毛瑀幾乎是用吼的,「你在媽臨終前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我,永遠不會勉強我!」
頓時,父女兩人眸光兇惡的對望。
他們兩人的性子都極為固執剛烈,誰都不想先低頭。
「我就是為了妳好,才會幫妳訂這門親事。」過了許久,毛允和一歎,語氣緩和了下來。
大家都說他這個小女兒的性子像他,個性一樣強硬、霸道、傲慢,讓他對她是又愛又恨。
「屁話!」他說這話誰信?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將火氣給捺下,毛允和雙眸一閉,歎了口氣說:「反正妳給我乖乖的去準備結婚,訂婚的日期已經定好了,就在下個月初,妳最好安安分分的不要給我出紕漏,否則……」
「否則怎樣?」毛瑀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離家出走。
「否則別怪我凍結妳物質上的一切供給。」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她在國外求學的這幾年,除了學會獨立之外,還學會了──節儉。
所以,以她這幾年來存的錢,加上手上的一些珠寶,夠讓她離家出走個一年半載。
談判破裂,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毛瑀氣沖沖地甩門離開。
「阿珍,去把小小姐看好,在訂婚宴之前,不准她離開房間一步。」毛允和喚來女僕,大聲交代著。
直覺告訴他,以他這個女兒執拗的性子來看,她恐怕不會這麼容易就妥協,所以還是小心一點好。
等到她訂完婚後,屆時他會向江赭提議,讓她先搬到他那兒去住一陣子,他相信江赭會有法子制住她的。
「老爺,這……」阿珍遲疑的說。
「妳別管那麼多,若她不聽話的話,到時妳去跟胡管家拿幾個鎖,把她房門和窗子全都給我鎖上。」
「可……老爺……」
「去去去,照我說的做!」
這次毛允和是吃了秤跎鐵了心,好不容易能攀上江赭這麼好、這麼有能力的女婿,所以她是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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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以我們江家的家世背景,你幹嘛委屈自己,去跟人家搞什麼聯姻?」江家的小兒子,江褐,此刻正端著茶,邊飲邊說。
江家雖是以建築工程起家,不過因為江家的祖先以前是清朝的進士,所以不管在思想上或在治家格言上,江家都還是趨於保守且傳統,不容許有人為了利益低頭。
「你又知道我委屈了?」江赭好氣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端起茶慢慢喝著。
「用膝蓋想也知道。」
之前也沒聽說過大哥與哪個女人交往,更別說陷入熱戀,他那日到毛家去參加晚宴之後,就決定了婚事,這不叫作聯姻叫什麼?
他可不信所謂的一見鍾情,這種事更萬萬不可能會發生在他那處事一板一眼的大哥身上。
「喔?我怎麼不知道你的膝蓋何時也有了思考的能力?」江赭瞥了他一記,繼續喝他的茶。
「大哥,我敢跟你打賭,如果傳到爺爺的耳中,他絕對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爺爺是家中輩分最高的,江家的長子要娶媳婦這事,當然得向他老人家好好稟報一番。
「爺爺不會反對。」放下手中茶杯,江赭唇畔噙著笑。
「不可能!」
江家的治家格言是──讀書人之傲氣不可忘,不貪非分之財、不做損人利己之事,更重要的是,絕對要對得起讀書人之風骨。
如今,眼看大哥就要出賣他的風骨,為了錢財、為了壯大集團,去與大地主的女兒聯姻「這樣一件家規不容的事,他怎能視而不見?
「不可能什麼?」懶得再睬他一眼,江赭從容的站起,然後去取來茶水,為自己的杯子斟滿熱茶。
「當然是不可能答應你和毛家的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