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會賺他?我……」
「既然你沒有嫌他,那就這麼決定了。除非你要帶著愧疚度過一生、讓良心指責你一輩子,或是能夠睜著眼看著他傷心而死,那你就拒絕吧!」說完後,連餐點都還沒端上,劉光擇已在孟含琳錯愕的目光下離開了。
她一顆心猛地束緊,心慌意亂地想著這件事。怎麼辦?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無法收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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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好久,孟含琳什麼都吃不下,付了帳後便直接坐車前往劉嘉勁的住所。在羅管家的帶領下,她在客廳見到了他。
劉嘉勁在見到她的瞬間,露出一絲笑容,「怎麼有空過來?我以為你忙著約會,早已經忘了我。」
「對不起,最近我……」
「哈……我只是開玩笑的,你不用對我解釋什麼。」他瞇眼看著她,「你從進門開始,眉頭始終都沒有鬆開過,怎麼,你有心事?」
「沒有,我哪有什麼心事。」孟含琳看著他憔悴的臉,無奈地又想起劉光擇的要求。
「那就好,要不要吃點什麼?」他又問。
「不用麻煩了。」她聳肩一笑。
「那我……」劉嘉勁話才說一半,便在孟含琳吃驚的眼神下突地倒下,雙手直撫著胸口,像是呼吸困難的樣子。
「你怎麼了?氣喘又發作了嗎?」她心急地蹲下身,用力想扶起他,「你不能這麼躺著,告訴我,急救的東西在哪兒?」
「我……我不是氣喘,而是……」孟含琳見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猛按著他手錶上的緊急呼叫鈕。
不一會兒,羅管家衝了進來,並趕緊將他從地上抱起放置在沙發上,然後用她完全沒看過的急救方式向他施行急救。
直到劉嘉勁的氣息漸漸平穩後,她才開口問道:「他不是氣喘對不對?」
羅管家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這是當初被煙熏傷後,傷了肺部的後遺症嗎?」孟含琳瞇起眸又問。
羅管家震了下,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不過……看來這樣的症狀要追隨他一輩子了。」
孟含琳心痛的捂著唇,想起劉光擇說過的話。他的傷、他的殘全是因為她弟弟引起,她這個做姊姊的真能當成與她無關,自在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嗎?
「他現在沒事了吧?」她啞著嗓問。
「對,現在已經沒事了,但誰知道哪時候會再犯。」羅管家歎息道。
她咬著下唇點點頭。那晚,她一直留在那裡陪著劉嘉勁,心裡想著的全是他的病、他對他們家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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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數天的努力,顧宜凱還是無法挽回所有的損失,不過原來所有的進度都在他的盤算中,怎會出這樣的紕漏?
該不會是他身邊有內奸?
本來這一切只不過是猜測,但是就在他被總裁狠罵了一頓,接著被革職之後,接著又看見楊媄蓮那張得逞的笑瞼時,他可以確定這個猜測絕對不只是猜測而已。
楊媄蓮為了報復他的冷淡,居然拿公司的錢做賭注?當然她也不笨,竟然想出要求公司向他索賠損失這招,她也的確夠狠。因此本來還算富有的顧宜凱在一夕之間,居然變成一文不名的傢伙了。
他冷冷一哼,知道自己在出了這種大事後,要在同業間找工作實在不容易,不過他相信事在人為,他一定會安然度過這個過渡時期。
但前提是他需要有個依靠,有個陪在他身邊扶持他的人,或許依目前的狀況來說,他無法給她幸福,但他有信心,只要給他三年,他一定可以捲土重來。
於是今天……也就是七夕情人節,他拿出僅剩的一些錢買了顆鑽戒,打算向她求婚。但下班時間他來到花店,卻見她一臉頹喪地走出店門。
「嗨!」他勉強自己綻出笑容朝她揮揮手,並不希望她因為他目前的慘狀而擔心。
「宜凱,你怎麼來了?」她快步跑向他,「公事處理好了?」
想想這一個星期來他一直很忙,而她也只能為他憂心,每每想打電話時又怕吵到他,想想都只好作罷。
「呃……都處理好了。」他撇嘴一笑。
「那就好。」她輕吐了口氣。
「我們邊走邊聊吧!」顧宜凱攬住她的腰。
「你的車呢?」他以往很少沒開車就過來的。
「被偷了。」他摸摸頭,有些難堪地問:「你不在意有段時間要過沒車的生活吧?」
「怎麼會呢?我一直都沒車,也是這麼過來的。」她彎起嘴角,但直覺他似乎憔悴不少,或許是近來太忙了?
