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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舒雲

  花沛然沒頭沒腦被罵了一頓,還來不及反應,就又發現「身體」有異。老天啊!他身材什麼時候「變樣」了?胸前鼓起的到底是……?

  藍瓔並沒發現異狀,仍對著他發號施令,「去把客廳收拾收拾,還有,你房間亂得跟什麼似的,沒事的話就整理一下,不要以為住在外面就可以不注重生活細節。」

  花沛然被她罵得一愣一愣的,只能點頭稱是。目前狀況不明,不宜輕舉妄動,最好先搞清楚狀況再說!

  現在,他只想知道他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了?

  「哪裡有鏡子?」

  「啊?」藍瓔怔忡住,被他出其不意的問題問傻了。

  怎麼呢?她不知道鏡子在哪?藍珞在搞什麼鬼啊?

  「鏡子在哪裡?」他急得再次問道。

  藍瓔覺得很奇怪,以為藍珞又在發神經了,逕說些奇怪的話,但看到她著急又十分認真的表情,她不忍刁難,「在廁所裡。」

  花沛然馬上衝了出去,讓跟在後面的藍瓔不明所以,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奇怪,這小妮子又在玩什麼把戲?」藍瓔不解,她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還回答她的問題,莫非自己也「扒袋、扒袋」了?

  「哇啊啊啊!」

  從廁所傳出來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藍瓔連忙過去敲門問道:「珞珞,你怎麼了?」

  即使叫的不是他的名字,花沛然知道外頭的人是在問他,喔,不,應該說是在問這副身子的主人。他囁囁嚅嚅回答,「沒……沒事。」不過這語氣實在很欠缺說服力。

  「真的沒事嗎?」藍瓔不相信,再次問道。

  「真的沒事。」

  藍瓔本想再詳細問清楚狀況,不過她靜心一想,藍珞今天的行為雖怪異,跟她平常……其實也差不多!只不過今天特別嚴重。還是等過渡時間過了再找她比較妥當,比較能溝通清楚。

  而在廁所裡的花沛然則驚魂未定,他坐在馬桶上大口喘息著,不敢相信他親眼所見。

  他竟然……變成女孩子?

  不敢置信的,他鼓起勇氣站了起來,想再確定一下。他再向鏡中望去──答案仍沒有改變,他的臉的確換了另一個人的,而且性別顛倒。大概是這次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所以他再看時,腦筋也比較清醒了。

  「珞珞……這是珞珞的臉,是珞珞的人嘛!」他更驚訝了。

  他怎麼會變成珞珞?他竟然會變成珞珞?如果他變成珞珞的話,那真正的珞珞跑哪去了?強按捺下緊張與慌亂,花沛然冷靜的思考著。

  他還不算笨,馬上瞭解:一定是遇到「變身」這一回事了。對,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解釋了。

  「變身?這不是小說上才會發生的事嗎?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呢?太不可思議了。這樣的話……我的身體呢?珞珞『人』呢?」

  層層的疑問像一張網子將他困住,花沛然看著鏡子裡的那一張臉,驚懼、疑駭表露無遺。

  第三章

  花沛然有病呀!沒事幹嘛住五樓,沒有電梯耶!真是的,爬得她快累斃了,藍珞在心裡嘀咕著。唯一比較值得慶幸的是,疼痛已經消散許多了。

  「阿然,原來你住這裡啊?」郝碧菁顯然是第一次來,她好奇的東張西望。

  「唉。」藍珞勉強應付她,不大想讓她進去。畢竟花沛然的住所她藍大姑娘也是第一次來,怎麼可以讓情敵進去呢!便心懷鬼胎,「好心」的說道:

  「天色已經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不安全,先回去吧。」

  郝碧菁怎麼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如果她有幸進去花沛然的屋子,不是代表她跟阿然的關係又跨近了一大步?基於私心,她絕對、絕對不會放棄的。

  「沒關係,反正我沒事,我可以留下來照顧你的。」她嬌聲道。

  「不用那麼麻煩。」

  「真的沒關係,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郭明宗已經取出鑰匙將大門打開。他這人最歡迎女生光臨了,來者不拒。

  「阿然,你也別那麼小氣,就請碧菁進去坐一坐吧。」

  「對呀對呀!」郝碧菁連忙附和。

  這天殺的!藍珞狠狠的看了郭明宗一眼。如果目光能殺人,她早將他一箭斃命了。

  郭明宗這遲鈍大王,全然不知他的背上已扎滿暗箭,還開心的對郝碧菁道:「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裡面很亂喔!」

  「沒關係。」反正她來的目的不是看房子。

  藍珞明明氣得要死,卻又不好發作,悻悻然的進到屋內在心底亂罵一通:真是香蕉芭樂、西瓜蓮霧……

  而郝碧菁卻暗自高興不已,還假正經地嬌聲道:「阿然,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先回房間休息吧!我在客廳不會打擾到你的。」

  這女人!藍珞一向對她就沒什麼好感,實在很想把她趕走。她看著郝碧菁,眼裡跳躍的火花正在醞釀恐怖活火山,快要狂噴出來了!而郝碧菁還不知死活,以為花沛然掩藏不住對她的熱情,對她的強烈愛意就要宜洩出來哩。

  討厭,阿然怎麼這樣看人?人家是女孩子,會不好意思的啦!

