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傑只是看著她,並未接口發表任何意見。
「對不起,浪費你這麼多時間。」她忽然抬起頭來對他微笑,「你快回公司去吧。」
石傑點點頭,站起來傾身親吻了她一下。「好好的休息。」
「嗯。」她柔聲應道。
石傑伸手憐惜的又輕撫了一下她紅腫的臉頰,才轉身離開。
大門一關上,他立刻撥了通電話給手下,說了一句話——
「把他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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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場意外,凌羅最後還是辭掉原來的工作,順了石傑的意思進入他的公司幫忙。
沒辦法,因為他竟然說要請保鑣保護她的安全,以防陳家人再度找上門傷害她,在這種情況下,叫她如何能繼續待在原來的公司上班?
為了她這一份薪水,他必須多付三至四倍的開銷,這叫她怎還做得下去?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到他公司上班,每天與他同進同出,讓他無時無刻都可以確認她是安全的。
也因為如此,她親眼看見陳萬明是如何自取滅亡,一切就像瑞菈所說的,他是咎由自取的,怪不得別人。
他竟然拿刀子想要殺害石傑,這種人叫她如何再開口叫石傑放他一條生路?
為了奪回公司的經營權,他以融資的方式投機股票,卻遭砍頭。在無計可施之下他用房子貸款還債,卻還不死心的再次融資,這回賠得更大,除了賣掉手上原有公司的股票外,根本無錢可以償還。
可是他卻像著了魔一樣不僅不願鬆手,還愈陷愈深的跑去向地下錢莊借錢,弄到最後妻離子散,自己也因為涉嫌蓄意殺人而被捕。
這樣的結局,說真的,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但既已發生她也無話可說,只能歎息了。
「要走了嗎?我以為這個地方是你這輩子最不想再來的地方。」石傑看著她說,臉上寫著些許無奈,沒想到她說想來的地方竟是陳家。當然,它現在已經變成一間空屋了。
「沒想到世事的變化會這麼的大,三個月前我還住在這裡,他們一家人還是趾高氣揚、頤指氣使的,沒想到……」凌羅感歎的說。
「你在同情他們嗎?」
「我只是覺得人生真的很無常,他們大概從沒想過自己的處境有一天也會像我當年那樣,在—夕間失去所有吧!」她輕歎的說。
「這就叫做風水輪流轉。」
「不知道吳校長和陳小姐現在人在哪兒?」
「她們那樣對你,你還替她們擔心?」石傑伸手撫摸著她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腫到整個發青的臉頰,眼中閃過一抹怒氣。
「雖然她們對我不好,但是當年若不是因為有他們的收留,我根本就無家可歸、無處可去。」
「不,你應該說,如果當年沒被他們收留的話,也許過去這些年你會過得更好、更幸福,而不必遭受他們的虐待與蹂躪。」他冷峻的說。
「虐待與蹂躪?你的用詞太嚴重了啦,雖然這些年我過得是有點辛苦,但是還不至於到被虐待、蹂躪的程度,你別想太多。」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應該要早點出現的。」他陰鬱的說。
「你又來了。」她無奈的勾住他的手臂,將頭輕輕地倚靠在他肩膀上。「你再怎麼早點出現,也不可能來得及改變我被陳家收養的事實。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不是嗎?」
石傑將手從她臂彎裡抽出,再將她整個人擁進懷裡。「至少我早幾年出現,你就能少辛苦幾年不是嗎?」
「你現在出現也讓我少辛苦好幾年了呀,因為我本來以為自己最快也要等到二十七、八歲,甚至於三十歲才有辦法脫離這裡的,可是你出現了。」她說完從他臂彎裡轉身,抬起頭來看著他。「你是我的守護者。」
石傑輕佻了下眉頭,覺得她這說法挺有趣的。
「我以為我是你的男朋友。」他嘴角微揚的說。
她輕輕一笑。「沒錯,但也是我的守護者。」
「我很好奇這個守護者的定義。」
「瑞菈說芮凱是她的守護者,自從他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以後,她的生活、她的生命,甚至於她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他霸道的保護,所以……」
「所以你覺得我對你很霸道?」他忍不住插口。
凌羅輕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的輕笑了起來。
「你真的覺得我太霸道了?」石傑認真的盯著她問,一副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表情,他還滿重視這件事的,因為他一直覺得自己對待她的態度是無可挑剔的。
