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啦!歐大設計師,帶我這個鄉下土包子去開開眼界嘛!人家好想看看上流社會所舉辦的宴會……」她像個小孩般,搖晃著他的手臂,漾出一抹無邪的笑容。
「歐陽。」他冷冷地糾正。
他姓歐陽,單名烈。
是複姓!
「宇宙無敵超級有才華、帥到令人頭皮發麻、酷到掉渣的【歐陽】設計師,小的衷心地懇求你出席【雅巢居】所舉辦的宴會,領那座你看不入眼、但別人都羨慕到死的獎座好不好?」她軟聲軟調地央求著。
撒嬌,果然是軟化男人最好的武器。
連歐陽烈都抵擋不了這既溫柔,又狡猾的攻勢,為了討好她而棄守了自我的原則。
「嗯。」他酷酷地允諾。
「那來試穿一下這套西裝!」她將西裝遞給他。
「不要!」他別過臉,拒絕再妥協。「我才不要讓那鬼東西勒住脖子!」
「你不想要打領帶喔?可是我認為你穿上整套白色西裝,一定會像極了白馬王子,酷斃了耶!」薇光為了達到目的,繼續灌著迷湯。總不能讓歐陽烈穿著一身破牛仔衣去赴宴吧?
「我是室內設計師,不是白馬王子!而且我穿全身白色的衣服,看起來會太壯。」他很堅持自己的穿衣風格。
她撫著下顎,美眸直勾勾地打量著他魁偉的身材。他長得挺有型的,雖然不適合走俊美路線,但是只要稍微改變一下髮型和穿著,就頗有當白馬王子的本錢。
「那就走隨興酷帥路線怎麼樣呢?就維持你現在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再加上這件白色西裝外套好了。」
在她的哄勸之下,歐陽烈百股不情願地站起身,套上了白色的西裝外套.
他一身輕便隨興的牛仔褲,搭配上白色的手工西裝,合宜的剪裁襯托出他頑長英挺的身材,帥氣中帶著幾分獷悍,彰顯出強烈的個人特色.
「又酷又有型,挺適合你的!」她眼底流露出激賞的光芒。
「這樣可以了吧?」試穿完畢,他脫下西裝,放在沙發上。
薇光彎下腰,打開化妝箱,取出剪刀和梳子,還有一條乾淨的布巾,指揮他坐在椅子上。
「又要做什麼了?」他沉著一張酷臉,瞟見她美麗的星眸掠過一抹狡光,這才知道自己又被算計了。
「你都已經答應要出席宴會了,就順便把頭髮剪一剪吧!」她笑得眼睛瞇瞇的,將黑色的布巾圍在他的肩膀上,準備替他剪髮。
「妳行不行啊?」歐陽烈疑懼參半。
他向來不習慣與陌生人太過接近,也不喜歡被碰觸,所以除非必要,否則他不輕易讓人在他頭上動刀剪髮。
「我也算是小有名氣的造型師,剪個頭髮對我而言還不算太困難。」她為自己的手藝打包票。
她傾身靠近他,一手拿起梳子,一手拿著剪刀,梳起過長的髮絲,利落地修剪著,將他一頭過肩的瀟灑長髮,修剪得清淨儒雅,露出深邃的黑眸、剛毅的下顎。
她嬌小的身軀忙碌地周旋在他的身邊,將兩側的髮絲修剪整齊。
薇光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而微甜的茉莉香氣,縈繞在他的鼻翼,竄入他的心肺,騷動著他躍動的心。
歐陽烈抬眸,觸及她渾圓的胸線,胸臆間湧起一股熱流,灼燙了他的體膚。
他很想愛她,想留住這美麗的時光,所以不斷地拖延房子的裝潢進度,就怕一離開,她身邊再也沒有他立足之地。
他想坦蕩地表達他的愛,就怕駭著她,更怕破壞這份和諧,讓兩人連朋友都做不成。
「好了。」她滿意地放下梳子和剪刀,撤下圍在他肩上的黑巾。
「我看看。」他扒扒利落的短髮,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她將鏡子遞給他,笑道:「是不是很帥啊?」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剪短髮了。」他看見鏡子裡映出,一張清峻剛毅的臉龐。
「再來只要把鬍子刮乾淨就好了!」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對面,將刮鬍霜擠在手心上,均勻地抹在他的下顎和腮頰上。
歐陽烈抿緊唇,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她。
她噙著笑,安撫道:「放輕鬆一點,我技術挺好的。只要再把你的鬍子刮乾淨,就大功告成了。」
她手中亮晃晃的刀面,令他神經緊繃。
「阿烈,你現在很緊張對不對?」她頑皮地眨眨眼睫,拍著他的肩膀繼續說道:「放心,你平常對我這麼好,我會『刀下留人』,不會刮傷你的臉。」
她抬起他剛毅的下顎,小心翼翼地將他臉上的白色霜沬輕輕刮起,剃除髭鬚,露出一張線條方正、峻峭的臉龐。
她欺近他的臉龐,驀地,一股淡而好聞的男性氣息縈繞著她,令她耳根灼燙,心跳如擂鼓.
