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自己待在這裡的時間卻不多,申蔚祈派給她的工作常常都得耗上一整天,有些客戶很難纏又愛續攤,她回到Casablanca荷居時大都已是深夜。
若沒工作時,她白天也常跑去療養中心陪母親,晚上才回來自己弄晚餐吃。
而申蔚祈白天通常是忙祿的,不可能與她整日膩在一塊兒,晚上也並不一定會在Casablanca荷居過夜,來去皆看他高興,施夢荷沒有表示意見的資格。
再說申蔚祈雖然年輕,但總歸是個無奸不商的企業人士,對於她,他仍是堅守「物盡其用」的道理,絕不浪費,所以才會讓她最近愈來愈應接不暇,需要她招待的客戶簡直是大排長龍!
他的心思如此,那她就以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心態,強打起精神盡忠職守,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絕不反抗。
儘管她感覺好痛苦,尤其是遇到那種在申蔚祈面前很正經、在人後卻是標準大色胚的客戶時,她簡直生不如死。
最經典的代表,就是這位年紀輕輕卻腦滿腸肥的水泥公司小開——湯右隆。
這天,在餐廳包廂裡!就只有湯右隆和施夢荷兩個人,他終於逮到色性大發的機會。
「來!錚錚是吧?這樁生意我老爸已經授權給我了,只要妳配合我一點,給我親一個,申董那邊什麼都好談!來,過來!」湯右隆伸出那只肥壯得快撐破衣袖的手臂,未經同意就將施夢荷攬到懷裡去。
施夢荷就像只弱不禁風的鳥兒被一隻大肥龍給逮住,施不上半點掙脫的力量。
「湯姆龍先生,請你不要這樣……」施夢荷使出渾身力氣推著他的龐大身體,卻動他半點不得。
「湯姆龍?哈哈哈!錚錚小姐妳喜歡湯姆龍是不是?好好好,我湯右隆心甘情願當妳的湯姆龍,來!別不好意思,給湯姆龍親一個!」說著,湯右隆就將那隻豬嘴給湊上她的臉去。
「等一下!」施夢荷大喊一聲,在視野不佳的情況下她隨手往餐桌一探,亂抓起一顆叉燒包,動作飛快地塞進他的大嘴,順利阻止那令她光想就會作嘔的親吻。
「還等什麼?」湯右隆大口咬著那顆叉燒包,沾了滿嘴油膩醬汁卻還直往施夢荷光潔的小臉偎去。
「湯先生,請你自重!」施夢荷推著他,一張臉東躲西藏的,就怕被他得逞。
問題是她在他懷裡掙扎,更引發他的色心,湯右隆瞇起那雙本來就只剩一條縫的眼睛,邪念已逼得他無法再等。
他一定要一親芳澤才行!
「叫我自重?有沒搞錯啊錚錚小姐?妳既然是申董介紹來陪我的,就是任我玩到高興,妳在裝什麼清高?」
「我不是來讓你玩的!湯先生,我只是奉命陪你吃頓飯、聊聊天,其它什麼也不做。」施夢荷大聲說著,拳腳並用仍是無法掙脫這隻大肥龍。
「什麼也不做?妳在說笑吧?」湯右隆發出一陣恐怖的笑聲,全身肥油亂顫。
「這一點也不好笑!湯先生,我現在非常鄭重地請你放開我!」施夢荷瞪著眼睛,表情堅定而無懼。
「我不放!妳逃得掉嗎?」在湯右隆眼中,她不過是個陪吃陪睡的妓女,她在他手中更形同一隻螞蟻,她憑什麼條件裝清高?又憑哪一點力量逃脫他?
他又仰頭大笑好幾聲,施夢荷搗著耳朵,被他箝得緊緊的身子已經不可抑制發著抖,她的處境愈來愈危險,但求壞人是沒用的,她必須想辦法自救。
「好!湯姆龍先生,我讓你親,但是你先放開我,你抓得我好難受,我都不能呼吸了。」施夢荷語氣放軟,聲調放柔,眼睛開始放電。
「對嘛,這才乖嘛!親一下而已,何必搞得大家不愉快呢?」湯右隆笑著放開她。「錚錚小姐,這樣吧!針對剛才妳對我的不禮貌拒絕,妳該表示點誠意。」
「怎麼表示?」施夢荷乾笑著,暗暗一點一點地與他拉開距離。
「妳先親我一下,我再親妳一下。」
「好……」施夢荷已有對策,她嬌聲說:「那湯先生,你眼睛閉上,不然我會不好意思,你知道第一次接觸總是會害羞的嘛!」
「妳害羞?好吧!那我眼睛閉上。」湯右隆喜孜孜地閉上眼睛等待熱吻降臨,但仍是戒備地抓著她的右手臂。
沒想到這隻豬竟這麼好騙!
