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能生育呢?」
溫尼斯挑眉,不明所以的看著蘇菲亞。
「我要魏醫生跟我一起過來,就是為了確保這一點,如果她不能生育,你就不能娶她,你該明白你身負什麼樣的責任吧?除了繼承爵位外,你還有為家族傳承薪火的重責大任。」
真是夠了……
溫尼斯簡直不敢相信他的姑媽會瘋狂到這種程度,一個醫生可以憑著把脈就判定一個女人可以生或不能生嗎?該死的!他會相信才有鬼!
「如果她不能生育,我會休了她再娶別的女人,這樣的答案,不知道姑媽滿不滿意?」
「可是……」蘇菲亞才一開口,就接收到溫尼斯掃過來的冷冷一眼。「呃,我是說……既然魏醫生都來了,看一下應該沒關係,那女人瘦得跟皮包骨似的,一張臉沒什麼血氣,讓魏醫生看看……我也比較放心啊,如果她的身子弱,還可以事先補補……對吧,爵爺?」
看著溫尼斯冷冽狠絕的神情,蘇菲亞突然覺得空氣變得有點冷,看來她是真的惹火他了,是該適可而止了。
「不必了,她很健康,我昨晚都檢查過了。」
什麼?在一旁憋了半天的凱恩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蘇菲亞的臉則氣得一陣青一陣白。
「溫尼斯……你這是存心讓姑媽下不了台是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小子真是太過分了。
「姑媽,我沒那個意思。」
「還說沒有,你明明就──」
「別吵了,我願意接受檢查。」一抹纖細的身影緩緩地從迴廊的轉角處走了出來,是夏寶兒。
第三章
溫尼斯見到她,不禁瞇起眼。「你站在那裡多久了?」
「不久。」但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回房去。」溫尼斯冷凝著臉下達命令,對於她聽到他們方纔的交談感到莫名的不悅。
她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在乎,可是,越不在乎的表象下通常是一顆比一般人更脆弱的心。
因為太脆弱,所以越要表現得冷漠──這樣的感覺,他比誰都清楚。
「我說我願意接受檢查。」她正視著溫尼斯的眼,平靜地道。
「你沒必要接受這種檢查!」他氣悶的瞪著她。
她不懂他在保護她嗎?她寧可接受這種污辱也不願意接受他的好意?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不在乎。」她抬高著一張堅決的小臉。
「你──」他想把她掐死,好想。
還有,他也想掐死自己,他什麼時候心腸變得這麼好,竟然會在乎別人的感覺?見鬼了!她自己都不在乎了,那他在乎個什麼勁啊?可惡!
「把個脈而已,一分鐘就好。」一句話突如其來的介入他們之間。
魏冬陽不知何時已來到夏寶兒面前,在她還沒回過神的當下,纖細的皓腕已落入一隻溫柔的掌心,魏冬陽修長好看的長指輕覆上她的脈搏,微瞇著眼診脈。
夏寶兒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跳狂亂失序。
該死的……這個男人……這個他們口中的魏醫生……
竟然是他?!
魏冬陽……
魏冬陽……
魏冬陽……
她喃喃地在心裡重複再重複的念著這個名字,彷彿只要這樣繼續念著他的名,他就會認出她來……
他忘了她嗎?忘了嗎?
他怎麼可以忘了她呢?不該這樣的……
他該一輩子記得她才是,怎麼可能忘了她?不可能!絕不可能!
夏寶兒激動的望著他,被他握著的皓腕滾燙不已,每當想起這雙手在生死交關的時刻,曾經緊緊的抱著她……她的淚就會忍不住滑下。
在一旁的溫尼斯看得一清二楚。
她哭了,一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悄然滑落,她目光熾熱的望著魏冬陽,好像他正是她生命中的冬陽。
一股非常不快的感覺襲上溫尼斯的心,這是怎麼回事?
對一切無動於衷的她,甚至連婚姻都願意拿來抵債的她,竟然會一見到魏冬陽就掉淚?理所當然的,她熾熱的眸光只能對著他,而不是另外一個男人,但該死的她卻這麼做了,她為魏冬陽流了淚?
