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壓力?」她不明白。
「她給我的,」他說得坦白:「是真話,她各方面條件都比我好,她的名氣也不比我小,在她面前,有時我忍不住會有自卑感。
「我們旁觀者倒不這麼覺得!」她若有所思:「有很多同事都說,她利用你增加她的名氣。」
「我有這樣被利用的價值嗎?」他自嘲地說。
「你自己不清楚,我們卻這麼看見!」她也坦白說:「她若只憑自已,不會有這樣的名氣,那個有錢佬也未必看得上她,她又不是絕色佳人。。
「但她有自己的條件,她氣質好,很少影圈或電影界的女孩子能和她比。」他由衷的。
「是你眼中美化了她吧?」她說。
「這可是真話。」他說道:「我沒有誇張,這是我的感覺,她是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很吸引人的。」
「所以至今念念不忘她?」心妍笑。
又來了,你不是真那麼小心眼兒吧!」他問。
「我是。」她半真半假:「我心胸很窄,沒有那麼大的度量,我小心眼兒。」
「算了,算了,我們不談這個。」他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辭演電視劇,弄出那麼大的風波?」
「你真想知道?」她望著他。
「當然,我一直猜不透原因。」他說:「當然不是為那個什麼林希文!」
「不要低貶林希文,至少他是個學者。」她說:「你想知道原因而已,是不是?」
「是!你說吧!」他眨眨眼睛:「不過,以後最好別讓我看到林希文。」
「她瞪他一眼,然後笑了。女孩子當然喜歡男朋友的忌妒,這表示重視她,對不?
「我辭演—一因為你失約,我想氣氣你。」她毫不修飾的坦白說出來。
「氣——我?」他驚訝的指著自己。
「氣不倒你,是不是?」她冷哼一聲:」是我自己幼稚,我辭演與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電視台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要不然怎麼監製、導演、PA個個都找我?」
「他們當然找錯了人!」她還嘴硬。
「他們應該找我,」他輕歎:「誰叫這件事是我惹出來的,我失約,我該打!」
「我最很失約的人。一點信用也沒有。她說。
「但是你傻,為了氣我而放棄一次機會,而目得罪了公司。」他搖頭:「公司可能雪藏你。」
「我不在乎!」她倔強地抬起頭。「他們可以和我解約,更好!」
「心妍,你瘋了嗎?」他拉一拉她。
「我是這種個性,我決定的事,即使是錯,也讓它錯到底;我不挽回,也不在意。」她說。
「這樣的事——終有一天你會後悔。」他說:「這種個性很可怕。」
「我不理它是可怕或可愛,我不會改這種個性,」她肯定的「我是寧為玉碎,不作瓦全。」
「看來——以後我要很小心你才行。」他開玩笑。
「我沒有要求你小心我,我對自己行為負責。」她說。
「這麼驕傲,這麼自負,」他歎息:」你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收斂一點嗎?」
「不行,收斂了之後還是我嗎?」她反問:「我決定保存完整的自我。」
「你可知道這保存完整自我要付出很大代價?」他反問:「大概——可能是你一輩子的幸福?」
「知道,可是我一定要這麼做。」她倔強的:「否則我會痛苦。
他沉默了半晌,說:「我——能對你有一點影響嗎?」
「我—一能對你有一點影響嗎?」他重複說。
「不能,至少——目前不能。」地肯定的:「以後的事我不知道,但目前,我們認識不夠深。」
「那麼我問你,除我之外,還有別的人能對你有影響嗎?」他認真的。
「沒有,一個也沒有,」她也是絕對認真:「甚至我父親和母親。」
「心妍,你這麼自我,這麼任性倔強,你可知道將來吃苦的是誰?」他問。
「知道,是我自己!」她笑:」我已經預備了吃苦的心,我絕對不擔心自己!」
「你可知還有另一個人也吃苦?」他再問「那是深愛你的一個人。」
她咬著唇,半晌不出聲。
其實她很想問:「這人是你嗎?」但終是出不了口,真的,她認為他們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你還沒有答我的問題。」他催促著。
「我不知道。」她說:「我不知道誰深愛我,更不知道對方的感受,我是個笨人。」
