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不喜歡他調侃的語氣,好像她終究跟別的女人一樣沒什麼差別。
「我有事想跟你說。」她強自鎮定的道。
(好啊,告訴我時間、地點。)
「不!我不是要跟你見面,我要說的事在電話裡就能說清楚了。」她並不打算和他碰面,以免節外生枝。
司徒玄冷峻一笑,(既然不見面,那就什麼都別說吧,因為我不想聽。)
他一副隨時要掛上電話的樣子,換她急了。「不要這樣,你是大忙人,在電話裡講是因為不想耽誤你的時間。」
(我不忙,一點也不忙,你要見我隨時都可以,如果你有事要讓我知道,見面說,不然……最好一個字都別提,因為我一點也不感興趣。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的見外,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你就是這樣,若即若離,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他高傲起來。
葉寧咬了咬下唇,為什麼與他相處時自己總是弱勢的一方?「我不想談這個話題。」
(不想談是嗎?那就別談,我也不想自作多情的黏著你不放。)
葉寧擔心他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旋即說道:「好,我們可以見個面。」
(我現在就去接你。)司徒玄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不,不是現在,我要上班,你告訴我要約在哪兒?我下班去找你。」
(上班?你為什麼要上班?)他有些不悅。
「我要生活,自然不能不上班。」
司徒玄冷哼了聲,(你可以不必這麼辛苦的,我可以養你。)
葉寧對他的話十分厭惡,「是啊,高高在上的你根本不知民間疾苦,遇上女人只會對她說『你可以依附我』。」
司徒玄大笑,(不知民間疾苦嗎?我曾經有過怎樣的生活你無法想像的,算了,你總是這樣,不瞭解我卻又喜歡妄下斷語,你以為我是個隨便的人嗎?)
「我妄下斷語?」她覺得可笑。
(不說了,我不想重逢後還要跟你為了一點小事吵架,如果依附我會讓你感覺自尊受傷,我完全尊重你;等你下班我去接你,不要拒絕我,這是我最大的底限。)
葉寧不再抗拒,因為她很清楚,有求於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放低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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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寧比預計下班的時間晚了一小時,老闆到上海出差去了,正好有一批貨趕著要出,所以特別的忙碌。
司徒玄把車子停在葉寧公司的大門口,不在乎下班的人潮看見他;相反的,他要讓所有認出他的人瞧見他正要約會的女子是誰。
眾目睽睽之下,葉寧鑽進了他的車,她知道不能拒絕,雖不知他為何要在人前將她接上車,卻也明白他的個性一向喜歡張揚,只是不知道他是天生愛張揚?還是認識她之後變得愛張揚?
「想吃什麼?」
她搖搖頭,「不餓,下午四點吃過點心。」
「你這樣我沒辦法和你談話,才剛開始呢!你就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司徒玄不悅地道。
他當然有生氣的理由,從不等人的他,不只破例等了人,還等了一個小時,要不是葉寧在他心裡有特殊地位,他肯定掉頭就走。
「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是真的不餓。」
他蹙了下眉,「心情不好?」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不是我的事。」
他有些困惑,「所以你是為了別人的事求我羅?」
她點點頭,用一種誠懇的語氣說:「是李庭的事。」
司徒玄旋即臉色一沉,不滿全寫在臉上。「我就知道她會去找你,你這個傻瓜,你當她是朋友,她卻當你是陌生人!」
「朋友就是朋友,怎會是陌生人?」她清楚李庭的為人,可沒必要在他的面前承認她被朋友出賣了。
「她害過你,你還幫她?不是你太單純,就是她太厲害了!」
葉寧瑟縮了一下。
「怎麼,會冷啊?」
連如此細微的動作他都注意到了,她有些意外。「不冷,只是不喜歡你說的話。」
「實話總是傷人的,你要我出面替李庭擺平那件事。說實在的,我還真是不願意,因為她根本不值得我去幫她。」
「她是我的朋友。」她輕聲重申。
司徒玄睇她一眼,「你真是莫名其妙,那樣的女人你還要我幫忙是嗎?」
「答應人家的事,不能不幫。」她知道他很為難。
