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沒有辦法解開情咒,因為你連愛一個女子都辦不到。」伊蓓兒不知自己的言詞有多麼冒犯尊貴的法王。
「你要弄清楚,沒有事是我辦不到,只有我不願和不要做的事。」列斯冷哼。
她搖頭。「對一個沒有心、不懂愛的人而言,即使你願意也做不到。」
「你在挑戰我的權威,還是在提醒我該向你證明我有多懂得愛?」列斯睥睨著她,手指不經意地劃過她柔軟的唇辦,想讓她記起上次那一吻。
她回想起那個吻,不禁面頰微紅地抗議。「那不是愛。」
「那是什麼?」他揚起濃眉問。
「我不知道。」她眨動著迷茫的大眼睛低聲回答。
列斯抵著她的額頭,微薄的雙唇逸出一個不屑的笑容。 「那是男人對女人的需要及慾望,不帶感情,甚至沒有理智可言,就像現在……」他猝然攫奪她的小嘴,一如他所預料,她只能睜大那雙美眸,呆愕地望著他。
列斯感到她的身子微微輕顫,放在她纖腰上的大手瞬間加重力道,將她更貼近自己,吻得更肆無忌憚。
伊蓓兒一陣頭暈目眩,雙手軟弱無力攀附在他寬闊的肩上,他特有的男性氣息充斥她的週遭,強行佔據她所有的思緒。
在他們快要因缺氧而窒息時,列斯才結束這一吻,讓伊蓓兒靠在他懷裡喘息。
她埋首在他的胸膛,聆聽著自己紊亂的呼吸及急速的心跳聲,大腦漸漸恢復運作。
意識到兩人正過分親密地緊靠在一起,她立刻掙脫他的懷抱。
「為什麼要吻我?」伊蓓兒不解的目光鎖定在他深邃難解的眸子,她要弄清楚這個一連吻了她兩次的男人到底有什麼居心,她不想再費盡心思去猜測他的動機。
列斯稍微放開她,強而有力的手臂依然扶著她的柳腰,凝望著呼吸急速、雙目迷濛的她。
此時略微低沉的嗓音響起。 「因為我想、我要!」
「我不明白……」他的答案令她更加迷茫。
「放心,我會讓你很快的明白——」列斯呼出的熱氣全吹在她火燙的俏臉。「男人對女人的需要。」他再次擁她入懷,立刻用行動來證明他的企圖。
她則緊閉星眸,任憑天旋地轉的感覺支配大腦,思緒飛得老遠……
伊蓓兒托著腮,呆坐在窗前,她一整天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對於早上列斯那霸道又纏綿悱惻的吻,還有大膽狂妄的露骨言詞,她心有餘悸。
她知道列斯是認真的,只要是他想要的,不擇手段他都會得到手。而且他也清楚表明——他要她,要她為他奉獻一切,無論身與心他都要得到,不過她別奢想他會有所回報,因為他吝於付出,不是他不給,而是他根本給不起。
這是個難解的習題,對男女之事完全一片空白的伊蓓兒,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冷酷傲慢的男人,重點是她對他根本就沒有半點好感。
為了報復伊凡妮加諸在王族身上的情咒,列斯要她愛上他,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痛苦不堪……她想不到他竟然能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是仇恨蒙蔽了他的心,還是他的本質就是如此的邪惡?
