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志要把金至翰踩在腳底下,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金陽皓,一個酒家女所生的小孩,絕對不比養尊處優的金至翰差上一分一毫,他要讓大金株式會社屬於他,金家的一切全歸他管!
這個願望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可以犧牲一切,包括擁有她。
擁有她?
這個想法讓他的呼吸驀地一窒,有點無法置信的呆愣住。
「金大哥,求求你好嗎?我只是想多看看你,我會乖乖的,不吵不鬧不惹你生氣,只要你答應我繼續當你的管家──」
「鑰匙!」打斷她的哀求,金陽皓告訴自己千萬別心軟。
這對他來說並不難,他本來就是個冷血無情沒心沒肺的傢伙。大家都這麼說,不是嗎?
「為什麼?你明明就是關心我的,你明明就是喜歡我的,如果不是,你不會因為我受傷而緊張兮兮的,也不會問我昨天抱我的那個男人是誰,對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拒我於千里之外?我答應過你絕不會干擾你的,你想抱誰愛誰吻誰我都不在意,我只想靜靜的守在你身邊,這樣也不可以嗎?」
「鑰匙!」
「金大哥──」
「請妳不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妳以為我抱過妳就表示喜歡妳、愛妳嗎?別天真了!被我抱過的女人何其多,要是每個都說我愛她,那我不是早結好幾次婚了?」
金陽皓冷冷一笑,撇撇唇,繼續道:「妳真相信這世上有真愛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男人總是把老婆放在家裡,然後在外頭搞外遇、上酒家?告訴妳,這就是男人喜新厭舊的本性!妳醒醒吧!」
他也一樣!就算現在他對這小妮子是有點在乎、有點動心又怎樣?他會忘了她的!一定會!
幽幽地,夏雪看著他,穿過那深不見底的黝黑雙眸,她渴望碰觸到更深一層的他。「我相信這世上有真愛,我也相信金大哥總有一天一定會遇見你的真愛,不管那真愛是不是我,我只要你幸福快樂就好。」
夏雪冷得顫抖了一下,起身從口袋裡拿出他家的鑰匙,遞放在他的掌心裡。「我走了,金大哥您保重。」
雙手環胸,夏雪咬緊唇瓣忍住淚意,衝出了浴室、奔出大門,轉眼消失在金陽皓的院子裡。
金陽皓沒有回頭。
有一瞬間,他真的想過要追上去……
但,追上去幹什麼呢?除了把她狠狠吻一通,然後再狠狠抱她一次之外,他還能替她做什麼?
什麼也不能!
既然如此,又何必追呢?
「你真的夠冷血了。」不知在旁邊看了多少、聽了多久的方雪,披著睡袍走到他面前,睡袍沒綁緊,隱隱約約露出她極度挑逗男人心的好身材。「現在……你還要繼續嗎?」
這個女人,真的很挑釁。
金陽皓挑眉,眼神彷彿可以穿透那層絲絨睡袍,將她的身子一覽無遺,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輕浮嘲弄,長手一伸將她拉過來跨坐在他的兩腿上──
「妳確定妳真的是方瑪士的女兒?」睡袍之下空無一物,他輕輕地托住她飽滿豐潤的臀,她輕吟一聲,不自覺地挪動身子,讓自己更靠近他一些。
「你懷疑啊?」她承認,她當這個冒牌貨當得越來越起勁、越來越賣力了,甚至犧牲演出也在所不惜。因為除了錢之外,她竟越來越被這個壞男人所吸引,真的想把他據為己有。
不過,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當她不是方雪的時候,這個男人可能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會。
「有一點。」他笑了,直言不諱。
要不是方瑪士親自把她介紹給他,他百分之九十九會懷疑這個女人不是方瑪士保護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因為這個方雪太嬌艷、太大膽、太野,這樣的女人何必方瑪士千方百計的保護?以她的個性,要搞定一般男人的糾纏太容易了。
「那就到此為止吧!」方纔那一幕,已經把金陽皓跟那個管家的感情表現得很清楚了,反正之前金陽皓突然想抱她,也是因為怕她生氣所以刻意討好她而已,畢竟從認識他到現在,今天早上可是他第一次想抱她。
「妳生氣了?」她理當要生氣的,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竟然不是很擔心她生他的氣。
「如果我說我沒有生氣,你信嗎?」方雪長腿一滑就逃出他的掌握,退了數步,她雙手環胸直勾勾地睨著他。「你喜歡那個小管家,對嗎?」
「沒有。」他眼裡閃過一抹心虛。
「我不是非你不嫁,你大可不必覺得對不起我。」
「我想娶妳。」
「你確定?」
「百分之百確定。」
「好啊,我嫁,不過你可不要後悔。」
「什麼意思?」金陽皓瞇起了眼。
方雪一笑。「沒什麼意思……只是突然想告訴你,這世上要遇到兩情相悅的愛情並不容易,真的遇到了,也要懂得珍惜才能擁有。」
這世上,真愛難尋呵!瞧剛剛金陽皓對那個小管家緊張兮兮的樣子,再加上浴室裡情不自禁的熱吻……擺明了他愛那個女人;而那個小女人呢?單純的臉上寫滿了對金陽皓的愛戀,更是一點都騙不了人。
不過,她也只能點到為止了,因為她扮演的身份根本不適合再多說什麼。
話落,方雪將睡袍一束,轉身走了。「十五天後就是我們的訂婚宴,我還是先回新加坡準備一下好了,你先把台灣的事情處理完吧,不管公事還是私事,訂婚的事交給我就可以了。」
聲音越飄越遠,金陽皓只好起身追上前去。
「方雪,妳不是剛到台灣而已,怎麼?聽妳說話的樣子,好像今天就要離開台灣了?」那她還跟著來幹什麼?
