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哪夠啊?起碼要兩個小時。」
葉寧哇哇大叫:「不要,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玄,你再這樣胡言亂語我要回去了,以後再也不跟你來唱片公司了。」
「老孟,你看!我的女人生氣了,她就是這樣一板一眼的,不過我就是喜歡她這樣,有的時候正經八百,有的時候嫵媚動人。」
「是啊!你現在正值熱戀期,看什麼都對眼,我就沒你這麼好福氣了,如果我也有一個這麼貼心的女朋友不知該有多好?」孟子曰有感而發。
「文心不是也很貼心,不要不知足,她對你算不錯了,這些年來對唱片公司無怨無悔的付出,簡直是唱片公司的頭號義工。」司徒玄不禁替文心說話。
「有些事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我也不是不知足,其實我的心願很小,小到只要有個女人肯真心愛我,我就娶她的地步。」他歎了一口氣,什麼也不想多說。
「你太多疑了,文心愛你啊!」司徒玄嚴肅的道。
孟子曰聳聳肩,「是嗎?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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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寧很意外,孟子曰的未婚妻文心會來找她。
文心在沙發椅上坐下來,從皮包裡拿出菸盒,優雅的點起菸,然後吐出煙圈。「你是一個命好的女人。」
「文小姐也是一個命好的女人。」葉寧小心翼翼的說。
文心苦澀一笑,「我的命並不好,因為我跟的男人並不是我最愛的人。」
葉寧不想打斷她,她很清楚文心要的是一個聽眾而不是談話的對象。
「我馬上就要和孟子曰解除婚約了。」文心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任何人都不能動搖她的決定。
葉寧愣了一下,「我以為你們很穩定……」
「那是表面上穩定,如果穩定早八百年就舉行婚禮了,你以為未婚男女不嫁不娶是好現象嗎?問題出在我對孟子曰不夠死心塌地,而他對我不夠情深義重。」
「你一定很難過。」
「起初有一點,不過不是難過解除婚約,是因為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解除婚約之後,你就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不可能了,那個人已經心有所屬,我不管怎樣還是慢了一步,不過現在說這些都來不及了。我來找你主要是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顧阿玄,他苦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有好日子過,我怕他不會好好對待自己。」
葉寧明白了,原來文心喜歡的人是司徒玄。
「沒錯!我喜歡的人是你的男人。」文心頓了頓,接著說:「曾經,我有機會的,不過我錯過了。」
「玄知道嗎?」
他並不遲鈍,相處這麼久的人,不會看不出什麼端倪。
「就算知道也會裝作不知道吧!朋友妻不可戲,阿玄懂得拿捏分寸。」
「是啊,他確實懂得拿捏分寸。」葉寧認同。
「我告訴你這些事不是要你同情我,我不需要同情,只是羨慕並嫉妒你。不過別擔心,我不會在你背後捅你一刀的,我不是那種人;我看開了,所以才能平靜的來請你好好照顧阿玄,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來煩你。」
文心說得感傷,葉寧聽得感動,司徒玄才是那個命好的男人,這麼多女人前仆後繼的想要照顧他。
「我會盡力。」
「光是盡力是不夠的,我要你盡心,只有盡心才會無怨無悔。他很在乎你,我沒見他這麼在乎過一個人,不要去管你姊姊怎麼想,主要是你怎麼想,如果你不準備現在就給阿玄幸福,我希望你馬上離開他。」
「我會給他幸福。」
「那就好,我相信你。」文心得到答案,滿意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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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白朗期就會在外面破壞我的名譽,他自己愛不到你為什麼不乾脆躲起來,對我的事這麼關心做什麼?」李庭怒氣沖沖的來找葉寧。
「朗期哪裡又得罪你了?」
「他堅持要我辭掉歌友會總幹事的工作,我真的很生氣,他以為他是誰?唱片公司裡他又不是老大,為什麼孟子曰要聽他的話?葉寧,我只能來拜託你了。」
葉寧搖頭,她有她的立場,「對不起,我不過問唱片公司的事。」
李庭臉色大變,「你真不夠朋友,只要你說一句話我就有機會起死回生。」
「對不起,我幫不上忙。」
李庭拿起皮包,臭著一張臉走人。
