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畏懼一肩挑下所有的擔子,父兼母職裡裡外外忙得團團轉,他不但站了起來,還站得比以前更挺;他不但設法完成了學業,還順利開創了事業,同時更教育出一位乖巧窩心,聰慧靈敏的女兒。
提到女兒,李明便不自覺露出了欣慰驕傲的笑容,「娟兒天天都在念著你呢!難道你沒發覺最近耳朵特別癢嗎?她已經放出風聲,說你若再不自動去看她,帶她出去玩,她可不認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媽媽了。」
「現在的小孩好像都特別精,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教的,居然這麼沒大沒小,還敢威脅不要我這個媽。」嘴巴上是這麼抱怨啦,心裡面可寶貝得很。「我警告你別乘機說我壞話,破壞我們的感情,你今天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趕快幫我想個好借口安撫她,等我腳傷好,我一定會立刻去看她的,這段期間你要守好秘密,我受傷一事千萬別讓她知道,否則我跟你沒完。」
大概是環境的關係吧,使得娟兒敏感又早熟,經常以一副小大人的姿態對李明說:「爹地,開車的時候要小心,不可以開太快哦!爹地,晚上應酬要早點回來,不可以喝酒,你身上如果臭臭,娟兒就不開門讓你進來;爹地,你要離那些狐狸精阿姨遠一點,不可以被拐去……」太多諸如此類叮嚀的話,逼得陸超凡在娟兒面前言行舉止不得不格外小心,她實在不敢想像,萬一娟兒見到她現在這副德行會有什麼反應?……天!搞不好訓半個小時還訓不完呢!
李明看陸超凡一臉恐懼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聲,「你這麼怕她呀?」
陸超凡強辯,「我不是怕,是不想破壞形象,我要在她心中留下完美的印象,答應我,你不會說。」
「是,我答應。」他又在後小聲的加上一句,「我不要命了才敢說。」
陸超凡耳尖的問道:「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說天天氣很好。」
李明想打馬虎眼,不過彼此互看了一眼都心知肚明的笑了,就像以前他們捉到惡作劇的上凶一般,那麼開懷無憂的大笑著。
姜鴻達從外面推開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幅和樂融融的溫馨畫面。
「真可惜,我好像錯過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竟會覺得這畫面刺眼。
「你又忘記敲門了。」講過多少次了,他老是不遵守該有的規矩,彷彿他有權在這裡自由進出般,真是不要臉。
對於陸超凡的指控,姜鴻達只是毫不在乎的聳聳肩,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名陌生男子身上。
李明也在打量他,先前陸超凡對他說的混球、色狼、無賴……那些形容實在很難讓人家聯想到眼前這名男子,看他一臉精明銳利,儀表非凡,跟超凡口中的「他」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難怪人家說--話千萬不可只聽片面之詞。
瞧他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與超凡,難不成他以為……
李明體內的頑皮細胞又開始蠢蠢欲動,「也好,就來試試他的反應吧,說不定有好玩的事發牛。」他在心中喃喃自語著。
「他就是你口中那名司機嗎?」他故意傾身向前,在陸超凡的耳旁輕聲細語,眼睛還不忘隨時觀察姜鴻達的反應。
「對呀,他就是那個討厭的傢伙,你要趕快幫我……」陸超凡也學李明壓低音量,靠在他耳邊說話。
姜鴻達的眼睛都快冒火了,他怎麼不知道凡凡有男朋友?還好到可以公開在外人面前卿卿我我?氣死人了,那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只知道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凡凡,你不公平,你怎麼可以故意把我支開,叫我到大老遠的地方去幫你買東西,自己卻在這裡談情說愛。」他根本不管員工有沒有資格抱怨工作內容?有沒有資格干涉老闆談情說愛?一心只想趕快把他們兩個分開。「天氣那麼熱,坐那麼靠近幹嘛!」他心裡極不是滋味的想道。
「我警告過你,不准叫我凡凡。」修養再好的人,一旦遇到他也好不起來。「東西放桌上,你人可以走了。」
「凡凡,天氣這麼熱,我為你跑了那麼遠,現在腿又酸,嘴又干,你不覺得應該招呼我坐一下,請我喝杯茶嗎?」他把自己形容得像個小可憐。
