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在鬧彆扭,我真的做不下去了,我看不懂英文,也沒辦法幫你處理商務企畫,頂多只能當當交際花,結果又當得不夠稱職,所以我沒臉再待下去了。」
上官澤感覺一股失望感在蠶食著他對她原有的期望,她怎麼能這麼不求上進,又怎麼能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隨便妳。」他丟下一句話後,轉身進入辦公室,對她,他沒有挽留的意圖了。
看著他失望離去的背影,她的心好疼,她知道現在在他心裡,她一定糟糕透頂了!
最後她拿起自己的提袋,一聲不響地下樓,從此以後,她的行蹤再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了。
第九章
步出公司後,陸詩曼不急著回家,走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她一直想著心事。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上面沒有來電顯示,她清楚知道這絕對不會是上官澤的來電,而除了他之外會打她手機的,也只有商進守了。
「找我做什麼?」
「詩曼,我這次糗大了,妳一定要幫我。」電話彼端的商進守顯得十分慌張,這次情況好像有些不同。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慢慢說。」他一心急,說話速度就會變快,這樣她很難聽清楚重點。
「我開車撞到人了!對方要我賠錢……」
「你現在在哪裡?我們約個地方談好了。」
「我在南勢角捷運站附近,妳快過來。」他催促道。
「好,我就在附近,你在那裡等我就好。」
掛上電話後,她立刻前往捷運站。
沒多久,她抵達商進守所在的地點,商進守一見到她,猶如看到黑暗中的一道光般,急忙抓住她的手。
「到底怎麼了?」她沒見過商進守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看來事情有些不單純。
「我開車撞傷人,對方要我賠一百萬,可我哪來那麼多錢?」他緊張地說出。
「不如報警好了,他們這樣根本就是勒索的行為。」
「不行,不能報警!」他大聲道。
他的反應嚇著了陸詩曼,她定下心仔細一想,好像有些不對勁。
「等一下,你哪來的車?」
就算她前前後後給過他不少錢,但他也差不多揮霍光了,哪有多餘的錢買車?
「我……車子是偷來的,就是這樣對方才有理由勒索我,要是他們把事情向警方供出來,我就死定了!」他不想就這樣被逮進牢裡。
聞言,陸詩曼直覺頭疼。他為什麼總是學不乖?闖的禍一次比一次嚴重,她快保不了他了!
「你真是瘋了!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妳再不幫我,我就死定了。」他吃定了陸詩曼心腸軟,只要他哀求她,她最後一定會答應的。
「你別傻了,我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這次就算她想幫他,也無計可施了。
「妳有的!妳一定有的!那天和妳一起吃飯的那個男人,他一定拿得出這筆錢。」
他當然知道陸詩曼沒那麼多錢,但上官澤可不同,他一看就是有錢人的模樣,和一般領薪水的人是絕對不同的。
陸詩曼震驚不已。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上官澤頭上去了!他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你太過分了,那是你自己釀成的禍,難道還要別人替你受罪嗎!?不行,我絕對不答應!」
「難道妳想看我坐牢嗎?我知道啦,我一旦被抓進牢裡,妳的日子就好過了,但妳怎麼不想想,我今天會變成這樣,是誰害我的?」他又舊事重提,想喚起她對他的歉疚感。
「他只是我的老闆,我們並不是像你想的那種關係,而且,我真的無法拿出這一筆錢來。」況且,現在他們兩人的關係已經僵到不行,她哪有臉開口跟他借錢!?
「不管是不是那種關係,我都有辦法讓他把錢拿出來,只要妳肯配合我。」商進守一臉陰惻地說道。
陸詩曼心頭一驚,他竟然想設計上官澤!?
「你想怎樣?」
「我要妳對他下迷藥,等他暈過去後,妳就讓他以為你們上了床,這樣就可以向他敲一筆錢了。」
「你要我用自己的清白,去交換這一百萬!?」
「我當然不會真要妳和他上床,只是要妳做戲,妳只要在他暈過去時,將他身上的衣服脫掉,和他躺在一張床上就行了。」他說得這件事好像多輕鬆一樣。
陸詩曼心寒了,原來一個人為了自救,真的會不惜毀了另一個人,這就是自私!
