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場上就是如此,不是生就是亡,為了生存,就得剷除競爭對手好讓自己的地位更穩固,絕不容許心軟!
商祈強壓下心底那股異樣的情緒,武裝起洩露出些許情緒的表情,語氣冷漠的譏諷道:
「唐若蝶,你不會就這麼倒下了吧?」
意識已陷入恍惚中的唐若蝶,隱約聽到耳邊響起商祈冷酷的嘲諷,她憤怒得想推開他,然而渾身卻仍使不出半點力氣來。
眼看懷中的人兒宛若一隻沒有生命的洋娃娃似的沒有反應,為了掩飾心底那股遽升的驚慌與罪惡感,他硬起心腸,無情的再次出言譏諷道:
「起來!別扮演弱者博取同情,商場上只有失敗者,沒有逃避的懦夫!」
他的話讓她最後僅存的一絲溫情徹底破滅了他簡直無情得近乎冷血!
她輸了!或許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倒下,但此刻,她絕不容許自己在他面前表現出失敗的醜態。
心一橫她用力咬破了唇,試圖以尖銳的痛楚讓自己勉強恢復清醒。
「你……離我遠一點!」唐若蝶咬著牙,使盡所有的力氣推開他。
她隔著幾步的距離,憤恨的瞪著他,眼中閃著一股深沉的恨意。
她的模樣看來像是隨時又會倒下,尤其是跟她滲著血絲的殷紅唇瓣相較,她蒼白毫無一絲生氣的臉龐格外令人心驚。
「我派輛車送你回家吧!面對失敗者,尤其是女人,我向來很有風度。」
商祈技巧的掩飾起眼中那抹不忍情緒,滿不在乎的說了句。
「用不著!或許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但,我還有一身骨氣!」
冷冷的丟下一句,她搖搖晃晃的朝黑暗中走去。
望著遠方她步履不穩的纖細身子,商祈不覺微微瞇起了眼——
眼中有的是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複雜情緒!
夜晚位於台北市郊,一械豪華寬闊的兩層樓別墅裡是一片靜謐,惟有自二樓的起居室裡透出些許昏黃的燈光。
顯然經過名家設計的起居室裡是一片凌亂,女人的衣服自義大利高級沙發邊一路延伸到窗台,桌上兩個高級水晶酒杯已經半空。
「祈,你好棒……喔……好舒服……你好厲害……」
自窗邊傳來的女人迷亂呻吟,劃破別墅的靜謐。
商祈」身西裝筆挺,只拉下褲子拉鏈「動作」。
「祈……別停……我還要……」女人銷魂的聲音像是即將達到極樂的境界。
「還早哪!你以為我只有這麼點能耐?」
鈴——鈴——
就在女人即將到達高潮之際,商祈上衣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尖銳的響了起來,打斷了兩人的激情。
商祈倏然停下動作,遲疑了下。
「祈……別接……」女人抬起汗濕的臉蛋,渴求的用雙腿夾住他。
略一思索,他仍無動於衷的撤出自己,逕自抽出口袋裡的手機,壓下手機上的接聽鍵。
「商祈!」他利落的拉起西裝褲的拉鏈,沉聲報上自己的姓名。
「小晴?」他的口氣不覺放輕了。「這麼晚了還不睡?」
「嗯!」然而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他的眉頭卻逐漸緊蹙了起來
女人在一旁張開了雙腿試圖引誘商祈,孰料聽著電話的商祈雖然雙眼盯著她,然而卻像是視而不見似的,臉色凝重得宛如罩上了一層陰霾。
「她是個大人,她會照顧自己的,你別替她擔心。」
雖然嘴上這麼安撫著,然而他凝沉的表情卻全然不是嘴上說的這麼輕鬆。
「好了,小晴乖,快去睡覺了,別想太多!」他像是哄小孩似的柔聲道。
「我知道,再見了!」
結束了通話,商祈無意識的握著手機,一臉陰鸞的仍望著板黑的窗外,久久不發一語。
他知道自己該無動於衷的轉身繼續方才被打斷的激情,但他的身體卻像是不聽使喚似的仍怔立原地,腦中一再浮現商蓓晴方纔所說的一番話。
叔叔,我們老師已經兩天沒有來上課了,班長打電話到老師家裡也沒有人接,學校裡的其他老師也都很著急,怎麼辦?
冷靜如他,面對這個該是跟他毫無關係的消息後,心底竟會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與焦躁。
他沒有辦法不去想起兩天前她離去時,那副哀莫大於心死的空洞眼神與絕望神惰。
「祈,發生了什麼事?」桑霓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孔,有點不安的問道。
他聽而不聞的仍維持原姿勢,一張俊臉冷沉得讓人不敢親近。
「祈,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桑霓小心他問道。
他不敢置信!
