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對她的關心與莫名的感覺,鐵柏萊抬手耙過一頭微亂的金髮,無奈地重重吐出一口氣——
算了,就當她年紀太輕,不懂事,讓她一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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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與她發生爭吵,鐵柏萊決定拿出自己所有的耐心與包容心,來對付姜芯嵐每隔幾天就來一次的失常。
而這陣子因為她受傷的關係,他在她身上又投注了更多的時間。
以往為擴展集團事業版圖,而經常性加班工作的他,開始比誰都準時下班,最近還有提早下班的跡象。
現在可以說,除了正常的上班時間外,鐵柏萊幾乎將其餘的時間都留給她,也比以往更為關心、注意著她。
這天因為出席柏特萊家族聚會,而較晚回家的鐵柏萊,一進門,就因為發現她在拖地板而臉色大變。
「是誰准你拖地的?!」快步進大廳,他怒得一把搶走她手上拖把。
「鐘點女傭感冒請假,所以我想……」
「那就等她來再拖,這是她的工作,不是你的工作,去坐下!」
「我都已經快拖好了。」她知道他又在對她好了。
雖然那天在醫院裡,她故意惹他生氣,但他一樣擔心著她的腳傷,一樣關心她,教她的心好亂、好亂。
「就剩大廳而已。」她不想再惹他生氣,但也不想事情只做一半。
芯嵐上前一步,想拿過被他緊抓在手裡的拖把,不意地,她腳下一滑。
「哎!」
鐵柏萊一驚,及時出手攬回她。
「有沒有怎樣?扶她坐到沙發上,他在她跟前蹲下身子,緊張之情溢於言表。
「腳傷都還沒好,萬一又……」他又急又氣說道,「就告訴你不要做這些家事了,你就是不聽,就是想跟我作對,想惹我生氣!」
「你——」凝進他充滿關心之情的藍眸,望著他因她差點摔倒而驚心的表情,一股感動暖流滑過她心頭。
「你看看現在,又傷到了吧?你可不可以聽話一點,不要再逞強?」
看著他又要生氣的酷顏,芯嵐驀地緊閉雙眸。
雖然他字字嚴厲,雖然他口氣極差,可是她知道,這一刻,他是真的在關心她而不是在做戲。
那以前呢?她是不是也誤會他了?其實,他是真的願意對她好?
「怎麼了?又扭到腳了,是不是?」該死的!他臉色驟變。
張眼看進他惱怒的眼,想著他對她的好,想著他對她的包容,再想著她對他的無理與挑釁,芯嵐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霍張雙手,緊摟住他,也緊緊依偎著他。
她不想他討厭她,不想再故意找他的麻煩,也不想再故意跟他作對了。
她只想……只想喜歡他,然後,愛他……就算只有短短的數月。
「我送你到醫院!」她的異常,教他緊張,一起身,就想抱起她。
「不要,我的腳沒事。」
「真的?」看著她的紅眼睛,他懷疑。
「要不要我跑給你看?」她凝淚微笑。
「你……」看她已經會笑,他心情穩下許多,臉色也好看不少,「是真的不疼嗎?」他還是不放心。
「真的、真的!」她重點頭,強調。
想開了,她不想再鑽牛角尖,不想再拒絕他的好與他男人的溫柔。
「從現在起,我也要對你好,也要對你溫柔,我會聽你的話,不會再故意惹你生氣。」她認真說。
光是過一段開心、快樂的自由生活還不夠,她還要為自己留下一段幸福美好的回憶。
「你人不舒服嗎?」她的改變,教他很緊張。
她剛有撞到頭嗎?還是發燒了?柏萊抬手碰觸她的額頭,試她的體溫。
「當然沒有,我現在很開心、很快樂。」抓下他的手,她揚起笑顏,起身撿起倒地的拖把,想把工作做完。
「你又想做什麼了?」他臉色一變,伸手又搶過。
「事情只做一半真的很奇怪,就讓我拖完大廳好不好?」她雙手合十,眨著清瞳,學著撒嬌。
「你實在是……」搖頭,他無奈,「算了,我來拖,可以了吧?」
「你要拖地?」芯嵐目瞪口呆。他很大男人的。
「對,我拖地!」呼出一口悶氣,他脫下西服外套,捲起袖子,指著沙發,「你去那邊給我坐好,不准亂動。」
從小到大他沒做過一項家事,但是,沒做過也看過。
咚,將拖把浸入水桶中,拿起,甩地,啪!他開始拖地……不是,他是開始劃大字、寫毛筆。
劃過來、寫過去,他繞著近百坪客廳拖來拖去,嘴裡不斷的罵著——