「對啊,來之前我並不知道有一個女人在這裡……你知道的,我雖然很大方,但是也不可能大方到看著你跟別的女人親熱而無動於衷吧!對了,婚宴要辦在新加坡還是日本,你覺得呢?」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因為她會忍不住真的把他吃了。
方雪笑望著他,他卻心虛得答不上話來。
「隨……便,我的意思是,妳開心就好。」他的笑容顯得牽強。
她沒有想悔婚,對他而言該是件天大的好消息,但不知為何,他的心頭卻好像放了一塊石頭似的,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
方雪點點頭,隨口說著:「既然訂婚在新加坡,結婚就在日本辦,OK?」
反正也沒有真正的婚禮,一切在新加坡就可以搞定了。
「好。」金陽皓乖乖點頭,有點心不在焉。
方雪朝他揮揮手。「那我走了。」
「等一下──」
「還有事?」她回眸。
「妳……不吃醋嗎?」他不相信剛剛在浴室裡的一切她沒看見,但她的反應真是讓人很難理解。
方雪撇撇唇。「那是在認識我之前所認識的女人,所以我不想追究,不過……下不為例喔!」
就這樣?金陽皓愕然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總覺得事情好像有點怪怪的,哪裡怪卻又說不太上來。
這就是所謂的婚姻症候群嗎?
第八章
一個人住在大大的房子裡,有院子,有貓咪,有花香,應該是很幸福的事,可是,金陽皓卻覺得冷冷清清的讓人幾欲發狂。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見鬼的還待在台灣!
台灣代工的新合作廠商已在三天前確定了,他的訂婚宴也將在六天後在新加坡舉行,他卻老推說事情還沒搞定而仍留在台灣,死拖活拖的不想離開。
他一直在等那小妮子回頭再來找他……可惜沒有。
以前不管他如何傷她,她都一本初衷的說愛他,老是出現在他的視線裡,甚至還信心滿滿的說他也愛她的,不是嗎?現在她沒信心了?還是,愛上了那個娘娘腔?
這陣子,對面的屋子裡總是充斥著羅曼蒂克的音樂聲、笑聲,聲音其實不大,但相對於他家的安靜,對門的聲音就顯得非常非常清晰刺耳。
是的,刺耳。
不只刺耳還刺眼。
自從那天看見那個男人把夏雪抱回家之後,那個男人每天都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夏雪的家門口,接她上班、下班,不時的親吻著她的額頭、眉角,自以為體貼浪漫!
這樣還不夠,一個禮拜後那個男人竟然堂而皇之的進了夏雪的屋子裡,有時候待半個鐘頭,有時候待上一個鐘頭,還有時候一待就待上大半夜的還沒走……
就像今天。
天知道那小子在夏雪屋子裡頭幹什麼?短針已經指到十一,長針已經指到十,今天就要過去了,那小子還不走嗎?他打算在夏雪家裡過夜?
光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讓他全身細胞不住地抓狂。
不行!他絕不能容許那個男人在夏雪屋子裡過夜!絕對不行!至於為什麼不行?反正就是不行!管它為什麼!
得想個辦法才行……
金陽皓穿著卡其色背心、卡其色牛仔褲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俊逸非凡,他緩緩地朝貓屋走去,一步又一步,像是要步上斷頭台似的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在貓屋前站定,鼻子一癢,哈啾一聲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