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為什麼帶她回來,而沒把她直接送回家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個因素是因為在她被迷昏的狀態,如果直接送她回家,會造成她父母的驚恐,說不定她父親有高血壓、心臟病之類的,到時當場嚇得中風,那可不妙。
再者,他可能會被她家人認為是採花淫賊,活活被打死。隔天的報紙頭條,就會出現斗大的「佐轍保險集團的總裁摘花不成,被活活打死曝屍街頭」的字樣──
難看啊,他弦佐轍一世英明,怎麼可以落得曝屍街頭的淒慘下場!
所以,昨晚他就把她扛回來睡他的床。
原本想等她醒了之後,盤問一番再放人,誰知道……
他吃完晚餐回到房間,她還在睡;他洗完澡出來,她一樣還在睡,可惜她沒看到他全身赤裸的猛男秀。
他搖搖她,叫了十遍她的名字,不放心的測了十遍她的呼吸,這期間,她還是沒醒。最後,他靜坐在她身邊,靜靜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可能有流下一些口水,好在,她還是沒醒。
最後的最後,他忍不住想睡了,要躺在床上和她共枕眠,抑或是選擇絕對會睡到摔下地板的沙發,讓他跋前疐後,陷入兩難。
他能跟她共睡一床嗎?笨,當然不行!
雖然他是很想啦,但是,她一醒來若是發現「敵軍欺近」,肯定二話不說做了他!
其實,最重要的是,男女授受不親,他是不介意外加很樂意跟她親,就不知道她的想法──在人權高漲的現今社會,要尊重自己,也尊重別人,總不能說她陷入昏迷,他就擅自做主替她點頭。
最後的平方再平方,沙發是他唯一的選擇。他睡不慣其他客房,也怕她醒來後,找不到人會哭……
總之,太多顧慮的結果是,一整個夜晚,他摔下沙發十次,爬上去十一次,多的一次是剛睡時躺下去的那一次。
「我……你……是你派阿發去把我擄來的?」
黑雨蝶努力的回想昨晚發生的事,她依稀記起阿發打電話告訴她吳佩雅住院,要她去幫忙照顧一事……
後來,阿發把她載到山上,說了一些令她不舒服的話,她想跑,結果……她跑到哪裡去了?之後的事,她怎麼都不記得了?
「阿發?那是誰?」弦佐轍站起身。一個晚上摔了十次,睡得還真累。「喔,妳指的是把妳迷昏的那個人吧?他不是我的人,我的人叫作阿K,不叫阿發,懂嗎?」
「迷昏!?」黑雨蝶驚地瞪大了眼,後知後覺的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衣物有沒有完好如初。
「放心,我對一隻睡死的小豬,沒興趣。」拿來掛在衣架上的襯衫穿上,他從容不迫的走向床邊。
「妳應該感激我的,我救了妳一命,嗯,這麼說太嚴重,總之,是我從那個阿發手中,把妳扛回來的。」
見他步步逼近,她警覺地跳下床。
「少騙我了,如果你和阿發不是一夥的,你怎麼可能會剛好也到山上去,還救了我?」
她兩手舉在胸前,握拳,做出備戰狀態。
聞言,弦佐轍咧嘴一笑。看來,她不只漂亮,還挺聰明的,沒有傻乎乎一味地相信他的話,還會推理咧!
黑眸中,多了一分除了對她美貌之外的激賞。
「問得好!因為我原本要去找妳,後來看到妳上了他的車,我的直覺告訴我,妳有可能需要我,所以我就一路跟上去。」他不諱言自己原先是要去找她。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二話不說,她的拳、她的腿齊發,攻向比她高了二十公分的弦佐轍。
一掌握住她的拳,一腳踢開她的腿,兩個比打呵欠還小的動作,輕易地將她箝制住。
「妳應該相信我。如果妳真的聰明,而且比幼稚園的小孩多那麼一點推理能力,妳就會知道,我是善良族群中的一人。否則,我幹嘛把妳從山上扛回來,禮遇妳讓妳睡大床,自己跑去睡沙發……重點是,我還克制了男人本生,沒對妳怎樣。」
包裹住她小粉拳的大掌,使勁一拉,把她拉到他懷中。彎下頭,他在她耳邊輕聲笑著說:「還是因為我沒有對妳怎樣,讓妳覺得面子掛不住,所以惱羞成怒,生氣了。」
咬著唇,兩道細眉怒鎖,黑雨蝶使勁全力想踢他,但他卻易如反掌的制住她。
接著,他的腳往她腿後一個橫踢,她重心不穩往後倒在床上,他也順道的倒在她身上──
「開個小玩笑,妳幹嘛真的生氣了?」把她制伏在身下,她帶著怒意的紅顏,一樣讓他傾心。「還有,忘了告訴妳,我也是跆拳道黑帶的。」
「你……走開!」
「妳確定?如果我真的走開,沒對妳怎樣,妳不會生氣?」咧嘴笑著,她氣嘟嘟的模樣,還真是可愛。
「弦佐轍──」她急得大吼。
「寶貝,我不就在這兒。」
「救命啊──」
「噓,別叫,妳忘了,這是我家,只有我叫救命,僕人們才會衝進來。如果是我房裡的女人叫救命,他們會懂分寸的充耳不聞。連我家的卡羅,也只會聽我的命令。」他把修長的食指,輕放在她的紅唇上。「卡羅是一隻羅威娜犬,妳想見牠嗎?」
黑雨蝶怒瞪他,朱唇緊閉,不再亂喊。
她不是怕他家的卡羅,她管他家的卡羅是什麼品種的狗,她在意的是,如果她喊救命,說不定他們家僕人真以為他們在房裡搞曖昧咧!