「那就好,我們到前面的小公園走走吧!」
「嗯。」她隨他往一刖走,一等進入小公園後,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轉身抱住她,壓根不在乎公園裡還有別人在,接著他便從口袋中將戒指盒拿了出來,「嫁給我,含琳。」
她心一緊,心中頓時滑過絲絲暖流,只不過……她能答應嗎?
因為就在昨天,她已經答應了劉光擇的要求,決定以自己的下半輩子去報恩了。
「怎麼?是不是不喜歡這種款式?」他俯身看著她那張木然的面容。
「不是……而是我不能嫁給你。」她掩著嘴,淚水已止不住的淌下。
「為什麼?」他笑了笑,「是覺得太早嗎?好吧!如果你想再遲些時候,我可以等……」
「不,宜凱,今天能看見你,我也想告訴你一件事。昨天我已經答應……嫁給別人了,以後跟你也已經不可能了。」她必須很用力的勉強自己,才能對他說出這些話。
「什麼?你已經答應嫁給別人?」他半瞇起眸,「誰?」
她拚命搖頭,除了掉淚之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那個住在別墅裡的男人?」顧宜凱直覺就是他。此時他全身肌肉緊繃著,手臂更是跳著亢奮的肌肉,可以想像他有多麼不敢相信、多麼憤怒!
孟含琳別開臉不說話,因為她的一顆心已經疼到不行了。
「你愛他嗎?」他瞇起眸問:「我不相信你愛他,除非你們最近常常見面?或是其實之前你就愛……」
「我什麼都不想說,你也別再提了好嗎?」她眼神轉向另一邊,看著遠遠草皮上幾個孩子奔跑的情景。
說真的,她要怎麼告訴他這一切錯綜複雜的內情呢?而且說了又有什麼用,難道劉嘉勁就會復原?他臉上的傷、身上的傷就會回到最初嗎?
他逸出一抹苦笑,「這是老天爺的安排嗎?」
孟含琳不解其意的轉首望著他。
「或許它是想將我徹頭徹尾的打倒吧,我真的可以放棄一切,但我最不願意失去的就是你。」他很激動地抓住她的肩,「為什麼連你也要離開我?」
「你……你為什麼這麼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含淚疑惑地問。
他閉上眼,徐徐放開她,「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那就算了。」
現在的他已沒資格奪她回來,儘管他再愛她,但倘若生活堪虞,就算他愛得再深再多,她也不會感到幸福吧?!
「宜凱……」其實天知道,她多想再一次投進他懷裡。
他抬頭又望了她一眼,然後從另一邊口袋中拿出一個裱褙好的,約五公分見方的東西給她,「這是我很久以前偷偷為你畫的素描,本來想找個適當的時機送給你,可現在……如果不嫌棄,你就拿著吧!算是做個紀念。」
她顫抖地接過它,然而淚水早已無序地一顆顆滴落在那玻璃框上。她抹去淚痕,看著裡頭的自己笑得這麼甜、這麼開心……天!可現在她卻狠心地將他推開、沒有給他任何理由的推開他。
再抬眼,顧宜凱已經一步步遠離了,她忍不住心傷的蹲了下來,痛哭不已。直到天黑了、人散了,她仍一個人留在這裡……
她的腦海裡遊蕩著許許多多有著他的回憶,但她已不敢再往未來的方向繼續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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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盂含琳都無精打采地做著事,往往下班時間到了她還待在店裡。李亞芳見了,問了好幾次,都被她含糊矇混過去,見她不肯說,她也就不再勉強了。
恍惚中,孟含琳身上的手機響起,她渾身一震,以為是「他」打來的,急著拿起電話想接聽,後來才發現原來是袁小春打來的電話。
「喂,聽見我的聲音,你好像沒有特別高興的樣子耶!」袁小春以為她接到她的電話會尖叫,沒想到她的聲音倒像是喉嚨打了個死結。
「對……對不起,你怎麼回來了?該不會……」
「放心,我在日本好得很,雖然也嘗過灰心的滋味、遇到過打擊,但我就是要忍下去,這陣子終於已經適應了。我現在是因為某個會議回台灣來出差,才有空打電話給你的。」袁小春笑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