施夢荷當下有點想笑,但一想到他隨時會再將眼睛睜開,她便毫不猶豫傾身抓起桌上一隻空酒瓶,準備在適當時機從他的頭敲下去。
但事情有點出乎意料——
湯右隆睜開眼,惱怒地壓下她握酒瓶的手,並粗暴地將她攬入懷裡。
「想打昏我?」
「沒、沒有,我哪敢?」施夢荷搖著頭,差點嚇破膽。
「沒有的話,現在立刻親我,不然我不會再相信妳了!」原來這隻豬還算有腦筋的,沒她想像中那麼好騙。
「好、好,我親……」這下是真沒辦法,施夢荷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回家吐!
她慢慢的、赴死似的往他那張肥得連五官都分不清的豬臉靠近……
就在此時!
「抱歉打擾了!」
一個巨大的聲音赫然從門外而來。
救星!這服務生真是她的救星!
施夢荷停止動作,如釋重負地離開湯右隆的魔掌。
她笑著回頭,想看看那來得真是時候的救星長什麼樣子,有機會她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然而,就在她百媚回眸一笑之際,烏雲瞬間籠罩過來!
申蔚祈就在她眼前,一張俊顏黑得嚇人……
第六章
申蔚祈絲毫不理會湯右隆還愣在現場,硬是將施夢荷拉出餐廳。
在回Casablanca荷居的路上,他一句話也不說,始終陰沉的神情看得施夢荷心驚瞻跳。
「那個……」她試圖解釋剛才的狀況,卻遭到他制止。
「我沒說話之前,妳也給我閉嘴。」他冷冷下道命令。
施夢荷噤聲不語。
一回到Casablanca荷居,她幾乎是被申蔚祈施進屋內的。
「蔚祈——」施夢荷驚呼著。
「不要喊我!」
他真是笨蛋!自己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有空便想來看看她,卻發現他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裡親熱,他為什麼會讓這種情形發生!
她該謹守分寸替他工作,而不是放縱玩樂呀!
現在情況似乎與他的原意背道而馳,他是在懲罰她,還是在懲罰自己?
他不喜歡他的女人染上其它臭男人的味道,哪怕是他的重要客戶也一樣!
「蔚祈,你又抓痛我了,真的很痛!」他使出的力道從來都是不留情的,施夢荷自以為傲的堅強忍痛能力已經被他輕易摧毀。
只要是出自於他的力量,她都能清楚感覺到痛,即使只是一個不屑的眼神,都可以令她痛好久。
「進來!」
一回到房間,他立刻將她拉入浴室,未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一舉剝去她的衣服,猝不及防地執起蓮蓬頭,強力的水花就這麼朝她當頭淋下。
「蔚祈!」冰冷的水忽地澆到她身上,她的肌膚起了無數個小粒子:心臟負荷著那突來的溫度落差而緊緊一揪。
「把妳身上的污穢全部洗掉!」
「我污穢?」施夢荷錯愕地望著他。他竟然說她滿身污穢?
滿臉滿嘴的水讓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因他的羞辱而哭,她只感到喉嚨哽了又哽,快要無法呼吸了。
申蔚祈毫不手軟地淋著她,他自己的衣服也全部濕透,瞧見她眼中的淒然,無助而楚楚可憐,他對她的渴望拌著痛楚,憤怒到達最高點。
他將蓮蓬頭粗暴地往地上一擲,蓮蓬頭在濕滑的地上轉了幾圈,終於停止,朝上不停噴著水花。
他捧住她狼狽的臉,大火燎原般的吻一發不可收拾,顧不得她在為他說的話而心傷,他只自私而霸道、忿恨地要掠奪她的一切!
那不知來自何處來的深層痛楚,不會因此而揮發,只會更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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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霧裡的忿怒與激情結束,申蔚祈將施夢荷從浴室裡抱出來,兩人都穿著相同的白色裕袍,一強一弱的身形看起來竟是那麼和諧!但是他們的心,就如相隔幾十的黑白琴鍵般,一個在高音處尋求愛情共鳴,一個在低音處抵抗愛情呼喚。
「我叫妳去招待我的客戶,可沒準妳跟他們胡來,但我發覺妳好像很搞不清楚狀況。」他將她放在床上,拉了被子替她蓋好,他在想,她極有可能被他淋冷水淋得感冒。
他有些歉疚。
「尉祈,是他逼我的,真的!那只湯姆龍根本是色鬼,他……」施夢荷拉著他的手,想告湯右隆的狀,卻又遭到申蔚祈打斷。
想當初,申蔚祈告訴湯右隆說要請位小姐當招待、陪他吃個飯,他都還頻頻搖手拒絕,那憨厚的模樣哪裡像是個色瞻包天的人?