而且,這裡是他家,她就算喊破了喉嚨,也沒人理她。
「放開我。」她的聲音比起前一刻弱了些。
他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把她壓著,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這輩子,她頭一回被男人給壓住,她可以感覺到他其實沒那麼下流,至少他沒有趁機對她毛手毛腳──
可,兩人的雙腿交迭,很曖昧咧!而且,為什麼她感覺到他身下某種東西正快速的在膨脹中──
原本一直逗她的弦佐轍,察覺到自己因和她過近接觸,體內的雄性激素沒經過他簽名蓋章核准,逕自急速上升──
起身,他走離兩步,和她保持距離,免得他一衝動,吃了她。
背對著她,炯炯發亮的深邃黑瞳,因身體強力克制住翻騰的慾火,呈現僵直狀態。
「我只想問妳一個問題,我跟妳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否則,慶功宴那晚,妳為什麼沒搞清楚狀況就踢我?」
「你……你……下流!」
黑雨蝶滿腦子想的是方纔他壓著她,他雙腿間為何會有東西快速膨脹,想通了之後,她滿臉羞得通紅。
低頭,她跑向門邊,開了門,沒頭沒腦地衝了出去──
弦佐轍回頭一看,見她衝了出去,想必她是被他某處過人的雄壯給嚇到了,可他明明沒對她怎樣,為什麼老要罵他下流?
身強體壯,精力過人,不是他的錯呀!
輕笑了聲,他拿起電話,直接和管家對話。「力叔,叫司機送那位小姐回家。」
「是。」管家在電話另一端回應。
掛上電話,弦佐轍無奈一笑。
每回遇到她,他總想呵護她,可就不知道為什麼搞到最後,他都會無辜的成為她眼中的一匹色狼,每每在她離開前,總不忘奉送一句「下流」給他。
難不成,其實他本人真的很下流,只是當局者迷,自己渾然不覺?可,話說回來,如果他真的下流,為何方纔他沒有對她霸王硬上弓?
若是方才換成別的女人,他絕不會考慮太多,事實上,泰半的女人,不會讓他行猶豫的時間,因為她們會直接撲到他身上。
為什麼他會那麼在意她的感覺?
此刻,他霍地領悟到,他想找她把那晚的事問清楚,其實就是在意她對他的看法,要不然,一些八卦雜誌扭曲他們慶功宴的原意,他都不在意了,怎會去對一個小女人計較?
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原來,在意一個女人的感覺,其實也不壞嘛!至少,他現在就開始期待能夠和她再見面,而且,他已經記牢她的名字、她的長相,還有她的跆拳道身手……
以往女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他從沒記住過誰的名字,現在,心上有了個女人的名字,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嘴角的笑紋加深,兩手環胸望向窗外,遠處,一名僕人正牽著卡羅在運動場上做每日例行的訓練動作,卡羅心不在焉,頻頻想往牠的美麗女伴莉娜靜坐的方向跑去──
望著更遠處,他的心,竟也飄到黑雨蝶身上去了,明明她才剛離開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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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在自己房裡,趴在床上的黑雨蝶,眼下擺著一本之前看到一半的Judethe Obscure,兩眼卻傻愣愣地望著床頭的Precious Moments水滴娃娃。
從弦佐轍的家跑回來之後,她整個人恍恍惚惚的,連想上課的念頭都沒有,於是便在家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