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妳,我正渴著呢!」江子璚拿過茶杯輕輕吹了吹,才喝上一小口,「嗯……好香。」
「今天的會議開得實在太久了,我想妳一定餓了吧?要不要我叫份披薩過來?」小倩看她這副樣子,八成又不會準時下班回家了。
「不要,老吃披薩都吃膩了,而且還容易發胖。」江子璚抬起頭,「換一種吧!」
「那妳是要……」
小倩才剛要問出口,江子璚的手機卻在此時突然響起,端起手機一看,沒想到顯示出來的竟是個陌生的號碼,「喂……」
半天等不到對方回應,她正想掛掉電話,卻聽見對方輕輕開口,「這麼沒耐心,妳又怎麼能完成我交代的事呢?」
「呃……」江子璚怔了下,半啟著唇,久久無法回神。
「還沒想起我是誰嗎?該不會妳的客戶太多了,現在身邊正好還有其他男人?」鞏孟勳淡不見影的微勾唇角。
江子璚趕緊按住話筒,示意小倩先下班。小倩也會意地點點頭後,隨即快步走出辦公室。
直見她離開後,江子璚才說:「你怎麼會打電話來?」
「妳這女人記性還真差,今早臨走時妳不是說了,需要培養默契的時候隨時call妳?」鞏孟勳看看表,「妳幾點有空?」
聽他的口氣,看來她非得過去與他培養默契不可了?
江子璚冷冷的說:「對不起喔!我今晚沒空。」
「從妳答應接受這份工作起,直到『縱情俱樂部』晚宴來臨之前,妳都沒有所謂自己的私人時間。」他們之間等於是聘雇關係,他可不希望花錢請來的人還有時間瞎忙自己的私事。
「你說什麼?」江子璚半瞇起眸,「我可是什麼都沒拿你的。」
「我願意先付訂金,妳要多少?只要合理的話我都不會拒絕的。」鞏孟勳以一副自以為是的口吻說道。
江子璚瞟瞟白眼,氣得隨口說了句,「兩百萬。」
「可以。」沒想到他回答得比她還要乾脆?
沒錯,「鞏氏集團」享譽全球,哪會在乎這區區兩百萬?那種花錢的氣派更不是他們這種小公司比得上的。
「我的天!」江子璚拍了下額頭,一臉不可思議。但想起他曾經惡劣的對待,她心中的恨更是說什麼也止不住。「你說吧!我去哪兒找你?」
「不,由我去找妳好了。」他拿起外套,準備行動。
「什麼,你要來找我?」江子璚抓了抓頭髮,想了想後才說:「你就到『菲蓮』外頭等我吧!」她公司離「菲蓮」只有幾條路,她可以趕去那裡與他見面。
「好,半個小時後就在那裡見了。」
耳聞他切斷電話,江子璚也趕緊收拾桌面,隨即背起皮包衝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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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孟勳一邊開著車,一邊吹著口哨。他也想不透自己為何會突如其來約那女人出去,或許是她的大膽讓他起了份好奇心吧!
兩百萬?!她還真敢開口,難道以為他付不起嗎?那麼他可能要讓她失望了。
江子璚、江子璚,對這女人的名字他是全然的陌生,可偏偏她那雙眼神卻又犀銳得好像在哪兒看見過,只是不管怎麼想他就是想不起來。
眼看「菲蓮」就在前面,他徐徐靠邊行駛,遠遠就看見江子璚坐在自己的車裡等著他。
「妳覺得我們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培養默契?」他將車滑到她的車邊,拉下車窗對她邪魅一笑,「各在各的車上,是要用眼神來交流嗎?」
「有何不可?」江子璚為了表現出「伴遊女郎」的特點,剛剛先刻意繞到女裝店挑了件性感貼身洋裝換上,頭髮也梳成迷人的大波浪,再抹上深紅的口紅,整個人要比白天來得更野、更亮。
他瞇起眸觀察她好一會兒,「妳現在的穿著,要比白天好看多了,這身衣服是為誰而換?」
「你說呢?」她紅唇輕啟,每一舉手投足都是這般令人心懾,間接讓他血液焚燒而起,連身體也奔騰起一股狂肆的繃疼。
鞏孟勳並不是個情場生手,更不是個不懂女人的小伙子,但見她此刻撩撥勾人的肢體動作,還是免不了受她所吸引。
或者,這女人早已成為伴遊界的第一把交椅,只是他有眼不識泰山?