「多少錢?」他也乾脆,趕緊答應下來,幾百萬他還付得起。
「不是錢的問題,我不要錢,李庭也沒說要湊錢擺平這件事,她要的是緩和歌迷的情緒,不要包圍歌迷會,弄得人盡皆知。」
司徒玄顯得有些意外,「就這麼簡單?」
葉寧頷首,「李庭並不是貪婪的人,她只是……只是有一些市儈罷了,這年頭誰不市儈呢?」
他冷哼一聲,「是嗎?誰不市儈?可你為什麼就不市儈?我倒是希望你能市儈一些,至少在我的面前不要表現得……怎麼說……這麼的無所求。男人通常不喜歡這樣的女人。」
她一笑,「是你不喜歡,還是男人不喜歡?」其實她不在乎。
「你想清楚了嗎?」他突然問道。
「呃?」
「我們之間的關係啊!」他饒富深意的看她一眼。
她沉吟半晌,決定保持沉默。
「為什麼不說話?我以為你一向很清楚。」他反而喜歡她的沉默,因為在某種涵義上她的心是猶豫不決的,只要不確定,就表示他倆之間還是可以有所期待。
「我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能有什麼選擇。」她苦笑。
他瞇起眼,「你可以選擇我。」
「不!我不可以選擇你。」她堅決的說道。
她的回答司徒玄並不意外,「是沒有意願還是不能?」
「呃!」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解釋道:「如果是沒有意願就此較棘手;如果是不能,一切好談。」
她沒料到他的口才這麼好,她以為他最多只能用歌聲迷惑人心罷了,原來她對他並不是很瞭解。
「既是不能,也沒有意願。」葉寧回答,把球丟還給他。
他歎了一口氣,「我真的這麼差勁嗎?」
司徒玄有些感歎,也有些不服氣,在許多人眼裡,他是人人搶著要的香餑餑,可在她葉寧眼裡,他成了一碗隔夜冷飯。
「李庭的事,希望你能幫忙。」葉寧結束尷尬的話題,回到主題。
司徒玄想了想後回答:「本來我傾向於給她一次教訓的,畢竟不是沒有提醒過她們,既然你不喜歡我的主意,我沒話說。」
「謝謝!」葉寧感激的道。
「小事一樁就能打動你,如果我為你做更多其他的事,你是不是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司徒玄似真似假的說著。
葉寧的臉微微泛紅,「我不懂你的意思。」裝糊塗是女人的保護色。
「你懂的,只是不願意面對罷了,我們之間確實有事發生,只是你一直逃避。不過,我不怪你。」他試圖將她逼到絕處。
是啊,肌膚之親都有了,能說他們之間什麼事部沒發生嗎?
葉寧不語,凝望著窗外的街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躲過他的追問;再者,今日見面她只想談李庭的事,再無其他。
「要怎麼謝我?」司徒玄突然問道。
「呃?」
「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你準備怎麼謝我?」
他又問了一遍,很明顯的不是開玩笑。
「我不知道能怎麼謝你。」葉寧低聲的說。
司徒玄詭笑道:「是不是要怎樣都行?」坦白說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也有些不懷好意。
她咬了咬下唇,拒絕的話在深思熟慮後說出:「不行。」
他臉一沉,有些故意的調侃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雖然早已看穿你,可料事如神的感覺並不好。」
葉寧不喜歡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勢氣息,一直以來她都不是退縮的人,偏偏遇見了這個讓人無法招架的對手。
「對不起,我不能對不起我姊姊。」
「如果我說我和她之間的感覺早巳不在,你一定不相信吧?」司徒玄用一種淡然的語氣訴說著他和葉安的關係。
葉寧將自己武裝成冷淡和矜持,因為唯有如此才能得到救贖。
「別說,請你別說,因為我並不想知道。」知道又如何?已經決定的事,她並不想被動搖。
司徒玄挑起眉,自信的說:「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也不動心。」
葉寧低下頭;心抽痛了一下。「我不知道你指的動心是什麼,從一開始……我都是被動的,我們現在的關係,實在不適合談論這個話題。」
他嘴一撇,看她一眼,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怎樣,今後想把我當作陌生人嗎?」
「如果可以當作陌生人……自然是最好的。」她說著違心之論。
「非要這樣嗎?」他低吼。
她不語,有些話說得坦白就不值錢了。
突地,司徒玄將車隨意停靠在路邊,一把抓過她,英俊微慍的面孔朝她壓來,想要獨佔她的思緒控制住他的理智,也許他一直低估了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