伊蓓兒不禁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抬頭望向天邊——
天上那輪若隱若現的皓月,不時被烏雲遮蔽,散發出絲絲詭異的氣氛。
她驀然驚覺,對了,她怎麼忘記今天是月圓之夜,列斯身上的情咒相信已經發作,他必然已陷入瘋狂狀態……
她迅速披上披肩,小步跑往日陽殿。
列斯下令,當他身上的情咒發作時,任何人都不得接近,違者處以死刑。
伊蓓兒顧不得有性命的危險,她非要親眼看看列斯情咒發作時的情況不可。
一來她可以藉此瞭解他身上的情咒,或許他可以從中找到解咒的辦法;二來她察覺出列斯身上有股不尋常的邪魅氣息,她直覺認為這與情咒的發作有所關連,她一定要盡快找到原因,不然恐怕會來不及阻止邪氣的擴散。
日陽殿的結構遠比伊蓓兒想像中複雜,她既要避開侍衛的耳目,又要找尋列斯所在的位置,再加上她對日陽殿的地理位置完全不熟,使她找尋得十分吃力。
當她遇上李爾的時候,就像在茫茫大海裡找到浮木一樣,總算鬆了一口氣。
「李爾,遇到你太好了,你可以帶我去見法王嗎?」伊蓓兒立刻上前捉緊他的手臂要求道。
李爾—點也不訝異自己會在這裡遇見她,相反地他似乎早巳在等待她的出現。
其實列斯早巳預料她會前來找他,因此特別吩咐李爾在這裡阻攔伊蓓兒,不可以讓她靠近自己。
「很抱歉,法王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他的寢宮。」李爾搖頭。
「我知道,不過我想了解法王在情咒發作時的狀況,或許可以因此找出解咒的辦法。」她卑微地懇求。
「違者一律處以死刑。」他提醒她。
「我明白,但有些疑問我必須確認一下。」她無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法王嚴禁他人接近,是因為他失去理智時相當地危險,雖然他沒有法力,但仍具有殺傷力,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包括殺人……」而且列斯還要維護他身為法王的尊嚴,絕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他瘋癲的模樣。
「我會小心,現在只有這個辦法可以幫到法王。」伊蓓兒再三地懇求。
李爾考慮了一會兒,老實說他也贊成讓她去看一看法王的情況,畢竟一直找不到解咒的辦法,再拖延下去恐怕……
「你千萬要小心,別讓自己受傷。」沉思片刻後,他決定讓她試一試。
「嗯。」她點頭應允。
於是李爾便帶伊蓓兒前往法王的所在,那是一間位於地下室的密室,位置十分隱蔽迂迴,難怪伊蓓兒會找不到。
李爾在列斯的寢室內打開一個機關,然後輕按一面牆,旋開一條僅能容納一人走動的出入口。
他們沿著秘道拾級而下,盡頭便是一間小密室,裡面分別有六個出口。
「這裡是一座地下迷宮,有些出口通往地面,可做逃生用途,但有些出口則是無底深淵,一個不慎便會永遠走不出去。」李爾一邊解釋,一邊熟練地前行。
「這是王族用來避禍的逃生秘道?」伊蓓兒好奇地四處張望。
「對,正好可以保護失去法力的法王,免受妖魔趁虛而入。」李爾在一個鐵門前停下來。「每到月圓之夜,我與羅帕就會輪流替法王把守。」
李爾推開鐵門入內,這是—間相當寬敞的密室,裡面除了四面牆,便只有把守的右副官羅帕。
羅帕束著長長的黑髮,狹長的黑眸一直盯著不速之客,剛毅冷硬的俊臉透著不悅,高大雄偉的身軀矗立在他們面前。
「左副官、伊祭司,法王有令,閒雜人等嚴禁接近,違者格殺勿論。」羅帕緩緩抽出腰際的佩劍,向來正直不阿的他,對法王忠心耿耿。
「羅帕,我們可不是一般的閒人。」李爾笑瞇咪地按著羅帕執劍的手。
「你是最多管閒事的人。」羅帕惡狠狠地瞪了李爾一眼,然後轉向伊蓓兒。「伊祭司請回!」
「右副官,請你讓我見法王一面。」伊蓓兒沒有被羅帕的氣勢嚇到。
「羅帕,伊祭司不是外人,她是唯一能幫助法王的人。」李爾最熟悉羅帕的脾氣,他向來吃軟不吃硬,唯有說之以情。 「我們只想盡快找到解咒的辦法,使法王不再受情咒之苦。」
羅帕彷彿被李爾的話說服了,遲疑了一會兒後,才不發一語的收起佩劍,揮揮手解除結界,其中一面牆瞬間變成透明,一道黑影若隱若呈現在黑暗中。
李爾拍一拍羅帕的肩膀表示謝意,然後揮手燃起密室內的火燭。
在微弱光線的照射下,只見列斯雙手支著額頭,異常安靜地坐在偏遠的一隅。
伊蓓兒看不清列斯的容貌,正想跨步更靠近他,立刻被一面無形的牆壁阻擋。
「法王在情咒發作前會為自己設下保護結界。」李爾說明。
伊蓓兒閉目呢喃,輕盈的身子閃身入內,一靠近他,她立刻感受到列斯散發出來的強烈魔性,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朝她迎面撲來。
伊蓓兒始終看不清楚列斯的表情,因為他由始至終都如一尊石像,沒有移動過分毫,如果不是室內還聽得到他濁重的呼吸聲,及看得到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她會以為他是在假死狀態。
她悄悄地移動蓮足走向他,身後立刻傳來李爾的忠告。
「蓓兒小心,不要太接近法王。」
可是伊蓓兒如著魔般停不下來,明知可能會有危險,她也顧不得,她—定要瞧清楚他的表情。
伊蓓兒屏息靜氣地佇立在列斯面前,正想彎腰查看他時,他霍地站起來,用鐵腕緊把住她的咽喉,五指深掐入她雪白的肌膚,她像布娃娃般凌空騰起。
「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