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口中那浪漫傳說的真假,常振堯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於是再次確認道:「因此搖情樹絕不可能有分身?」
「百分之百不可能。」後籐莎信心滿滿的保證。
「謝謝妳。」他點點頭,轉過身準備離開。
「等等,你發現搖情樹的奇跡了嗎?」她喊住常振堯,咧開唇問道。
「那跟我無關。」他不屑的扯動唇角。
「你是主人,當然有關。」她堅持道。
「我不是。」他也同樣堅持。
「你送你妹妹之前有先搖來聽過對嗎?」後籐莎意味深長的瞅著他。
「是又如何?」常振堯挑眉。
「那就是了。」她抱以微笑。
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他便轉身走出店外。
什麼奇跡、什麼傳說的?在他這個實事求是的商人眼中全都是無稽之談。
當初會買搖情樹,只是為了搪塞妹妹情人節禮物的要求,就算先搖來聽過又如何?
呵,女人啊,就是浪漫過了頭。
不過話說回來,也許這才是她做生意的高招,洞悉曠男怨女想找尋伴侶的急迫心態,用種種奇跡傳說套在商品上,增加商品的銷售魅力。
也難怪這間元氣招情鋪會如此被廣泛討論,客人會如此絡繹不絕了。
他淡淡地扯著唇,暫時將心思收了回來。
如果後籐莎說的沒錯,那麼,柏安熏手上的搖情樹肯定就是晶晶弄丟的那個。
只是為何又會變成是她弟弟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呢?
他突然發現,他跟她之間似乎總有著許多的意外、巧合跟偶然?
難道真跟搖情樹有關?
嗤,他是怎麼了?竟然開始相信那番鬼話?
常振堯自囈般搖搖頭,上了車,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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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安熏動了動還有點腫脹的腳踝,調整了一個最舒適的姿勢坐好。
想到方才爸爸跟弟弟一前一後的包抄她,不讓她出門,她就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要不是媽媽在一旁幫忙說項,她今天肯定出不了門。
其實她的腳早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除了走路還有點跛之外,其他的跟正常人哪有兩樣?
都是爸爸跟弟弟過度關心,才會把她當成還不會走路的小娃兒,緊張看顧著。
唉,幸好她隨口編了個要拿搖情樹到亞芝租屋處給其他同學欣賞的理由,才成功的甩開了父親跟弟弟的緊迫盯人。
特意挑了個咖啡廳的露天座位,看了看腕表,離常振堯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今天她一定要特別小心,絕對不能再出錯。
「這下可如何是好啊,我的錢啊……」忽地,一個帶著哭腔的沙啞聲音傳入她耳中。
柏安熏好奇的朝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老太太站在不遠處的人行道上,佈滿皺紋的臉龐充滿了不安與難過。
「怎麼辦啊……我要怎麼辦啊……」經過她身邊的行人來來去去,但都只瞥了老婦人一眼,卻沒有人願意停下來伸出援手。
她連忙站起身,一跛一跛的走上前,放輕聲音問道:「老婆婆,怎麼了?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我的錢包掉了,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老婦人顫抖著聲音說。
「錢包掉了?您要不要想想,剛剛曾經到過哪裡?」柏安熏關心的問。
「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想拿錢的時候,就找不到錢包了。」老婦人緊張的道。
「那您知道自己的家住哪嗎?」就怕老人記憶力差到連自己住哪都忘了。
「嗯,我知道,只是沒錢坐車回家了。」想到這裡,老婦人幾乎快哭了。
「沒關係,我先陪您去警局備案,然後再給您錢搭車回家。」柏安熏安撫著她。
「這位小姐,妳真是好心啊。」老婦人感動的握住了她的手,頻頻道謝。
「哪裡,這是應該的。」她不好意思的笑,攙扶著老婦人走向警局。
幸好警察局就在馬路對面,備好了案,又替她招了計程車,當事情辦妥後,才想轉身回到約定的地點,卻又看到一隻瑟縮在馬路中央,顫抖著身子的黑色小狗,川流不息的車流自牠身邊呼嘯而過,險象環生。
沒有一台車或一個人願意為了牠而停下來伸出援手。
看著那個弱小的身影,柏安熏心一揪,顧不得危險,一跛一跛的衝了上去,閃避了好幾台車後才靠近到小狗身邊。