「只有一點點而已啦,而且這不是我要說的話。」凌羅微笑地凝視著他,「我要說的是,如果芮凱是瑞菈的守護者,那麼你就是我的守護者,因為自從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以後,我的生活、生命就一直被你守護著、保護著。石傑,謝謝你,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來愛我。」她鄭重的對他說。
「這是我的榮幸。」石傑也鄭重的回答,然後緩緩地低下頭給了她一記足以今她全身顫抖的熱吻,直到他滿意了才抬起頭來。「可以走了嗎?」他輕抵著她的額頭,溫暖的氣息團團地將她圍住。
「嗯。」她紅著臉輕應一聲,然後任由他攬著她走向他們停車的方向。
身後的陳家空屋再也無法吸引她的注意,再也不是她的世界,她的世界此刻就在她身旁,他才是她的世界。
再見了,她辛苦而灰暗的過往。今後她會活在溫暖的陽光下,活在他用愛為她建築的世界裡,她知道她會幸福的。
第十七章
「老闆娘,有你的包裹喔。」
小潔笑嘻嘻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但老闆娘三個字卻讓接電話的凌羅忍不住皺起眉頭。
「小潔,拜託你別再叫我老闆娘了好不好?」她求饒的說。
「為什麼,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呀。」小潔繼續笑嘻嘻的道。
為了感謝小潔過去在公司裡對凌羅的照顧,石傑在凌羅確定要離職到他公司工作時,順便也將小潔給挖了過來。而她做的雖然是一樣的工作,但薪水卻比原先的公司漲了好幾千元,讓她高興得每天都笑口常開。
凌羅很高興能繼續和小潔當同事,因為她這個人挺妙的,而且又重情義,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嘴巴太利了,常常逼得她不知所措又哭笑不得的。
「我又還沒嫁給他,而且也不知道會不會嫁給他,現在——」
「不知道會不會嫁給他?」小潔尖聲打斷她叫道,「你是瘋了才不嫁給他,這樣的對象你上哪兒去找第二個啊?我告訴你,這個伴娘紅包我是收定了,你可不要壞了我的好事,我告訴你!」
凌羅頓時說不出話來。天啊,這個小潔……算了!
「你說我有包裹是嗎?寄件人是誰?」她問。
「啊?我看一下。上頭寫著,咦?什麼都沒寫耶!」小潔訝然的說。
「沒寫?」凌羅輕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之前在陳家收到那兩箱知名不具所送的東西。「你等我一下。」她迅速說完,掛上電話後直接朝大門走去。
來到公司大門接待處,只見櫃檯上放了一個比A4紙尺寸還要大一點,包裝精美的禮盒,箱子有經過特別包裝,大小也不一樣,至於寄件人,會一樣嗎?
她猶豫了—下,迅速地走上前。
「小潔,我來了。」
「喏,你的。」小潔對她咧嘴一笑,然後將櫃檯上的禮盒推給她。「老闆送的神秘禮物嗎?」
「我說不知道,你信不信?」凌羅看了她一眼,再度將目光放回禮盒上。「我可以在這裡拆嗎?」
「求之不得。」小潔立刻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剪刀,卻不把剪刀遞給她,而是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她問:「需要幫忙嗎?」
凌羅輕笑了一下,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小潔立刻迫不及待的動手拆解盒上的包裝紙,一會兒用剪的,一會兒用撕的,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將紙盒外包的部份全都拆光了。
「到底裝了什麼呢?」她賣關子的說,然後緩緩地將紙盒的蓋子打開。
紙盒一開,凌羅和小潔兩人同時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小潔愕然的問,伸手將盒內的碎布屑拿到眼前來看,眉頭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蚊子。
「是不是裡面還有其他東西?」凌羅問。
小潔立刻將手中的碎布丟到一旁,將手伸進盒內撈了一下。
「啊!」她猛然痛叫一聲。
「怎麼了?」凌羅緊張的問。
「不知道被什麼刺了一下。」小潔抓著已經被她擠壓出一滴血的手指,皺著眉道。
「怎麼會這樣?」凌羅將目光轉到紙盒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將盒裡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拿出來,她要看到底小潔是被什麼東西給黥到了?
終於,她在盒子裡發現了好幾根倒插在碎布屑裡的針。
這個包裹不是給她的禮物,而是給她的警告。但是為什麼呢?凌羅皺緊眉頭,努力回想她這陣子是不是不小心曾經得罪過什麼人,要不然怎麼會收到這樣的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