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香雲卻將他摟得更緊,「夏侯公子,你還沒回答人家的問題啊!」
夏侯霄伸手拉開陳香雲所伸來的手,伸出長臂欲將花翎鳳手中所捧的酒罈搶下,卻怎麼也沒料到……
花翎鳳將喝光的酒罈用力放於桌面,發出偌大聲響,並打了個酒嗝。
陳香雲見狀,嚇了一跳,但她今日可是奉了大哥的命令,非得要從夏侯霄口中套出話來,所以又撲向前,緊緊抱著他的腰身撒嬌。「夏侯公子,我們到另一邊講話,這裡多了個人,好礙眼。」
花翎鳳額間青筋暴凸。什麼?!敢嫌她礙眼?「陳姑娘,你最好克制點!」勉強自己柔聲微笑說道。
「克制什麼?」陳香雲反倒板起臉來,「我和夏侯公子有些話要說,你才該識相點離開這裡。」
花翎鳳收起笑容,「是我先來的。」忍……
「那又如何?我的事情比較重要。」
花翎鳳皺緊蛾眉,「你難道看不出來,夏侯公子一點都不想跟你說話嗎?」再忍……
「夏侯公子才不想跟你說話,你沒瞧見夏侯公子一直抱著我嗎? 」明明就是她抱著他,但陳香雲依舊睜眼說瞎話。
花翎鳳滿腔怒火已被挑起,「你最好不要逼我……」忍耐快到極限……
「哈,逼你?逼你什麼?」陳香雲笑著反問,一點都不將花翎鳳的威脅放在心上,眼底更有著嘲諷。
「逼我打出醉拳!」
花翎鳳話尚未說完,緊握的拳頭早已揮了出去,結結實實打在陳香雲那張欠揍的臉上。
忍無可忍!別以為老虎不發威便當成病貓。從沒遇過這麼惹人厭的女人,不揍她個一、兩拳,難消心頭怒火。
陳香雲當場倒地,暈厥過去,臉上有道清楚的拳印,半邊臉腫得半天高,酒肆內的人們包括夏侯霄全看傻了眼。
花翎鳳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的陳香雲,「也不去打聽打聽,想跟我爭男人?門兒都沒有!」
夏侯霄挑眉,她這話的立息思是……她把他視為未來的丈夫?嘴角微勾,眼底浮現笑意。
掌櫃與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步向前,「少爺,她……該怎麼辦?」
「還能怎樣?當然是潑她一桶冷水把她叫醒,若叫不醒,就用力打她幾巴掌,還是不醒的話,就把她丟在街上自生自滅。」花翎鳳冷聲回道。
唔,好狠,所有人全被花翎鳳所說的話嚇得膽戰心驚。日後怕是再也沒人敢惹花翎鳳,更為夏侯霄的將來感到無比同情。
「呵……」夏侯霄卻被花翎鳳所說的話惹笑,甚至止不住笑。他真是愛煞她這直率、毫不做作的個性。
花翎鳳皺眉,「你笑什麼笑?」有什麼事那麼好笑?
「沒什麼。」夏侯霄派人將陳香雲送回陳明的酒肆內,隨即輕握著她的柔荑,步出酒肆。
綿綿細雨早已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艷光四射的驕陽。雨過天青。
「翎鳳,嫁與我為妻。」他的厚實大手緊緊握著她的雪白柔荑,十指緊緊相扣,不分彼此。
也許她不會答應,但他還是要問,就是要告訴她……他有多想娶她為妻。
花翎鳳看著他那比驕陽還耀眼迷人的笑容,一股情愫湧上心頭,曖暖的、甜甜的,充滿了整顆心。這回,不再有任何遲疑,緋紅俏臉,輕輕點頭,「好。」
她決定嫁與他為妻。
第七章
花翎鳳為了夏侯霄與一名女子大打出手,還將那名女子打成重傷之事,在京城內傳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曉。
有些人認為是那名女子不對,也有人認為是花翎鳳的錯,哪個男人不拈花惹草,日後若夏侯霄娶了三妻四妾,那豈不每天都有打不完的架?