溫尼斯下意識地緊握起拳頭,手背上隱隱浮現青筋,邪魅的眼閃著寒瑟的厲光,為了避免自己憤怒地衝上前抽掉魏冬陽扣住她皓腕的手,他選擇移開目光,將兩隻手擱進口袋。
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妨礙到魏冬陽診脈時的專注。
只是……
未來公爵夫人的心跳太快了,情緒波動得十分厲害,這真的不太正常。
魏冬陽鬆開她的手,張眼、抬眉,一張動人的淚顏驀地落進他眼裡。
心一動,記憶中某道封閉已久的閘門緩緩開啟……
相同的淚顏、相似的眸光及臉龐,歷經好多年好多年的陳年往事,一瞬間在他腦海中快速倒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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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天,夏寶兒沒見到溫尼斯的人影,但以往甚少人來的公爵府卻變得熱鬧非常。
專程從法國來的設計師,親自上門替她量身訂做結婚禮服及全身配件珠寶,另有一組人馬則是負責拍攝婚紗照,還有專屬的造型師、化妝師隨侍在側,動不動就把五顏六色的東西往她臉上或頭髮上抹,攝影師在一旁亂按快門,閃光燈搞得她頭昏腦脹。
這樣還不夠,除了婚紗禮服、珠寶配件之外,皇室的專屬設計師也特地前來,說要為她量身訂做數十套家居休閒服及外出服、晚宴服,還有搭配的鞋子和帽子。
五天一晃眼就過去了,她連公爵府長什麼樣子、究竟有多大都還沒空搞清楚,不過,她知道鐵定有專屬直升機停機坪、數座游泳池,及客人專用的另一座別院及俱樂部,這些都是聽那些來來去去的什麼設計師、攝影師說的,不然就是為了拍照而去晃過的地方。
躺在溫熱的大浴池裡泡著玫瑰花瓣美容澡,夏寶兒疲憊的閉上眼,腦海中不期然的又浮現魏冬陽溫柔俊逸的臉龐。
心,幽幽地痛著。
那一天,她低聲問他:「你不認識我了嗎?」
他卻對她溫柔的一笑,回她一句:「我們認識嗎?公爵夫人,對不起,我沒有印象。」
一聲「公爵夫人」,扯得她心都碎了。
為什麼她與他的再相遇,是在這種狀況之下?
如果她可以早一點遇見他,那麼,她還會心甘情願的拿婚姻替爺爺還這份恩情嗎?
她和他注定沒有緣分,一開始是這樣,到現在還是這樣,因為……魏冬陽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
不喜歡她沒關係,但,他怎麼可以忘了她?當年他為了她身染重疾,差點一病不起,後來病好了,卻有了後遺症,天氣一變就咳嗽,天氣再冷些就全身冰寒無比……是她害他變成這樣,他怎麼可能忘了她?
他不該忘記她,還應該深深恨著她才是。
她一直一直戀著他的身影,卻始終不敢讓他知道,因為,他沒恨她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愛她?
「在想什麼?」
低不可聞的嗓音突然在浴室內響起──
夏寶兒驀地睜眼,竟見溫尼斯不知何時已坐在浴池邊,眼裡帶笑的望著她。
「你……是怎麼進來的?」夏寶兒有些著惱地看著他。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溫尼斯總能無聲無息的靠近她,她卻完全沒有察覺。
「當然是走進來的,難不成還用飛、用爬的嗎?」溫尼斯好笑地瞅著她,一雙魅眼彷彿可以穿透過那層玫瑰花瓣,看到她光裸的美麗身子,感受那柔滑如絲質般的觸感。
他的眼神讓夏寶兒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洗澡,身子不自禁地往下沉了些,雙手環胸。
她欲蓋彌彰的動作,溫尼斯全看在眼底,邪念陡生,大手忍不住探進浴池裡,輕觸那花瓣下的柔嫩嬌軀,再探向她胸前的那朵滑嫩渾圓……
夏寶兒被他的舉動嚇一跳,下意識地伸手拍開他的大手,轉眼退到浴池的另一邊。
他瞇了眼,命令道:「過來。」
「不要。」
「我叫你過來。」
「我說不要。」
好,很好,短短五天不見,她又忘了違逆他的下場,變得更加不聽話了。
溫尼斯從浴池畔起身,開始褪去黑色上衣,然後是長褲、襪子……
「你幹什麼?」夏寶兒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脫衣服,心裡警鐘大響。他該不會是想要跟她一起洗澡吧?該死的!
什麼跟什麼……她究竟在胡思亂想什麼……
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夏寶兒忙不迭地把目光移開,下意識地撫住胸口,發現心跳得好快,聲音大得像打鼓似的。
「不必害羞,你是我的妻子,早看晚看都是會看見的。」溫尼斯莞爾一笑,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抬起她的臉。
她的臉紅得像熱透了的水蜜桃,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還不是……」她別開臉,溫尼斯侵略性的眸光讓她覺得全身無力,口乾舌燥,下意識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