「不要命啦?」
「搞什麼東西?」
無視那些辱罵,柏安熏蹲下身,伸出手,輕柔的對小狗道:「小黑不要怕喔,我馬上帶你回到安全的地方。」
而小黑狗也許是曾經受虐或驚嚇過度,竟然一個張嘴就咬上了她的手。
「啊——」強烈的痛楚自她手掌襲上心頭,讓她不由得痛呼出聲。
忍住疼痛,她還是朝小黑狗擠出笑來,任由牠咬住自己的手,將牠抱入懷中安撫著。
小狗似乎也感受到她對牠沒有惡意,漸漸鬆開了嘴,聽話的讓她抱著。
好不容易才抱著小狗回到了安全的人行道上,還來不及反應,小黑狗已經一個掙扎跳躍了開,一溜煙就消失了蹤影。
而這一切全看在早已開車停在一旁的常振堯眼中,跨下車,他走向她。
「呃,對不起,你等很久了嗎?」柏安熏連忙低頭看了看手錶,已經過了約定時間二十分鐘了。
「還好。」看著她對自己笑,他的心中突然有某處被觸動了,有些不同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雖然笨拙糊塗,但那份純真善良卻是那麼耀眼,讓人無法將目光自她身上移開。
「對了,搖情樹我放在咖啡廳裡。」柏安熏朝他抱歉的笑,不敢再耽擱他的時間,趕緊回頭走向咖啡廳。
看著她討好的笑容跟一跛一跛的纖細背影,他的心頭突然抽痛一下。
奇怪,他是在心疼跟愧疚嗎?
這個突然的念頭讓他有點不能適應。
輕蹙著眉,他也跟了上去,可才走近咖啡廳,就看到柏安熏呆立在桌邊,口中喃喃自語。
「不見了……我明明放在桌上啊……」她快要瘋掉了,怎麼桌上會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呢?
「妳確定本來是把搖情樹放在這裡嗎?」常振堯再次確認。
「嗯。」她點點頭,沒去注意他怎麼會知道那音樂盒叫搖情樹。
「小姐,請問妳有看到方才放在桌上的東西嗎?」常振堯攔下一個女服務生詢問,大略敘述了下搖情樹的模樣。
女服務生側頭想了想,隨即像想起什麼似的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男生把它拿走了。」
「男生?請問妳有看到他往哪邊走?長什麼樣子嗎?」柏安熏急忙開口追問。
「我不清楚耶。」女服務生搖搖頭。
「那請問他走多久了?」她不死心的再問。
「大約十幾分鐘有吧。」女服務生想了想才回答。
「那——」她還想再問,卻被常振堯給制止了。
「謝謝妳。」朝女服務生禮貌的道謝之後,他二話不說便拉著柏安熏往外走。
他的大掌握著她的柔荑,若是平常她一定早就臉紅心跳,興奮得無以復加了,但現在的她只感受到緊張的情緒,一點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他牢豐的握住。
「對不起,我又把事情搞砸了。」她真是笨得跟豬一樣,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他突然停下腳步,眉頭微蹙的望著她,還沒開口,柏安熏似乎察覺到什麼,連忙改正道:「對不——呃,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說那三個字。」
常振堯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了她的腳一眼,突然把她橫抱而起。
霎時路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讓她瞬間羞紅了臉。
「我沒時間等妳慢慢走。」他回應她詢問的眼神。
雖然他的話簡短冷淡,但聽在她耳中已覺得暖烘烘,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他是在關心她的腳還沒完全康復吧。
「謝謝你。」她輕聲道謝。
依偎在他寬廣的胸懷中,呼吸著由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煙草味,頓時讓她有種車福到快要昏眩的感動。
如果世界現在就要毀滅,她也完全沒有遺憾了。
常振堯將她抱進車內,下一會兒,車子已在車流之中。
看著他英俊的側臉,柏安熏晶亮的眸底,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愛慕之意。
車子忽地又在路邊停住。他轉頭望向她,第一次仔細的打量她。
不可諱言,她擁有一張美麗的臉孔,完美比例的五官,實在很難挑出什麼毛病,尤其是那雙靈活的大眸,更是搶盡了所有的鋒頭。
想起她那日裝扮後的嬌媚,他發現自己更欣賞她素淨的秀麗。
美麗的女人他看太多了,但卻是第一次看到擁有這般無瑕眸光的女子,那是種從未被污染過的靈性——率直而坦誠。
是因為她的善良吧?他沒有忘記今天下午她在別人都袖手旁觀時的行為,而那的確讓他感到驚訝。
「妳不問我要帶妳去哪裡?」依照她單純的程度,說不定他把她賣了,她還會幫忙數鈔票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