還有人打算告誡夏侯霄,千萬別娶個母老虎進門,免得讓自己日後生活痛苦。
此事輾轉傳入花富貴耳裡,氣得肝火上揚,命令總管張奎立即帶花翎鳳前來廳堂見他,非得好好訓斥一頓不可。
花翎鳳在張奎的帶領下來到廳堂,只見花富貴挺著個大肚皮坐於椅上,氣得脹紅了老臉。
「爹。」
「孽女!」花富貴怒不可遏,「你可是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怎能隨意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人?還將對方打成重傷!」
花翎鳳低垂俏臉,「爹……你都沒瞧見那女人當時有多過分,整個人都黏到夏侯霄身上,死賴著不走,還想將我趕走。」
花富貴皺眉,倒是不知有此事。
「我一氣之下就……一不小心……揮出拳頭。」她從來不曉得,原來自己的動作比思緒還快。
而她到現在依舊不覺得後悔,倘若下回再瞧見那女人,鐵定還會再次一不小心揮出拳頭。
花富貴笑瞇了眼。呵呵呵……原來是這樣,她在吃醋。
花翎鳳緋紅雙頰,小聲說道:「爹……其實還有一件事……昨日我已經答應夏侯霄的求親了。」
「什麼?!」花富貴又驚又喜,「你怎麼不早說?張奎,快快快,連忙送張請柬到夏侯家,速請夏侯源與夏侯霄前來做客,順便討論一下迎娶事宜,還得叫大廚多燒幾道拿手好菜。」
花富貴巴不得她能早點嫁入夏侯家,千萬別出任何岔子。
「翎鳳,你可得千萬小心,別讓別的女人再靠近夏侯霄,來幾個就打跑幾個,聽見了沒?」
花翎鳳愣了住,訝異地瞪大杏眸,爹的態度轉變得還真快,居然鼓勵她去打人……不知該喜該憂?
腦海浮現夏侯霄的挺拔身影,整顆心甜孜孜的,已經開始在期待著與他的成親之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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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用膳時分,夏侯源與夏侯霄登門造訪,花富貴與夏侯源兩個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見到面,話便說個不停。
夏侯霄手捧著一罈酒,笑看著站在廳堂雕花門扉前的花翎鳳。
如黃金般耀眼的陽光灑落於她身上,自然垂落胸前的烏黑長髮閃耀光澤,不施脂粉,淡雅梳妝,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絕美精緻的五官,窈窕玲瓏的身段……無一不令他迷戀。
花翎鳳看著迎面而來的他,今日他身著一襲青衫,腰繫綴金色流蘇的深色腰帶,長髮以深色髮帶繫起,俊逸臉龐、深邃黑眸、高挺鼻樑、豐潤雙唇……英姿颯爽,神采奕奕。
心兒怦怦直跳,俏臉緋紅,掌心微冒著汗,竟有些緊張。再過不久……他就是她的夫了,日後他們便得朝夕相處,時時刻刻都看著彼此,分享著彼此的體溫。
夏侯霄笑著步向前,俯身小聲地在她耳畔低語,「你在想什麼?怎會想得臉都紅了?可是在想我?」
他的低沉渾厚嗓音、他的獨特氣息……令花翎鳳心跳更為加快,呼吸亦有些急促起來。他……別靠得那麼近……她會緊張……
夏侯源與花富貴見他們兩人才一見面就如此親暱,笑得闔不攏嘴,這樁婚事是辦定了。
「來來來,裡面坐,可別光站著啊!」花富貴熱給招呼。
夏侯源與夏侯霄一同步入廳堂,中央圓桌早已放置數道精緻美食。
花富貴率先坐下,夏侯源坐於一旁,夏侯霄坐於花翎鳳身旁,笑著將手中酒罈獻上。「這是前些日子我所釀的荔枝酒,今日已熟成,特地帶來請花伯父與翎鳳一同品嚐。」
花富貴笑著接過,親自開封,倒入杯中。酒液呈透明的淡褐色,味道如新鮮荔枝融化似的甘甜,是種帶有自然風味、色澤艷麗的露酒。
花富貴飲了一口,大聲讚歎,「好個甘甜芳香的荔枝美酒!」
「花伯父喜歡就好。」
「噯,什麼花伯父,可得改口叫岳父了。」花富貴對夏侯霄是愈看愈滿意,巴不得他們今日便能成親。
在一旁的夏侯源聽了不禁呵呵大笑,「說得好,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花富貴重拍他寬闊的額頭。「啊,對了,我都差點忘了,待翎鳳出嫁時,可得把當年釀的女兒紅拿出來,大肆宴請。」
「女兒紅?」花翎鳳訝異,「怎麼從未聽爹提起過?」什麼時候宅第裡有這種酒存在,她卻一點也不知情?
「是啊,在你們四人出生時,我特地請人釀了四甕女兒紅埋於地下,就等你們出嫁那日開封。」花富貴等這日可等好久了。「我當然不敢對你說,怕嗜酒如命的你偷跑去喝個精光,到時候我拿什麼宴請賓客?」
「是啊,我所釀的合巹酒就被人偷飲了一大壇。」夏侯霄笑瞇黑眸,小聲地在她耳畔低語。
花翎鳳羞紅了雙頰,低頭不語。
夏侯霄將手置於桌面,悄悄握住她的小手,以指尖在她掌心寫下「我要你」。
每見她一面,要她的決心就更為強烈,巴不得現在就能與她洞房。
花翎鳳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身子止不住燥熱起來。「抱歉,我吃不下。」連忙起身往外奔去。
無法繼續坐在他身旁,要不然她的身子會更難受。天!他可是對她下了蠱?要不她怎會變得如此?腦海裡更充斥著與他燕好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