葉寧正要關上鐵門時,一名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在她眼前。
她一驚,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真的見面葉寧還是受到某種程度的驚嚇。
「我們要站在這裡繼續對看嗎?」葉安面無表情的問道。
葉寧側過身子讓她進去。「要喝點什麼?」
「白開水就好。」葉安細細的打量葉寧住的地方,然後對葉寧評頭論足起來。
葉寧端來一杯白開水,「是租的地方,沒怎麼佈置。」
「你當自己是這裡的過客當然不會特別佈置了,我知道你心裡始終覺得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司徒太太對不對?」
葉寧忙不迭地否認道:「我真的沒想過。」
葉安乾笑一聲,「說謊!我不相信你,女人對婚姻都有憧憬,你自然不可能例外,你不承認沒關係,我也管不著。」
「我們是親姊妹,我不願意與你為了一個男人而爭吵不休。」
「看到你就好像照鏡子一樣。」葉安開門見山地說。
「我也有同戚。」
葉安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星眸裡閃著濃濃的恨意。「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葉寧以退為進。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你離開他。」葉安不想拐彎抹角。
葉寧不語,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葉安瞭解她已經離不開司徒玄了。
「我知道你不會答應,只是你奪人所愛都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嗎?」
葉寧實在猜不出葉安到底想說什麼,「什麼代價?」
「要我成全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想白白讓你好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免談。」葉安似乎是有備而來。
「什麼條件?」
「你們只可以同居,一輩子都不可以有婚姻關係。」
「我不……」
葉安打斷她的話,「那就去結紮。」她認真的看著葉寧的反應。
葉寧呆愣了半晌,輕輕的吐出她的疑問:「我不明白。」
「你搶我的男人,我不能白白讓你擁有一切。」
葉安想通了,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何必苦守著,但是她也不想讓對方太好過。
「所以你要我結紮,或者一輩子都不能和玄有夫妻之名?」葉寧問道。
「是的,你只要做到其中一點,讓我心裡舒服些,其他好說。」
「如果不呢?」
「那我會纏著你們不放,我的決心毋庸置疑。」
葉寧點點頭,忽然笑出來。
「你笑什麼?」
「我想哭卻哭不出來,只好笑了。」
「你不要恨我,是你先把痛苦送給我的,我這個人心眼很小,不能忍受男人不愛我,更不能忍受男人背叛我;現在司徒玄移情別戀,你說我怎麼嚥得下這口氣?本來我想自我了斷的,可是我不甘心。」
「我完全明白……」
葉安冷笑,搶白道:「你不會明白的,現在只有媽站在我這一邊,如果不是她覺得對我有虧欠,我想她也不會對我這麼好,一心想彌補我。」
「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明明是姊妹,可葉寧只求兩人先做朋友,也許做朋友比做姊妹自在,朋友可以絕交,姊妹卻是不得不選擇的宿命。
「我們還是做姊妹吧!我這人不大交朋友的,世上哪有真正的朋友?朋友只會出賣你罷了。」葉安憤世嫉俗的說道。
葉寧接不下話,所以保持緘默。她想,如果她和葉安像尋常姊妹一樣一起生活、一起長大,是不是今天會有不同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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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你不需要理會。」司徒玄微蹙起眉心。
「可以嗎?我可以不理會嗎?」葉寧懷疑。
司徒玄冷不防將她摟進懷裡,「不要煩惱,我會處理,這是我闖的禍,沒理由讓你承擔,我會找她談,看看她想要什麼?」
「我們這樣……會受到詛咒的。」葉寧憂心的抬起頭,秀眉蹙起,黑眸瑩亮。
司徒玄捧起她的臉,柔情的說道:「我們沒有犯錯,如果我們相愛是個錯誤,那也只能怪老天,是老天安排我們相識的。」
「可你本來屬於姊姊……」她說。
「是葉安放棄我在先,如果不是她無端消失兩年讓我遍尋不著,我們不會走到今天,她出現得太晚,許多事都不一樣了。」司徒玄說出了心裡話,一直以來,他總是迴避這個殘酷的事實,不願將這一切強行怪罪在葉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