「可惡,大廳為什麼這麼大!」
聽著他的抱怨,芯嵐曲膝坐在沙發上,看著被他一路劃過而濕淋淋的地板,黑瞳晶亮,笑意閃爍。
她從沒看過一個不甘心的大男人拖地,而今天她見識到了。
大男人因為不甘心,把大廳地板拖得像淹水,他的家事成績零鴨蛋,可是她知道他會是個很疼、很寵妻子的好丈夫,誰嫁他,誰幸福。
只是現在,她的心好酸……
埋首膝間,不想看他,她想學鴕鳥,不看不想,然後不心酸。
可是,心一樣酸,還會痛,因為將來被他疼、被他寵的妻子,不是她……
「百合?」拖完濕漉漉的地板,他發現她異常安靜。
她不動。
睡了?柏萊傾身小心想抱起她,卻意外對上她揚起的頭,水亮的瞳。
他知道她心中藏有心事,他想替她解決,但她不說他什麼也無法做,因為他曾經承諾不過問她的私事,不私下調查她。
但是他真的不喜歡她眼中的幽怨,那模樣教他心疼……吻她斂下的眸,他想吻去她心中的淒怨。
「如果你心中有事,可以跟我商量,我會有辦法……」將她抱進房間,輕放在大床之上,他想告訴她,他有能力可以為她遮風擋雨。
「我……姜芯嵐。」看著上方的他,她搖頭,說著自己的名字。
她要把幸福緊緊握在手中,豐沛她的生命,還要他記住她的名字。
他怔住。
「我的名字,姜芯嵐,姜太公的姜,草頭心,山風嵐。」
「你……」霍地,笑意揚上他的眼,學著她道:「我是鐵柏萊,鋼鐵的鐵,木白柏,車頭來,記住了嗎?」
鐵柏萊?這名字好熟。
「在想什麼?」
「想你的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是嗎?」舔吻著她豐潤的紅唇,他嗓音沙啞,「有空再想,現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時候,懂嗎?」
「嗯。」不再說話,她送上自己的唇。緊擁著身上的他,她與他肢體交纏,吻上他寡薄的唇,以自己的溫柔索求他男人的狂猛與愛憐。
她決定要珍惜有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芯嵐,你——」她的主動教他岔了口氣。
「你不喜歡?」她雙頰泛紅,退卻。
「不,我喜歡,相當的喜歡……」愛撫著她纖細的嬌柔,他激情難耐。
為了她的腳傷,他已有幾夜未曾碰她,就怕一不小心太過激動,會害得她傷勢更嚴重或弄疼她。
但今夜,他一再壓抑的激情慾望,已被她挑起,且一發不可收拾。
疾速褪去兩人身上的礙事衣物,柏萊藍眼沉亮,衝動而亢奮的狂猛頂進她,剎那間與她結合為一,再次感受那教他難忘懷的炙心快感……
第六章
雖然,姜芯嵐目前依然絕口不對他提及家人與朋友的事,但是現在,她已經願意把她個人的事告訴他,她的改變讓兩人關係向前躍進一大步。
似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近來的鐵柏萊神清氣爽、神采飛揚,還經常面帶笑容地主動向他人打招呼,看得眾人嘖嘖稱奇。
然而,看著他如此明顯的轉性與改變,海倫的心開始一天天往下沉,為了他的好心情,她幾天睡不好覺。
尤其最近,他的無名指上,還多了一隻教她看了就刺眼的男戒。
如果她的記憶沒錯,那是金品店裡「戀心」對戒中的男戒,可想而知,另一隻女戒就在他神秘情人的手指上。
為此,她天天想著要怎麼破壞他跟神秘情人的感情,只是想來想去,想破了頭,她什麼辦法也沒想到,而原因就出在她對這次的情敵所知有限。
除了知道情敵名叫百合,很年輕,以及曾代柏萊替情敵訂購名牌服飾而知道對方的身高、體重及三圍外,其它的,她什麼也不知道。
因為柏萊從不帶她的情敵公開出席任何宴會場合,也從不讓見過那朵花的人對外多嘴,更不讓外面的傳言,干擾到他與她的私人生活。
簡言之,直到這一秒鐘,海倫對「百合」還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而這樣的感覺,教她坐立難安、有如芒刺在背……
這天下午三點,陪同鐵柏萊參加國際商務會議的海倫,踩著自信又驕傲的步子,亦步亦趨緊跟在鐵柏萊身邊,走出雄偉大樓。
「總裁,司機已經把房車開來了。」她指著停在前面的一部勞斯萊斯。
「嗯。」他點頭,邁開大步走向豪華黑色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