  「你們坐啊,站著幹什麼?」郭明宗招呼道。

  「好。」郝碧菁大大方方坐了下來。

  藍珞嘴裡嘟噥,口齒不清的暗罵郝碧菁,「臭女人……誰要讓你進來啊?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一直纏著阿然,到底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如果識相的話,就趕快滾蛋!別在這裡惹人厭。」

  「阿然,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清楚。」郝碧菁一臉無辜,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受人詛咒。

  聽不清楚就算了,誰希罕讓你聽到?藍珞在心裡喊著。

  「碧菁,你要喝什麼?可樂?紅茶?」郭明宗打開冰箱門問道。

  藍珞在郝碧菁開口前,搶先替她回答,「可樂跟紅茶都含有糖分,喝多了會胖,為了健康著想,還是少喝。」

  阿然真好,竟然會替我著想?郝碧菁幸福的以為「花沛然」真是在替她著想,忙不迭道:「對對對,我平常也都只喝白開水而已。」

  「那麼委屈幹嘛,偶爾喝個飲料有什麼關係?」郭明宗不以為然。

  「反正她就要走了,要是喝了水,待會兒在路上想方便,萬一找不到廁所怎麼辦?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喝了,對不對?」藍珞把話挑明了講,口氣慍怒、明顯無禮,希望郝碧菁知趣,趕快走人。

  「阿然,你趕客人啊?」郭明宗對眼前的「花沛然」感到莫名其妙,責難道。

  「現在治安不好,尤其一個女孩子家這麼晚還沒回到家,非常危險。萬一待會兒她出了事怎麼辦?是你要負責還是我要負責?為了預防萬一,我建議她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

  雖然這番說詞合情合理,但郭明宗卻覺得他強詞奪理。而郝碧菁陶醉在「花沛然」的關懷之中,渾然不覺有異,幸福的臉上充滿了笑容。

  喔,阿然果然是關心我的,她感動的無以復加,但又不想那麼快離開,便開口道:「阿然,沒關係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安全的回到家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你了,拜拜。」

  「阿然,你真是的。」郭明宗覺得奇怪,花沛然是不是腦袋被球K到,有點秀斗、秀斗了?要不然美女在側,為什麼一直將她推開?

  「我幫你開門。」藍珞怕事情有變,趕緊打開了大門,送客。

  見「花沛然」急急要「送」她出門,郝碧菁陡地變了臉色,在花沛然的身邊這麼久,她還沒吃過閉門羹呢!

  「阿然,你這是做什麼?」郭明宗變臉了。花沛然的言行舉止實在太奇怪了,先是招待客人不周,現在又要將郝碧菁趕走,他到底是哪根神經不對勁?

  藍珞假裝沒看到郭明宗的表情,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花沛然。

  「你不是看到郝碧菁站起來了嗎?她要回家了。」

  藍珞利用郝碧菁愛慕不會拂逆花沛然的心裡,設下巧局逼她不得不離開。郝碧菁縱然有滿腔不願,也不敢發問,加上怕花沛然會受到郭明宗的責難,所以也不敢多話。何況門已經大開,不離開就太不識相了。

  「阿然,我……」郝碧菁仍一副依依不捨,希望「花沛然」能開口要她留下。

  「路上小心。」

  她的願望落空了。

  大局已定,郝碧菁不得不走,但她一步三回頭。就算是要離開,她也希望來個「十八相送」。

  郭明宗責難的眼神不斷朝「花沛然」殺將過去。礙於客人還末離開,他不好口出惡言,但又無法扭轉情勢,遂無奈地跟著「花沛然」一起到大門口送客。

  「這麼晚了你要怎麼回去?」郭明宗關心道。花沛然雖然表現得沒人性,好歹他這半個主人總得懂得人情世故。

  「搭公車。」

  「公車上要小心扒手、色狼,尤其你又是一個女孩子……」郭明宗很好心的提醒她。突然他的音量被一個粗魯的聲音蓋過。

  「讓開讓開!」

  一個男人從樓下奔了上來,像是後面有妖魔鬼怪在追他似的,逃得飛快。在疾速之中撞到郝碧菁,郝碧菁嬌呼一聲,乘機靠倒在「花沛然」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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