「好了。」她意識到兩人的距離太過親密,正要退開來時,腰身卻被他強而有力的大掌給扣住,動彈不得。
他灼熱的眼神瞅得她心慌意亂,令她白皙的臉頰暈上一層紼紅的光彩。
「阿烈……」她怔住,感覺到自己柔軟的身軀熨貼在他結實堅硬的胸膛上,親密得沒有一絲距離,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強而穩健的心跳聲。
如此曖昧且危險的距離,令她體溫騰升、心跳加速。
她煽動的羽睫、翹挺的鼻尖、嫣紅的唇辦,在在都令他的自制力失控,再也壓抑不住胸臆間湧動的情潮,忍不住托起她的下顎。
薇光抬起臉,就著他深邃的眼眸,像是被施了魔法般,馴順地閉上眼睛,屏住氣息等待著他的吻。
歐陽烈側著臉,欲攫住她的芳唇。
突然,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兩個人的動作,令她回過神來。
他咬著牙,無聲地悶咒著。只要再一秒,他就可以品嚐到她誘人的芳唇,盡情地宣洩滿腹的激情了。
薇光窘紅著臉,推開他,發現是自己的手機在響,連忙狼狽地站起身來,接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機。
「薇光,妳在忙什麼,怎麼這麼久才來接電話?」鍾尚諾的聲音從遙遠的那一邊,傳進了她的耳膜。
這一刻,她突然分不清楚是歐陽烈曖昧的舉止讓她悸動,還是鍾尚諾捎來的訊息令她的心熾熱起來……
「尚諾,你人在哪裡?」她直覺地喚出鍾尚諾的名字。
頓時,歐陽烈滿腔的熱情凍結住,俊朗的神情漸漸被一層陰鬱掩埋著。
她喊出鍾尚諾的名字時,恍若有一把利刃往他的心窩刺去,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嘲諷地勾起唇角。明知道她的心早就被鍾尚諾霸住了,他還在期待什麼呢?
冷著一張臉,他拿起鑰匙,甩上門板,踩著憤恨的腳步離去。
薇光持著手機,眼角的餘光瞄見他愁悒的背影,一顆心就像迭滿鉛塊般沉重不堪.
耳邊明明聽著鍾尚諾的聲音,她卻把視線佇留在歐陽烈的身上。
她開始懊惱著自己的軟弱與自私,在心裡嫌惡起自己……
第六章
丁薇光忍著腳痛,套上高跟鞋,纖細的身軀穿著一件藍色的及膝洋裝,合宜的剪裁襯托出她清麗高雅的氣質:心型的巴掌臉上化上淡淡的妝容,一頭及肩的長髮垂瀉在肩上。
她下了出租車,踏進「諾爾頓飯店」。她是接到鍾尚諾的電話邀約,特別前來參加鐘尚諾和演藝學苑所舉辦的「夏日影展開幕記者會」的。
她一顆心懸得高高的,自從上回在餐廳分手之後,他們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她有好多話想告訴他。
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她踏入記者會的現場。到處都是閃光燈和攝影機,耳邊則迴盪著悠揚的樂音和賓客吵雜的交談聲。
她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搜尋著鍾尚諾的身影,終於,在幾個媒體記者旁,她找到了他。
「尚諾……」薇光忍著腳底傳來的不適,臉上漾著笑容。
「薇光,好久不見,最近好嗎?」鍾尚諾西裝筆挺,客套地問道。
「我有打電話給你,可是都聯絡不到你……」她軟軟的語調裡,隱藏著濃潰的埋怨。
「因為我工作比較忙,抽不出時間撥電話給妳。」他攬著她纖細的肩膀,安撫道:「妳看,我現在不是主動找妳了嗎?」
「嗯。」她漾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妳東西帶來了嗎?」鍾尚諾問道。
「你要我帶化妝箱來做什麼?」她疑惑地瞅著他。
「我們等會兒要開記者會,有幾個新人的妝搞不定,所以想請妳來幫他們化妝,現在人就在後方的休息室裡,我帶妳過去。」鍾尚諾拉起她的手,穿過人群,撩開簾幕,走往甬道。
「尚諾……」她忍著腳痛,整個人幾乎是被他拖著走。
「你這次要回來多久?準備住在哪裡?新片拍的怎麼樣了……」薇光一手拎著化妝箱,步履蹣跚地跟在他的身後。
「時間有點趕,妳先幫他們化妝,我出去外面和媒體記者們打招呼。」鍾尚諾命令道。
「可是,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她拉住他,卑微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