「姜鴻達,你不要跟我耍嘴皮子,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讓我聽見你叫我凡凡,我立刻開除你。」不管原先心情有多好都沒用,只要見到他,再好的心情也會消失無蹤。
「真的?」他故作吃驚貌,接著才又緩緩吐出,「你真的願意在家躺兩個星期,也不願讓我叫你凡凡?」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堅持,他只知道在陸超凡心中,他應該是特別的,所以理應有個特別的稱呼,不該與大家共用同一個名字。
這個下三濫!什麼本事沒有,就只會一天到晚用這個弱點威脅她,實在可惡透了,真該用槍斃了他,免得遺害人間。
唉!真是有點可惜,台灣政府不讓人民擁有槍枝,不然若能順利為民除害,也可稱的上是功德一件。
姜鴻達是不知道陸超凡在想什麼啦,不然一定連夜跑去定作匾額,四處歌誦政府英明,政府睿智,拯救善良百姓的生命。
能目睹百年難得一見的戲是很過癮啦,不過,若是在戰場中觀看就有些危險了,認識那麼多年,他當然明白陸超凡發起脾氣來有多可怕,若不及時抽身,只怕到時候會殃及自己,那可就划不來了。所謂隔山觀虎鬥,不但能看戲,更能保有安全,這才是最高明的。
李明決定適時離開,「我看你們還有事要談,我先走了,再聯絡。」他不但給陸超凡一個大擁抱,還故意在地臉頰上親了一下,走到門前更不忘回頭人聲說道:「再見了甜心,要想我哦!」
一關上門,李明便忍不住笑了出聲,他真想看看他的舉動會為裡面帶來什麼風暴?
李明腦海裡浮現出超凡辦公室的地形圖,不知道有沒有哪個地方是最佳觀賞區?乾脆找個時間去陸超凡辦公室偷裝一台攝影機,那他以後就可以正大光明,舒舒服服看戲了,嗯!真是聰明。
陸超凡失神的望著打開又合上的門,忍不住感歎男人實在是難懂的動物,為什麼那些噁心至極的話,他們能那麼自然就脫口而出,好似一點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認真研究了半天,陸超凡還是沒想通李明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現在只能默默祈禱,希望李明在玩樂之餘,別把她交代的正事給忘了。
陸超凡剛回過神,卻被近在眼前的臉孔嚇了一跳,「啊--」她大叫一聲,整個人連忙往椅子內縮。
「凡凡,別叫,是我。」
聽到那個臭小子要離開,姜鴻達開心不已,正打算問個明白,沒想到陸超凡的心竟跟著人家飛了,連叫數聲都沒有反應,姜鴻達實在氣不過,於是跑到她跟前打算搖醒她,想不到她卻自己醒了,還差點叫破他的耳膜。
「凡凡--」他輕輕拍拍她的臉頰。
魂魄稍定,看清來人,怒氣迅速取而代之,「你幹嘛嚇我?想謀殺呀?」實在愈來愈過分了。
「冤枉呀,大人,小民一向最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您可要還我清白呀!」看她一臉蒼白他可心軟了,忍不住又扮起小丑,想激怒她,讓她恢復精神。
從來不知道兩個禮拜的時間會這麼難熬,難道她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被他勒索嗎?
「出去,你馬上給我滾出去,哦不!不是用滾的,用走的就好,不!還是用跑的好了……」天!她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可憐的她,八成快被逼瘋了,「反正你趕快出去就對了,不要來煩我,聽到沒?」
她不相信!想她陸超凡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人物沒遇過?怎麼可能會拿區區一個姜鴻達沒轍?
「出去?這怎麼可以?在你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是啊!我早該用『膠帶』封住你的嘴。」只要他不能開口,相信他就無法作怪了。或許她該去請一名殺手割了他的舌頭……好像太血腥、太殘忍了……啊!最近很有名的那名「白鶴俠士」或許可以幫地整整這小子。
懂的說笑表示她沒事了。「凡凡,你老實告訴我,剛才那個人是誰?你們有什麼關係?」他最想知道的還是這件事。
「他是--奇怪,他是誰關你什磨事?請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少干涉我的私事。」被他吵的頭好痛,差點就乖乖把事情全說出來了。
「我……我是你的司機,必須保護你的安全,所以你的每個客人我都要瞭如指掌。」
反正黑的他也能成白的,「我的安全我自己負責,你只要專心開車就好了,現在可以請你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