「妳非得幫我不可!因為我是絕對不會乖乖去坐牢的,我寧願自殺也不會去坐牢!」
聞言,陸詩曼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他的要求,但她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她再也不管他!
「我答應你,但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再也不欠你什麼。」
「我知道了。」只要過得了這一關,她想怎樣都好。
「……藥……拿來。」她伸出手道。
商進守趕緊將口袋裡的藥包取出,交到她手裡。
「記住,讓他和在酒裡喝,這樣他才會以為是自己喝醉了,而不是妳下藥的。」
她不發一語地旋過身離開,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其實和商進守這樣的人根本毫無分別,他是壓搾她沒錯,但她何嘗不也是在壓搾上官澤?
明知是這樣,但這一刻,她已經無從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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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經晃到家門口,她看見上官澤的車已停進車庫,歎了一口氣。
即便腳步再沉重,她還是得進門。
聽見她開門的聲響,坐在沙發上的他回過頭來。
今天他想了一整天,覺得他也有不對,她背負著許多人給予的壓力,會覺得無法支撐下去這是人之常情,所以,他想在兩方都心平氣和的情況下,再和她好好談談。
「妳回來了。」
「嗯。」她輕應了一聲,左手放在口袋裡,捏緊了那包商進守交給她的迷藥。
「過來坐吧,我買了一些東西回來,妳一定還沒吃晚餐,先吃點吧。」他一改之前的淡漠,對她好言好語,彷若沒發生過任何事。
「對不起,我今天沒有煮飯。」
「沒關係。」
她在他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小心翼翼地偷瞄著他,也許是因為自己圖謀不軌,所以他突然改變的態度,反倒讓她心虛異常。
「今天我的態度一定讓妳很難過,我向妳道歉,我尊重妳的選擇,以後妳就做妳想做的事吧!」
聞言,她心裡一陣感動。
「那個……」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嗎?」
「我……呃……沒事……我想喝點酒,可以嗎?」
他怔了怔,嘴唇揚起好看的弧度。
「心情不好?」
「算是吧。」事實上她的心情的確處於極度壓抑和崩潰邊緣。
看了她許久,他突然起身走到酒櫃旁,拿出一瓶他珍藏的紅酒,「本來這瓶酒是要留著給自己慶生喝的,但既然妳想喝酒,我就把它拿出來喝。」
看著他手裡那瓶一九八五年的紅酒,她嚥了口唾沫,手心不自覺地顫抖著。
走到她身邊,他發現她顫抖著身體,不禁關心地問:「妳生病了嗎?」
感覺到他關切的凝視,她心虛地別開臉,「我去拿酒杯過來。」
取來兩隻水晶酒杯,他打開紅酒的瓶塞,替自己和她各斟了一杯,正當他把酒杯湊近唇邊就要飲下時,她又突然開口:
「這樣光喝酒也沒什麼意思,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可以拿來配酒。」她必須支開他,才方便下藥。
「也好。」說著,他起身轉進廚房裡。
見他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她趕緊取出口袋裡的迷藥,雙手顫抖不已地拆開包裝,卻讓藥粉撒出杯緣,她胡亂抹拭著的同時,他也已經自廚房走了出來,手上多了一盒蛋糕。
「昨天買的巧克力蛋糕還沒吃完,雖然配紅酒有些怪異,但說不定吃起來風味獨特。」他邊說,邊拆開蛋糕外盒。
她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緊張全寫在臉上。
看她神色奇怪,上官澤實在覺得今晚的她十分異常。
「妳今天遇上什麼事嗎?」
「喝酒吧!」不回答他的話,她驚慌地舉起酒杯,一口飲下。
看她一杯見底,他也跟著喝掉自己那杯,然後再替她和自己各斟一杯。
連喝了幾杯後,上官澤突然感覺一陣暈眩,頭腦也有些混沌不清。
他覺得奇怪的是,自己的酒量應該不至於這麼差。
見他開始出現異樣,她的表情不自覺地顯出擔憂和歉疚,她在心裡直喊著對不起,可惜,他一句也聽不見。
倏地,他低垂著頭,半晌不語,她於是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身子,他仍舊沒有反應,她知道藥效大概發作了。
「對不起,我無意這麼做,請你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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