「妳很厲害,現在我終於舒坦些了。」
「什麼意思?」她微愣,不懂他的意思。
「因為我確定妳值兩百萬。」鞏孟勳原以為她是獅子大開口,現在他確定她值得。
「呵……」她搖頭輕笑,「原來你只是死要面子,並不是這麼信任我。如果你現在才發現我不值呢?你還會要毀約嗎?」
「當然不會。」他率性地揉揉鼻子,「走,先去吃飯。」
說完,他已踩下油門往前駛行,而江子璚卻忘了動作,傻愣在當下,整個心思彷似還被他剛剛那抹微笑給懾了去,尚未回魂。
直到鞏孟勳在前頭對呆住的她猛按了下喇叭,她才猛然驚醒般跟了上去。
她不但發動車子追了過去,還超了他的車,這下子鞏孟勳也不遑多讓地急起直追,兩台車便在馬路的禁行車道上狂飆了起來。
直到一段距離後,鞏孟勳才笑著放慢速度,等她追上,「這是我第一次和女人飆車,沒想到妳竟然會有這個膽子。」
「這沒什麼,只要有勇氣將油門往下踩就行了,我也並沒輸。」她冷眼睨視了他一眼。
「妳明明就落在我後面。」他以為她輸不起所以死不認輸。
「要不我們換輛車再比過。你開的是價值五百多萬的高級跑車,而我的只不過是不到一百萬的小轎車,這叫立足點的不平等。」她朝他勾唇一笑。
「當然可以,不過不是今天。」他邊說邊將車子靠邊停下,然後走出車外指著旁邊的餐廳,「現在我們要先填飽肚子。」
江子璚抿唇一笑,也跟著下車走出車外,與他一塊兒步入餐廳。
兩人才剛落坐點完餐,他便往椅後一靠,仔細觀察著她,「我們見過面嗎?」
她心口一震,半瞇起眸望著他,「你覺得我是大眾臉嗎?」
「當然不是,只是我覺得……妳的眼神很熟悉,而且熟悉得令人難忘。」如果他真見過像她這麼聰穎又迷人的女人,他肯定會記得的。
「那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江子璚笑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鞏先生,這該不會是你找女人搭訕的方法之一吧?」
「我找女人搭訕?!」鞏孟勳像是聽了什麼笑話般的仰首狂笑,「妳是太看不起我還是太抬舉自己了?」
「好吧!算我說錯。那我們彼此也不要再客套了,說吧!你想要怎麼培養默契?」她淡淡一笑。
鞏孟勳瞇起眸,冷眼睥睨著她,「那得看妳對於『默契』的培養有什麼樣的看法?」
「我沒有什麼看法,不過我倒是可以想像你的想法。」她的眼神挑勾的瞅著他,「你和女人培養感情的地方是不是多半在床上?」
「妳這樣說也未免太直接了?」他意外地挑眉。
「那是你太古板了,別忘了我的工作就是陪男人玩樂,而現在的男人大都喜歡直接一點兒的女人。」她刻意偽裝成很熟悉男人野浪的樣子。
「哦!」他深沉的眸子迸射出一股奇詭的幽光,「這份工作妳做幾年了?」
鞏孟勳無法理解他此刻內心糾結住的一股矛盾,過去他從不在意曾跟過他的女人從事的是什麼樣的職業,但為何他現在卻非常在意面前這女人「伴遊」的身份?
「嗯……三年。」她的確是三年前曾參加過兩、三次「菲蓮」的活動,但只參加過兩、三次這點是絕對不能告訴他的。
「三年?!」他的眸光倏然轉冷,「那麼是當伴遊的收入比較好,還是應召女郎比較好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江子璚立刻變了臉色。原來狗改不了吃屎,他還是這麼惡劣。
「算了,晚餐送上來了,先吃完東西再說吧!」他往後一靠,好讓侍者將晚餐送上。
可是江子璚現下心底、腦海中浮現的全是三年前他對她說過的那些惡言惡語,心情惡劣的現在,她又怎麼吃得下晚餐?
「嗯……真香,肉也很嫩,我一向喜歡這家店的排餐。」他咀嚼了幾下,又揚眉看著動也不動一下的江子璚,「入口即化喔!」
「哼!又不是在吃巧克力!」她哼回去。
「真不吃?」他撇撇嘴。
「在太過自大的男人面前我一向沒什麼食慾。」她依然不想吃任何東西,只是用她含帶著許多光影的眸子直盯著他優雅咀嚼的模樣。
可惡!為什麼這男人連吃起東西來都是這麼好看?雖然她承認他是有自負的理由、自負的條件,但她就是不屑承認。
「妳脾氣真拗!」他挑起眉又睨了她一眼,嘴角隱含笑意,「不過我就是喜歡像妳這樣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