「心妍,你沒說真話,」他立即把她拉近一些:「你知道的,只是你不肯講。」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替別人想,也不替別人感受什麼,她微笑:「我的確很自我。」
他望著她好久,好久。
「你令人又恨又愛,」他忍不住說:「愛上你,是我的幸或不幸。」
「你可以當它不幸。」她笑。
為什麼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絕?」他不滿意:」你不能婉轉一點嗎?」
「不能,這是我的個性。」她說。
「不要把一切推在個性上,」他歎息。「心妍,你也該在適當的時候為別人著想一下,對嗎?」
「恐怕很難了,我說過,自己很笨。」她說。
「你是在故意為難我。」他捏捏她手。
「喂!你弄痛了我的手,」她掙扎了幾下,掙不掉:「快放開我!」
「你這麼可惡,我一定要抓著你的手,一輩子不放開,」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我要折磨你!」
「你敢。」她漲紅了臉。
「要不要試試?」他促狹的笑:「其實你沒發現,我和你有相同的倔強、任性。」
「那又怎樣?」她也盯著他。
「我們可以鬥一鬥,看看誰更絕些。」他眨眼。
「我可沒答應。」她說。
「不答應也不行,我已經認定了你。」他笑。
「不要這麼賴皮,我不只你一個男朋友。」她叫。
「有多少也沒問題,看我一個個打倒他們吧,」他滿有把握的說:「別的男人怎麼是我何思宇的對手?」
「自大狂。」她忍不住罵。
「自大也極有自信,」他揚一揚頭:「無論你有多少男朋友;都耍不出什麼花佯來的,你始終屬於我。」
「我們打賭?」她不服的。
「不賭,你看著來吧!」他說:「我不但對自己有自信,對仰也有信心。」
「信心從何而來?」她反問。
「因為我們相像。你不覺得嗎?面對我好像在照鏡子一樣!」他笑。
「從來設見過這麼臉皮厚的人。」她歎一口氣。
「現在不是讓你看到了嗎?」他笑。
她搖搖頭,不知該怎麼對付他才好。
「何思宇,你該回台北了!」她只能這麼說。
「我不會一個人回去,除非和你一起!」他說。
「我回家長住,起碼住一個月!」她叫:「回台北又沒事做,我不去。」
「你有事做,陪我。」他盯著她笑。
「胡扯,你去拍費婷的戲我也陪你?」她反問。
「當然。」他說得理所當然:「她有未婚夫,我有女朋友。」
「要我去替你示威?」她睜大眼睛。
「好不好?好不好?」他涎著臉笑。
心妍口硬心軟,終於還是隨思宇回台北。
母親望著她直搖頭笑,母親最是瞭解她的吧?母親知道她在意思宇。
一路上思宇都在哼歌,非常輕鬆愉快狀,彷彿能把心妍接回去是大大的喜事,干是心妍的氣一點兒也消失了,思宇重視她。在意她,她何必再理會費婷呢?
女孩子太小心眼是討人厭的,她明日這道理。
「會日帶你去參加一個酒會。」他忽然對她說。
「酒會?誰的?」她直覺的反應。
「不理是誰的,總之我們一起去,」他說:」我們很少在公眾聲合中出現。」
「不必那麼招搖,是不是?」她說。
「一定要,我要別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許那些無聊的男人來纏你。」
「哪有這種事,我從來未見過無聊男人。」她笑。
「林希文算不算?」他看她一眼。
「人家是大學教授,怎麼是無聊男人呢?」她叫。
「什麼人都可能是衣冠禽獸」他說。
「太誇張了,全世界只有你一個好人!」她失笑。
「我也不算太好,」他笑「有點正邪難分。」
「好在你還有自知之明。」她搖頭。
「你又知不知道你也正邪難分?」他望著她。
「胡扯,怎麼會。我是百分之百的好人。」她說。
「想想看,因為我的失約,你可以立即辭演,想毀了全世界是嗎?」他說。
「我能毀了全世界嗎?我有這能力嗎?」她問。
「你有。」他正色說:「只是因為你不信任我,對我沒有信心所以你不清楚。」
「我也不相信自己!」她說。
「這話是什麼意思?哪一方面不相信自己?」他盯著她看「這件事可以很嚴重。」
「我不明白。」她意外地望著他。
「你不相信自己,對我沒有信心,我們的感情建築在什麼基礎上?」他問。
「我不知道。」她笑起來:「我是很願意對你有信心,但是你總要先表現一些給我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