看似如此堅強的她——竟然這麼不堪一擊?
「該死!」
他暴怒的突然發出一聲怒吼,將手中的電話往牆上恨恨一摔,昂貴的手璣轉眼間成了碎片。
女人因激情而泛紅的臉色驀的刷白,她害怕地倉皇跳下窗台,抓起扔了滿地的衣服就往外跑——她知道暴怒的商祈是非常可怕的。
無視女人離去的身影,商祈一雙滿陰霾的黑眸,始終盯著滿地的手璣碎片,一雙因壓抑而緊握的雙拳早已泛白。
他做的沒有錯,面對競爭者他向來不容許自己留情。
所以他殘忍的剪去她一雙可能會對他造成威脅的翅膀,然而如今卻因她失去羽翼後脆弱不堪的無助而感到不忍與——心疼!
不該有的——他沉重的警告自己。
他與女人間向來只存在著遊戲,他沒有心,絕不會對女人動情,此刻的憐憫情緒早已脫離常軌,他該及時阻止的!
但,他知道她的一切對他造成的影響並不尋常,否則他不會在替新開幕的PUB取名時,竟莫名用了「舞蝶」這個跟她彷彿帶有關聯的店名。
似乎,早在他意識到基麼之前,他潛意識深處早已洩露了不尋常的徵兆。
瞪著闔黑的窗外許久,他的臉上閃過萬般複雜情緒,直到眼中那股翻騰的情緒劇烈得幾乎失控沉著臉,商祈遽然抓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轉身大步就往門外走。
破碎絕望的世界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似的,唐若蝶神智恍惚的曲身蜷縮在她最熟悉的吧檯邊,卻始終無法抑止身上那股直滲進肌骨裡的寒意。
她睜著一雙茫然空洞的大眼,無意識的望向窗外,恍惚的腦中始終紛亂得找不到一個定點。
眼看窗外的天色從黑變白、又從白轉黑,她卻始終維持同樣蜷縮的姿勢,像是黑夜白天對她而言已經失去了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皮開始越來越沉重,意識也逐漸漂浮起來。
夢中,有她、有爸媽、也有一群可愛天真的學生,惟有現在的殘酷打擊似乎全都離她遠去,她恨不得沉入夢中永遠都不要醒來——
門外人車的喧囂聲隨著益加深沉的夜晚而逐漸沉寂下來,直到靜寂無聲的午夜來臨,已經緊閉了兩天之久的「金色天堂」大門竟突然被打開了。
強烈的霓虹燈光從大開的門裡投射進來,更映照出蜷縮在吧檯角落邊的一抹小小身影,卻仍沒有驚醒吧檯邊兀自昏睡的纖弱身影。
一抹高大的身影有如黑夜的鬼魅,悄悄地出現在門前,凝望著角落邊的小小身影半晌,他終於舉步朝她走去。
絲毫沒有察覺逐步接近的腳步聲,唐若蝶仍一徑的昏睡著,直到一雙屬於男人的腳在她蜷縮的身子旁停住。
隱藏在黑暗中的臉孔晦暗難辨,臉上的表情更是讓人看不清楚,惟有自炯亮雙眸中的凝視,一如黑暗般冷沉。
他彎下身凝望著地上昏睡不醒的小人兒許久,竟緩緩伸出手眷戀的輕摸著她細嫩光滑的臉蛋,卻驚覺她肌膚上炙人的溫度。
毫不遲疑的,黑暗中的身影伸出雙臂將她一把抱起,邁著穩定有力的步伐轉身走向閃著亮光的門外。
她隱約知道自己被抱進了一部車子裡,而後車子就一直以平穩的速度行駛著,雖然她的意識始終飄渺恍惚,但她仍能感覺男人緊抱著她身子的大手,一直沒有鬆開過。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發現自己被抱上了一張溫暖柔軟的床,隨之一股淡淡的藥水味撲上鼻端。恍惚中,她感覺身邊有幾個腳步聲來來去去,隨之手臂上便隱隱傳來一陣針刺的痛楚。
她想掙扎,但渾身卻像團落了水的棉花似的,沉重得不像話,就連張口都顯得無比費力,就這麼昏沉沉的再度睡去。
當她再次醒來,人已經離開了那藥水味刺鼻的地方,空氣中竟隱約飄散著一股她熟悉的味道。她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連一丁點的張開雙眸、說話的力氣也沒有,然而她卻隱約感覺得出這是一個她熟悉的地方。
正在恍惚冥想間,額頭上突然覆上一條冰冷的毛巾。
突然其來的冰冷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像是察覺到她的寒顫,一雙出奇溫柔的手小心地替她蓋上了溫暖的薄被。
身旁的腳步聲離開了好半晌,不多久又再度回來了。
「張開嘴!」
突然,一個低沉的嗓音傳入唐若蝶恍惚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